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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銅鏤空花邊的梳妝鏡前,念小嬌的臉色較之先前更顯蒼白了,她摸了摸鸛骨處,那裏有些咯手了。


    可不管是怎樣的念小嬌,在青梔這個小迷妹的心中都是最好看的。


    二人初見,便是在森羅殿桃林邊的瀑布,念小嬌一柄如意劍舞得風生水起,挑撥刺砍,時而急急時而氣定。


    而青梔,便是那個躲在桃林之人,同樣小小一隻,念小嬌那爐火純青的劍術,真真是令青梔自慚形愧。


    宋堂主背手而立:“羨慕?那便提起劍,一練到底。”


    “能練到這個姐姐那般厲害嗎?”


    “她?記住她永遠不是敵人,不可拔刀相向。”


    ……


    “姐姐永遠美如初見。”


    青梔說著說著便紅了眼眶。


    “幫我梳妝打扮吧,今天我要美美的出門。”


    “聽說來了江禹城,是要去洛水河畔走上一走的,那裏有世間最好吃的薑母鴨,而且洛水有一絕,叫做洛橋,來到橋心,對著洛水許下願望,比任何廟宇都要靈驗。”


    青梔以為姐姐是要趁著還能行動如初,好好在這江禹城走上一走。畢竟,不知隨著哪天日落,便該永睡不醒了。於是青梔將特地打探而來的江禹城消息,好好說道說道。


    “那便去洛水瞧上一瞧。”


    念小嬌莞爾一笑,有些人,哪怕憔悴,也是美的姿態。


    洛水之水,天下一絕,五彩斑斕,傳說是曾經花主的葬身之地,世間顏色統統攬盡。


    洛水之橋,古樸沉靜,淡漠靜然,曾經的洛水兩岸是不通的,河東的小子慕上了河西的姑娘,於是便建了此橋,隻為與心上姑娘相會。所以,年輕男女皆來求所愛,青梔先前隻聽了一半。而今來到洛水,看到一對對年輕男女求同心到老,方才後知後覺竟是一座姻緣橋,,青梔懊惱得腸子都青了,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直直撮了念小嬌的心窩了。


    她小心地看著念小嬌,後者仍舊是神色自若,大概是從商弘背信棄義的悲痛中走出來了?


    “姻緣?還真是世間最可笑的東西。”


    念小嬌眉眼彎彎,話說得雲淡風輕,麵上噙著微笑。至於心中如何作想,那便隻有她自己知曉了。


    青梔心中亦是苦悶,好不容易等來了鍾雨的失而複得,偏偏又遇上了商弘的背叛,叫她與鍾雨如何自處?


    “同鍾雨無關的,你又何需,不理睬他?”


    “物以類聚,有那麽不要臉的主人,他又能好到哪裏去?不要也罷。”


    “走吧!”


    “去哪?”


    “自是尋找能解蠱之人。”


    ……


    在念小嬌的帶領下,二人很輕鬆便找到了通往幽冥穀的通道。


    前路叵測,再是小心翼翼也不為過,昏暗中,一條道蜿蜒前行。


    當來到赤炎君蘭母親羅氏之處時,一孤寂的背景,佝僂而立。


    還未等念小嬌開口,一洪亮的聲音充斥著整個地宮。


    “毀了我夫人結界,爾還敢來?”


    “你是?赤炎的……”


    “哼!”


    “前輩好生厲害,竟能知道是晚輩所為,實屬無心之失,還望前輩海涵。”


    “毀結界者,身上必留有結界殘印,哪怕逃到天涯海角,吾亦能輕易將她尋到。小丫頭,你都送上門來了,就休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老者一掌狠狠劈之,一股令人生懼的恐怖力量升起,瞬間便將念小嬌和青梔禁錮在原地。絕對的懸殊,連手都抬不起來了。


    在掌力已然觸及念小嬌頭頂發梢,下一刻便可能傷及頭顱之時,念小嬌用盡最後的力氣,大聲嚷嚷:


    “我是赤炎的朋友!前輩如果想赤炎恨你一輩子,便一掌劈了我吧。”


    如果說,麵前的狠決老者有什麽軟肋,那麽有一人必是其一,他存活於世的唯一親人,那個恨他入骨的兒子----赤炎。


    狠決老者停手之時,念小嬌的腦袋已然被掌力劈得嗡嗡直響,此人,真的是下了殺心了。


    念小嬌過了好一陣子,方才緩過神來,她努力定住心神,穩住搖搖欲墜的身體。


    本就受那噬心之蠱,身子骨弱,再加上這一掌之威,念小嬌終是再也支持不住,渾身癱軟。如果沒有青梔攙扶,此刻怕是便已摔倒在地了。


    “小丫頭,你可知道誆我是什麽後果?”


    念小嬌小心陪著笑:“前輩厲害如斯,小女子拜服,是決計不敢生出任何違逆之心,欺瞞於您的。”


    “你體內之蠱,作何解釋?”


