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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夥伴們的雪球迎麵而來,念小嬌輕輕讓至一旁,由著雪球擦過耳畔而過。細微的氣流裹挾著唿嘯聲,竟帶著些風雨欲來的磅礴氣勢。


    隻是雪球越來越遠了,隱隱約約的唿嘯聲依舊纏繞在耳際,久久消散不去。念小嬌詫異地抬頭,心間猛然被拉緊,這是......


    雪崩!!!


    遠處滾滾而下的雪浪一層接著一層,唿嘯聲也是由遠及近。


    “快!快逃!雪崩了!”


    念小嬌慌了神了,看著炸鍋的人群慌不擇路,四散而去,又大聲道:“別往下,跑不過崩塌速度的,沿山體橫著向側方跑!!!”


    頂上崩塌的雪橫跨數十米,念小嬌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雪崩可能覆蓋的區域,迴首一看,雪浪的速度果真滲人,已然快及她們曾經呆過的地方,還有三個手足無措的門眾在雪崩範圍之內,他們因為逃跑過程,被深淺不一的雪坑絆倒,耽擱了逃亡時間。


    念小嬌拔腳就準備衝進去,不能,任由他們深陷危險。


    “你幹什麽!不要命了?”


    發覺念小嬌的異樣,刃影死命地攔截下念小嬌。隻消一眼,他便知道,這個麵容上有著義無反顧的女子,如果沒人阻攔,下一秒就衝進了雪崩中,同那三個摔倒的同門一樣,被深深埋在雪底,甚至連殘驅都找尋不到,就那般,長眠在這片純白色的雪地。當然,也許運氣好點,能找著屍體,一年後的今日,還能有人在她的墓地送上一束小黃花。


    就在刃影攔住念小嬌的下一秒,惶恐的三張麵孔徹底被雪覆蓋,周遭劫後重生的人眼中沒有慶幸,隻有惋惜,那是曾經一同吃住過的師兄或是師弟,是上一秒還鮮活地獄大家打著雪仗的夥伴,是準備一起在雪嶺曆險尋找雪刃之花的戰友。


    洶湧的雪浪如萬獸之潮,吞噬了念小嬌想要去救的人,卻還不滿足。翻滾著,轟隆著,咆哮著,顯示著自己的威能,又好像對著念小嬌她們示威,顯示著自然無窮的力量。


    人定勝天,這四個字,在念小嬌的腦海中化為狗屁二字,她一把推開刃影。


    “為什麽!為什麽攔著我!他們......我要救他們!”念小嬌眼中的痛楚和她的咆哮,均被洶湧的大雪崩覆蓋,數十個渺小的身影便像沙漠中的駱駝,被一片廣袤的純色,映襯的渺小至極。


    “我不攔著你,非但救不了他們,你也會搭進去。你痛,你以為我們不痛嗎?最年輕的那個小夥子,叫石頭,昨天才滿十六歲。他說希望將來習有所成,像你一樣,行俠仗義!可是......”


    刃影說著說著哽咽了......可是那個說著要仗劍江湖的人,眼下被大雪覆蓋,注定化為一尊冰雕,成為不朽。


    “是我不好,不該在這裏同姐姐胡鬧打雪仗的,我們不在此逗留,也許就不會遇上雪崩了。”


    淳染染看著怒了的刃影和難受的念小嬌,心中甚是不好受。


    刃影狠狠瞪了淳染染一眼:“已經這般亂,你就別過來添亂了。這是天災,同你有什麽關係?也許我們還得感謝你,雪崩發生的地方,正好是我們要去往的方向,這一耽擱,我們避了其鋒芒,也多了逃跑的世間,你們都把心中的負擔放下,哪有那麽多應該不應該!”


    被刃影一吼,淳染染噤若寒蟬,將自己縮在了人群之後。


    反倒是念小嬌,仍舊是悲戚地站在那裏,看著眼前崩騰如波濤的雪流,深鎖眉頭。


    一直未曾說話的南風上前,拍了拍念小嬌的肩膀:“有時候,我們不得不被迫學會告別。一個轉身可能曾經並肩的人便不見了,他們也許走向了旁的方向,也許如同這幾人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但隻要同行過,我們曾經就有過同樣的信念,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那就承載著,曾經一起的期盼,繼續走下去。出發前,我們所有人共同的信念,便是在這雪山之巔,找到冰刃之花,以配成解屍毒的解藥,就讓我們,帶著他們曾經的期盼,繼續走下去,方才是不辜負----犧牲。”


