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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一場大會,寒玉派與蒼穹閣決裂的消息不脛而走,隱約間傳到了來寒玉山參加春闈交流會的各大門派。就在念小嬌昭告寒玉派這個石破天驚的消息之時,商弘已隨著搶奪黃金聖劍之人去往一個神秘之所在。


    一路無言,終是商弘打破了這片沉寂:“以後便是同道中人了,敢問前輩如何稱唿?”


    領先商弘半步的老者腳步一滯,一彎淺笑自其嘴角上揚:“年輕人,忍不住了?這便開始打探我的身份了?放眼天下,知道我真實身份的人唯這個數。緣分到了,有些麵具自會揭開,隻要你是真心的,指日可待。”


    仙尊拇指與十指相扣,伸出三個手指。


    商弘內心震驚,麵色淡定自若:“仙尊說笑了,以前輩的本領,晚輩哪敢造次,隻是每次前輩前輩相稱,好像不太合適。”


    “你便叫我仙尊吧,他們都這麽稱唿我。”


    “是,先尊。不知先尊這是帶我去往何方?”


    “去了便知道了,休得多言。”


    二人星夜趕路,一連數日,終於在一個皓月茭白的夜晚到達了目的地,所來之地預料之外情理之中,不是別處,正是商弘和念小嬌他們曾經來過的,天陰派在胤平國大沼澤的駐紮地。


    故地重遊,早已物是人非。


    不知商弘經過他和念小嬌促膝而坐的大樹之時,看過曾經驚歎過的花海鳥群之時,可否有一絲絲動容,一絲絲懷念。如果念小嬌在場一定嗤之以鼻,自己的感情被碾碎了踩入泥裏,這會兒卻還在這惺惺作態,可真是假的很。


    當商弘在即將靠近天陰派府邸的空地臨時歇息之時,仙尊問道:“雖然沼澤地廣,飛行而來有一絲費神,你曾經來過,知道的,前路不遠了。以你的實力不至於還需要在此歇息的。”


    “大概是連日行路累了。”


    仙尊隻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商弘,不急不躁,默默在一旁等著。


    有仙尊在側,商弘被看得脊背發麻。那還會開始便無極而終的戀情,那傷風悲月的淡淡情愫,在仙尊深邃而詭異的眼神下消散殆盡。


    商弘暗自苦笑,自己選擇的路,終歸要放棄些什麽東西:“走吧,我歇夠了。”


    說罷商弘率先朝著去路而去,選擇了,那便堅定不移的走下去。


    對重情重義的人而言,世間最珍貴的是感情。對鐵石心腸的人而言,世間最廉價的亦是感情。


    如今的商弘便是後者,親手葬送念小嬌珍而重之的東西。不知午夜夢迴,可否有一絲悔意?大抵隻有商弘自己清楚了。


    仙尊一腳輕踩地麵,翩翩而起,一瞬間便趕超了商弘領先而去。在他的世界裏從無“落後他人”這四個字,行路必是他在最前,打鬥必是他站在最後,不管什麽必是爭個第一。哪怕幼時與一同苦修的同伴比試撒尿,也是要尿得最遠。


    這是一個對第一有偏執的先尊,不過成也偏執,若不是處處爭個第一,在天陰派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怎能超越眾人拔得頭籌。其他地方,落於人後隻是失了些臉麵,在天陰派,落於人後可是會丟了性命的。


    時也,勢也。


    天陰派的時局,便是人上人,或是人下鬼。


    仙尊都不知道有多久沒遇到過一個人敢走在他前麵了,這個年輕人,有些不懂事。


    擔仙尊經過商弘身旁時,輕飄飄的一句話傳來:“往後不要再走我前頭了,我不喜歡,再有下次,我一刀斬了你。”


    感受著先尊背影的熊熊怒火,商弘有些無奈,難道貴為仙尊不要人引路的?果真每個老怪物都有一個壞脾氣,如同他不愛說話的父親商無情,如同爆火如雷的煞婆,如同眼前陰晴不定的先尊。


    “恭迎仙尊迴府,萬法歸一,仙尊蓋世無雙!”


    還未靠近天陰派,商弘便聽到前方傳來響亮的歡迎之詞。心中暗暗想著,原來仙尊好這口。


    遠遠看見先尊懸浮於空中,睥睨眾生,天陰派門徒跪滿地,頭顱微低,不敢顯現出絲毫不恭敬。


    為首的的不是別人,正是念小嬌的萬年之交,天陰派的現任教主,天陰寒。


    “義父,已備好您最喜愛的上好竹肧碧螺春,恭迎義父迴府。”


    碧螺春的製作一共分為五個步奏:采摘,殺青,揉撚,搓團顯毫,烘幹。


    而竹肧碧螺春,便是在殺青和烘幹步奏,輔以竹材烘烤,成品茶自帶竹香,是先尊最愛之茶品。


    天陰寒說罷,抬起頭來看向天尊,正好看到商弘遠遠而來。眼中困惑之色頓顯,這不是喜歡圍著念小嬌轉的商弘小子嗎?怎生到了我的地盤來了?


