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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刃影淒涼的往年故事當中,念小嬌感受到了一絲江湖遊子的辛酸。不過並沒有生出半分同情之心,皮貌軀殼中殘存的神誌冒出兩個字:活該!


    她還記得那時候跟著商弘遊曆,可是從未挨過餓,商弘總是備足了充足的吃食,再不濟,久未進城,也有幾塊幹糧餅子啃食。這大概便是商弘的周全,不打無準備之仗。


    “你是在怨懟今日趕了一天的路,還沒吃上一口熱乎麵條?”念小嬌睜著深褐色的眸子,努力釋放的殺氣也變成了水汪汪的清泉,煞是好看。


    念小嬌環顧四周,還真被她找到了一個街邊小攤,磨到桌的邊緣有些發毛的木桌子,一看便是有些年代了,常年屹立不倒,味道應該不會太差。麵條混沌一應俱全......


    “就這了,我們歇上一歇,吃些熱食。”


    念小嬌右手拂起裙擺的一角,為了行路方便,裏麵還有一條月白衣衫同色的褲子,就那麽毫無形象地大喇八叉地坐在了那裏,一人足足占了整整一條長凳。姑娘活成她這般隨意如漢子的,也算少見,講究二字,在她麵前就是個屁,她可是自小混跡金遼南部幽冥森林的主,是個與野獸霸王奪食的狠人。


    “老板,一碗混沌,不放蔥花!”


    麵館的老板是位四十開外的男子,看起來幹淨樸素,一件青灰色衣裳洗至泛白,倒也幹淨,哪怕每日與粉麵打交道並無發亮的油漬。


    “得勒!其他幾位爺點些什麽?”


    一桌四方,念小嬌青梔刃影坐定,隻剩一方,買了糖葫蘆迴來的淳染染和小鹿略有些尷尬的看著,不知如何坐才好,小鹿索性帶著淳染染另開一桌。


    “還是你有豔福哈,兩大好姑娘陪著你吃麵,是不是秀色可餐?”念小嬌促狹地打趣道。


    刃影看著左邊坐得像個漢子的念小嬌,又看著右邊抱著一把冷劍,仿佛世間每個人欠她萬兩黃金的青梔,一句話如鯁在喉,迫於念小嬌往日淫威沒敢說出口,最後化悲痛為食欲:“老板一碗臊子麵,特大碗的。”


    青梔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破功了:“我也一碗麵。”


    除了念小嬌,其他人皆是點了麵條。老板嬉笑言開,對於他來講,這就是今日的大主顧了,勺子顛得飛了起來,隻是顛著顛著有些得意忘形了,竟是顛出了麵湯鍋,帶著滾燙的沸水,砸向了念小嬌的桌上,湯水腐蝕,桌上冒出陣陣小泡,待呲呲聲漸漸平息,桌子中央竟然穿了一個洞!


    一桌三人齊刷刷地向後退了又退,星星點點的湯汁濺在了念小袖擺,穿出數個小洞,還好,隻是衣袖,人無礙。


    掌勺之人動作未減,刷地一聲從麵攤下麵抽出一把闊刀,舞得唿唿作響。近處的人群如炸了毛的蚱蜢,以麵館為中心逃了一個幹淨。隻是遠處的鑼鼓太響,此處的驚唿絲毫未影響幾十米開外的活動。


    念小嬌揉了揉手腕,耷拉的的眼皮一抬,狠狠掃射了麵前暴起之人:“打架,我還沒怕過!放馬過來!”


    念小嬌拿出阿金自耶律費沃那順手牽羊來的--明月清風九撚珠。這珠子用慣了,極是趁手,沒有刀劍那般棱角分明冷冰冰,沒有暗器那般不磊落不光明掉節操,圓圓潤潤,平時拿來戲耍減壓,對敵時要氣勢有氣勢,要威力有威力,最重要的是使出的招式還賞心悅目,適合美人兒,不掉價。


    念小嬌噙著笑,將明月清風九撚珠一一祭出,勁風裹挾著珠子向前飛出一抹好看的弧度,麵館老板左突右衝,堪堪避過了七顆,最後兩顆實打實擊在了其胸膛,一口鮮血猛地吐出。念小嬌急忙召迴自己的珠子,生怕慢半步被那鮮血辱沒。


    “沒意思,是個軟皮蛋,不禁打,你們上吧,我要活的。”


    念小嬌說罷,抽了一把長凳遠遠坐著觀戰,周遭不相幹人等早已退走,流出一大塊空地,導是給了念小嬌絕好的觀賞之地。


    聽了囑咐,青梔使出她那不磊落不光明掉節操的黃蜂飛雨針,配合著刃影萬步歸一般的身手,將小老板耍得團團轉。青梔運著功說話還不帶喘的:“你注定今夜不會成功的,知道為什麽嗎?”


    麵館老板眼中帶著疑惑,極為配合地問:“為什麽?”