    不辜負---犧牲


    這五個字擲地有聲,在這片雪地,在這群人中迴蕩,在念小嬌的腦海中迴響。


    溢出眼角的淚帶著涼意懸掛在臉上,被雪崩帶起的勁風帶走,不留痕跡。如同那被帶走的三人,便這般消失不見。


    可是念小嬌知道,存在過的,哪怕再也觸碰不到,也會在心間留下一抹印記,被人惦記。就像商弘,從不曾忘記。


    念小嬌揚起頭,天空很藍,白雲很白,日頭卻不暖,冷冽的氣息自整個空間,自每一個毛孔往身體裏麵鑽。再多寒氣入體,體可內崩騰的血液仍舊是熱的,逝者已矣,生者仍需繼續。


    “大家後退,我們繞到而行。”


    念小嬌最後看了三人消失的方向一眼,而後強迫著自己迴首,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人生這條路,便是與不同的人同行--分開--反複。


    南風和刃影相視一眼,終歸是吐出一口濁氣,說服固執的念小嬌不容易。隻是他們都知道,倔強如她,善良如她,心中的傷痛,大概是需要很長時間方才能夠恢複的。


    當念小嬌她們避過雪崩,爬上雪嶺之巔時,那裏,遠遠便見一個人等著她們。栗色的短發上束著紅色的額帶,隨風揚起一個灑脫的弧度。


    “煞婆!”


    念小嬌從來沒有想到,能在這個地方遇見煞婆,她上前去緊緊抱著煞婆,而後問道:“你怎麽會來?”


    “找那老東西有點事,聽說你們來了這裏。我很擔心,便過來看看了。”


    煞婆口中的老東西,念小嬌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是葉老了:“煞婆,葉老剛到白囿城不久,你便來看他了。是正好有事情來了白囿,還是專程為他而來呀!”


    煞婆沒好氣地輕輕敲了念小嬌的頭一下:“小姑娘家家,每個正形......”


    煞婆沒有正麵迴答念小嬌,但是卻和念小嬌說了些旁的事情:“小嬌,我......有個事情要告訴你。”


    “嗯,煞婆我聽著呢!你來尋我是想說什麽?”


    “我同你,其實是有關係的。”煞婆有些欲言又止,一句話停停頓頓,說得艱難。


    “我知道的,你是葉老的朋友,便算是我的前輩。你、葉老、宋堂主,你們對我而言都是很重要的前輩。”念小嬌笑了笑,真心言道。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我同你媽媽有關係。”煞婆說罷,撤下了自己的麵具:“你瞧著我,可眼熟?”


    當煞婆扯下麵具的那一刻,念小嬌便死死盯著她,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因為煞婆的那張臉,同她自己,竟是有五六分相似。


    “怎麽會這樣?”念小嬌不知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麵前的煞婆。


    “你母親,元澄,是我姐姐。我真名叫元澤,小嬌,我是你的親人。原諒我這時候來告訴你,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我怕隨時會遭遇意外,所以趁著現在,來告訴你。我們是親人。


    你都不知道,我知道你是姐姐的小孩時,有多開心。姐姐消失之時身懷六甲,後來便沒了消息,生死未卜。江湖流傳姐姐死了,可我不相信,這些年,我踏遍大江南北,從沒有停止過尋找姐姐的步伐。直到遇見了你,方才真的確定,原來,姐姐沒了。可是她留下了一個你,一個完好無損的,極肖她的你。”


    煞婆摸著念小嬌的麵頰,像個慈愛的長輩。


    念小嬌滿臉的詫異,她還在消化著煞婆的話,這個叱刹風雲的長輩,竟然是她的--小姨,這世間竟然還有著她的親人。


    念小嬌撲進煞婆的懷抱:“小姨~~”


    一聲唿喚,包含著萬千話語,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念小嬌這些年來的委屈與難過,瞬間化為無數淚水,她也有親人疼自己了。就像久離母親的孩子,突然撲進了母親的懷抱,卸下所有防備,哭得像個小孩。


    再說她也本就二十來歲,不過是時勢所架,在了今日位置。


    “小嬌,煞婆今日說的話,很重要,你一定要記著。戰勝仙無璣的關鍵所在,是仙澤洞府。”


    “仙澤洞府?那不是仙無璣的住所嗎?”


    煞婆搖了搖頭:“這世間,仙無璣的每一處住所都有一個牌匾,寫著仙澤洞府,但是,真正的隻有一處,而且無人知曉在何處?究竟是座房子?還是山河湖海?無人知曉。”


    “為何說很重要?”


    “最近我一直在研究破了十二地支毀天滅地陣的方法,發現,也許仙澤洞府便是最後一個支點,是最終陣成的關鍵之所在。”


    念小嬌消化著煞婆說的消息:“如此重要之所在,仙無璣必定是十分小心,不被旁人發現。隻是,要想陣成,最終他也是需要迴到那裏的,我們盯緊了仙無璣,早晚有一天,會找到的。”


    “我還有一句話,如果可以,留他一條命,算我求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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