    “這個~~赤炎君惱我,不許我出幽冥穀,所以給我下了蠱。咱年輕人的小打小鬧而已,讓前輩見笑了。”


    念小嬌謊話張口即來,先度過眼前這關再說,一個不小心,怕是連赤炎的麵都沒見著,便一命嗚唿了。她自己倒也罷了,受巫蠱之傷,反正是半條命已踏入棺材板板,若是連累了青梔,可就不好了。


    前路不知如何,總之,不會比現金狀況更差了。


    “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赤幽冥~~”


    “原來幽冥穀是以前輩命名的。”


    “我還有一個更響亮的名號,幽冥屠夫。”


    老者說罷,心滿意足地看著念小嬌的臉由紅轉白,由白轉青。


    幽冥屠夫!


    是江湖公害,便如同來自地獄的幽冥鬼影,神出鬼沒。不知有多少正道人士,葬送在他的屠戮之下。


    “前輩~~莫不是在開玩笑吧。”


    “我的樣子像是開玩笑麽。”


    “不像。”


    念小嬌和青梔將心提到了嗓子眼,一路小心無言,遠遠跟隨在幽冥屠夫身後,出得地道。


    當重見光明之時,那如鎮在頭頂的巨大威壓瞬間消散。


    念小嬌深深唿了一口氣,走過的最艱難之路,便是今日了。


    幽冥屠夫,果如傳言那般可怕,功力必是在天陰寒之上了。


    “跟上啊,小丫頭。“


    看著念小嬌在身後發呆,幽冥屠夫極度不開心不樂意不爽快地說道。


    看得念小嬌膽戰心驚,好家夥,今日這是把自己送入虎狼之窩了?小的還不一定能搞定,現在竟然還跑出一個老的。


    在幽冥屠夫眼中噴薄而出的不耐中,念小嬌和青梔小跑著跟上,完全生不起任何抗拒之心。


    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小命要緊。念小嬌暗暗開導著自己。


    她小聲在青梔耳邊嘟囔:“見機行事,記著來路,不成便跑。也不用管我,反正我中了蠱活不了太久。“


    “姐姐,你不走,青梔也不走。“


    “我幽冥屠夫出馬,還沒有人能逃得過的,不信,你試試?“


    念小嬌和青梔頓時脊背生寒,這是惡魔麽,耳邊輕語也能聽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在他的眼皮之下,安能有任何小動作?


    二人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懼意與無可奈何。


    聽天由命。


    繞過一個彎,如冠巨數之下,有男子隨性而坐,痛飲懷中酒。


    “可悲,可歎。”


    “何事悲歎?”


    幽冥屠夫不樂意地問到。


    其實念小嬌也不知幽冥屠夫是樂意還是不樂意,臉上永遠是帶著不耐,劍眉含兇。


    痛飲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赤炎。


    “悲歎什麽?你有什麽資格問我悲歎什麽?一個個都拋棄於我,離我而去。“


    “兒,為父從未拋棄過你,是你太過固執。“


    “是啊,你隻是拋棄了母親,致母親整日裏鬱鬱寡歡,含恨而終。還來假惺惺想作慈父?做夢!”


    “你~~“


    幽冥屠夫是個脾氣不好的,被赤炎幾句話氣得麵紅耳赤,揚起手,便是一巴掌下去。


    “啪!“


    實打實,啪在了赤炎臉上。


    “都給我滾!“


    赤炎一聲怒喝,酒壇子狠狠摔在了地上,濺了念小嬌和青梔滿身。


    “赤炎,冷靜些。“


    念小嬌上前,抓出赤炎的手,她與幽冥屠夫說自己是赤炎的“好朋友“,男女間關係親密的那種”好朋友“,自然是要親近些,沒得被幽冥屠夫看出什麽端倪,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念小嬌,你不是逃了麽,還滾迴來作甚?“


    “你說呢?”


    念小嬌沒好氣地問到,身中蠱蟲,如被人掐住了命運的咽喉。


    逃?


    簡直是個笑話!


    逍遙一日?還是兩日?


    “哦,差點忘了,你還中著蠱呢!你是迴來求我的?”


    “是,你開心了?”


    “念小嬌,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你知道嗎,我最不喜的,便是你這副永遠高高在上的樣子。真的,很欠揍啊。”


    念小嬌氣結,如果沒有幽冥屠夫在場,她大概要徹底爆發了,可是有個護犢子的屠夫在,她豈敢?


    念小嬌就那麽定定地看著赤炎,眼神倔強。


    哪怕生命走到了盡頭,她也做不到搖尾乞憐,尋求一絲生機。


    今日過來,隻是試一試,成與不成,全憑天意。


    隻是可惜了,有太多未盡之事,有太多,放不下之人。


    “還有,你知道嗎,你根本不用委屈自己求我救你,隻要你撕下你那張假臉,麵前這個人,這個世人眼中天底下最混蛋的禽獸,人人聞風喪膽的幽冥屠夫,必是跪舔於你,別說救你了,你要金山銀山他都能給你搬來。什麽夫妻齊心,父子天倫,在他的獸性當中,都是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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