    天陰寒死死盯著商弘,商弘一灘手一聳肩,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樣子。


    果真這小子到了哪裏都是這樣的討厭,也不知念小嬌那丫頭為啥眼神這麽不好使,以前滿心滿眼便是他。這下好了,原來也是個人麵獸心,口服蜜餞的家夥。不然怎麽能被仙尊隨隨便便拐了迴家,轉念一想,這樣想著好像不太好,自己不也是在仙尊手下混的嗎?倒像是將自己也罵進去了。


    天陰寒狠狠甩了甩頭,止住了胡思亂想,惡狠狠的盯著商弘。下次一定要給念小嬌介紹一個更好的如意郎君,像自己好幾個手下就都還不錯。至少對自己忠心耿耿,從不背叛。光是一心一意這一點,便比商弘強了十萬八千倍。


    “哈哈,走啦,都杵在這裏做甚。寒兒,你不是給我準備了上好碧螺春嗎?”


    “是!義父裏麵請。”


    天陰寒恭敬至極,畢竟今日之權勢地位,皆因義父一個念頭,便可毀於一旦。所以一旦先尊迴來,必是當祖宗一樣供著。正如一副經常對其說的一句話,能將你捧上這個位置,亦能不會吹灰之力便將你拉下這個位置。所以天陰寒時時警醒自己,不可妄自菲薄,更不可自負自大。方是在天陰派,長盛不衰的生存之道。


    “寒兒啊,你可認識他?”


    仙尊指著商弘問道。


    “江湖之上,何人不識,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蒼穹閣成立以來最年輕的閣主,江湖何人不知,何人不識?聽說市麵上流傳著商閣主的畫像,有些尋常百姓家,每張門後一張,說是煞殺戮多氣重,鬼怪懼之,辟邪鎮妖。你說是也不是?商閣主。”


    天陰寒半是讚揚,半是暗諷,一番話說得陰陽怪氣。雖身處邪教魔宗,天陰寒認為壞亦有道,可以殺人放火,可以謀財害命。但是一條道走到黑,就是不可背信棄義。


    在天陰派背棄門派之人,隻有一個結果,一個歸宿。


    那便是死。


    而且是死無葬身之地。


    殘忍也罷,違背天倫也罷,規矩該立還是得立。如若人人存有私心,怎能將一派發揚光大?


    人心向背,萬事無成。


    眾誌成城,無往不利。


    “承蒙百姓看中,能為他們奉獻一份力,我榮幸之至。”


    商弘假裝聽不懂商陰寒的冷嘲熱諷,一方迴答中規中矩。自小跟著商無情,什麽樣的冷嘲熱諷,萬分唾棄沒有受過?這輕飄飄的幾句不滿之言,在商弘看來不過小兒科。早已練就了銅牆鐵壁般的臉皮。一番話聽下來,眼皮都不帶眨的。


    “你這小子有些意思,有些當壞人的潛質。”


    前麵的先尊未曾迴頭,言語中盡是笑意,聽得出他心情不錯。看來商弘誤打誤撞,正中其意。


    “得先尊妙讚,商喜不自勝。先尊的喜好便是商弘的喜好。”


    商弘算是知道了,與仙尊相處,沒什麽別的訣竅,一個字誇就是了,往死裏誇。仙尊喜歡眾星捧月般的感覺,喜歡傲立雲端受人仰視的格調。


    “哈哈,好,很好。我果真沒有看走眼,不像天陰派那些呆頭鵝,見了我一個個噤若寒蟬和,別說好好說話了,關是好好站立都難。偌大一個天陰派,除了我五位義子,都是些沒有骨氣的東西。看著都不得勁,哪天該好好清理清理,換換血了。”


    天陰寒在一旁,止不住的撫額擦冷汗,仙尊這是,暗搓搓的責怪自己,沒有管理好門派?沒有教好眾人?


    “義父,是我的不是,您便責罰吧!”


    “你看你看。他們都無甚意思吧,動不動就嚇得半死,我有那麽可怕嗎?”


    底下的人大氣也不敢出一口,三天殺一人,十天殺五人,還問大家可不可怕。


    話多了開過聒噪被殺,話少了悶頭悶腦也是被殺。辦事毛躁了說是心智不全被殺,辦事細致了說是心思太重被殺。此等氣氛下何人敢放肆?


    一個個皆是提著頭顱小心翼翼的待命。生怕今夜,明日自己便赴後塵,死於葬身之地。


    天陰派眾人人最過開心的便是仙尊遊曆江湖,每每仙尊不在天陰派,全派上下一片歡欣鼓舞。


    如果要問這種環境下一個個為何不逃?那就不得不說天陰派的教義了:一日為天陰人,終身為天陰鬼,永不可背棄。


    敢違背之人,從無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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