    “你很聰明,弄了一套這般乏舊的著裝,不是你自己的罷?都快踩著腳後跟了。”青梔笑言,仿佛這場打鬥毫無壓力,也確實是毫無壓力,畢竟無論是人數還是實力都懸殊。


    “還有,常年下麵之人,衣服洗得泛白了,卻無半點油腥子,勞作了一天,沒沾上一絲麵粉團,實在是有違常理。”念小嬌搭著一個花架子二郎腿,手肘撐在自己的二郎腿上,支棱著下巴,以一種非常不尊重對手的姿勢言道。


    “哈哈,姑娘心細如發!不過,今夜你們注定在劫難逃。抄家夥!”


    唯見麵館老板一聲吼,對麵搭台唱戲的抄著鼓錘等物,便朝著這邊蜂擁而上。念小嬌癟了癟嘴,竟還是一場埋伏。


    掏出腰間軟劍,衝著人群中一丟:“去折騰吧,我累了,坐這不動了。”


    為什麽是阿金不是阿青出戰?因為這些日子,兩條生龍活虎的真龍多餘的精力,都是在對戰中消耗。這阿金,也不知是真虛,還是頗有幾分人類的紳士精神,每每皆是慘敗收尾。正憋著一肚子火無處發泄,為了這家中小寵的陰陽不失調,還是得讓阿金出來發泄發泄,正愁找不到好的機會呢,這不一群傻叉蛋就冒出來了。


    哪怕是天陰大魔頭仙無璣,在念小嬌麵前也討不著好,念小嬌若拿出全部看家本領,什麽惡毒的身外之物皆使出來,這些人,還不夠她吃一碗混沌的時間便可解決了。


    果不其然。這群人鼻青臉腫的程度比念小嬌想的還要慘烈,不過打個盹的時間,捂著胳膊哎喲不止,趴在路邊哀嚎連天的人多了上十個。最後阿金自天上噴出一個火球,給這場打鬥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真龍出現在空中,本就驚世駭俗,可是念小嬌卻一點也不擔心,因為她運籌帷幄。


    就在阿金返迴念小嬌的袖中之時,念小嬌已然閉上了雙眼,無形的精神之手朝著四麵八方而去,撫過一個個重傷之人的頭頂,頓時痛楚銳減,一個個躺倒在地。若不是上下起伏的胸膛昭示著他們還有半口氣,這裏簡直成了亂葬崗了,還是隨意拋棄屍體的荒郊亂葬崗,連得到一個深坑的尊嚴都沒有。


    ......


    刃影湊到念小嬌身邊,左右看了看:“明明是我和青梔費了老大的力擺平這地上眾人,為何你一邊看著熱鬧,這蒼白脆弱的樣子更甚我們。”


    念小嬌耷拉著的眼睛抬都不想抬一下,心中想著給呱噪的刃影一腳,卻是半分力氣都使不出來。此刻她極度需要安靜,來修整耗盡的精力。她的腦中,就像個空瓶,亟待吸取水的傾注。


    念小嬌招手將青梔喚來,用盡最後一絲力搭著青梔的肩氣站了起來,警惕地環顧四周,如一隻受了重傷的猛獸:“這些人有組織埋伏,絕不會善罷甘休,還不知有怎樣的後手等著我們。此地不宜久留,找個客棧先歇歇,隻是又得讓刃影餓一晚上肚子了!”


    刃影雖不知念小嬌何以成了這般虛弱的樣子,畢竟這樣的念小嬌少見,難得地好好說了一迴人話:“無礙,我壯著呢,一頓不吃餓不死。”


    刃影拍著自己那看似平板,實則緊實有力的胸肌,砰砰直響,逗弄得眾人忍俊不禁。


    “好了別耍活寶了,走啦!”青梔攙著念小嬌,臨走還不忘杠刃影一句。


    沿著瀅水河畔向前,在一座橋前,有一客棧掛著紅色的燈籠,燈籠上鏤空刻著“客棧”二字,光自燈籠中漏出,給紙糊的邊緣上了一道有些糊的場暈,就像一個古老的木門縫中透出的光,帶著些古舊的溫暖。就像念小嬌記憶中的那個木屋,曾經葛婆便是留著一樣暈黃的光,等著頑皮的她歸來。


    “便是這了。”念小嬌駐足看了那有些古韻的紅燈籠良久。


    旅人,是否找到心中那盞明燈?不管走多遠,心中總能被那光暈溫暖。


    念小嬌心中的燈,便是有葛婆的小木門。


    飄遠的思緒被客棧老板雄厚的聲音打斷:“客官,住店?”


    “你說呢,來客棧不住店,難不成找唱曲小妞兒?”


    她們一行人,剛剛還被唱曲的角兒給襲擊了一番,雖然最後是埋伏之人全軍覆沒,這般經曆總歸談不上美好,青梔狠狠剮了刃影一眼:“不管到了哪裏,還是改不了這狗嘴吐不出象牙的毛病。”


    “我說青梔姑娘,這般不溫柔,小心嫁不出去啊。也學著我家清心一點,不說像她那般超凡脫俗,好歹心平氣和一些。整日裏比真刀真槍還要尖銳,不好!不好!”


    “滾犢子你!臭不要臉的,誰是你家清心,人姑娘還沒點頭呢。”


    “早晚,早晚,哈哈~”


    “別鬧了,早些進店休息,明日,還指不定有什麽等著咱們呢!那條街上,還躺滿了搞事情的角兒。”念小嬌壓低了聲音,嗬止了刃三歲和青三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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