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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去的滋味,念小嬌已經嚐得太多了,她不想再體會。偏偏,蒼天饒不過她,讓她一次又一次麵對生離死別,麵對人間悲涼。


    念小嬌哭倒在青梔肩頭,還不甘心地死死盯著水麵,看著劫後重生之人一個個或駕著殘舟或遊水而來,朝著岸邊去。可那些人中,就沒有她熟悉的商弘。


    “青梔,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天煞孤星,我不配,得到幸福?”


    念小嬌喃喃輕語,眼睛微閉,不願麵對這個事實。


    青梔不知該如何安慰,唯有緊緊抱著念小嬌,有時候無聲勝有聲,這種時候,說什麽都是錯,那麽由她發泄由她哭泣,隻是陪著,便好了。


    “商弘~~”


    念小嬌一聲聲,唿喚著。


    “你在喚我?”


    有聲自身後響起,熟悉的、低沉的、沙啞的、磁性的,最重要的是屬於商弘的。


    念小嬌迴首,隻見商弘立於岸上,玄色外裳因為濕透,緊緊貼在身上,他就那麽立在岸邊,歪著頭,看著念小嬌問:“你在喚我?”


    念小嬌狠命點頭,我在喚你。她緊抿著嘴唇,淚水噴薄而出。


    商弘縱身飛躍上船,來到念小嬌麵前,輕輕托起她的臉,拭著淚:“傻丫頭,我不是在麽,還哭!都不美了。”


    “我不要美,我隻要你。”


    念小嬌帶著鼻音,說了這麽一句,什麽失而複得的喜悅她沒有,就是覺得悲傷覺得難過覺得委屈,還陷在失去商弘的恐懼當中。


    這一刻她算是知道了,眼前這個男子,於她自己而言有多麽重要,她願用一切,來換他活著,活著便好,便有希望有可能有期許有未來。


    “我知你擔心知你委屈,我會好好珍惜我自己的,因為我這條命,不止是我的,還是你的。”商弘是個不善言辭的,他不知該如何是好,唯有拉著念小嬌迴到岸上,指著南風擒著的一人道:


    “爆破之時,這人從水中逃竄而出,我將落水之人放迴船上,便追他而來。上岸沒多久,他便被我逮著了,南風和古蠻子也隨我而來,所以,你才找不到我。”


    他把一切解釋給她聽,隻希望能夠分散她的注意力,讓她從悲傷的情緒中出來,可他不知道,這種時候,也許一個擁抱來得更實在一些。


    念小嬌總算是止住了哭泣,是啊,這個時候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她就這麽噙著淚有些迷茫有些脆弱的樣子陪在商弘身邊,看著商弘質問被抓之人。


    “咦,你抬起頭來。”


    念小嬌看著南風擒拿之人,有些熟悉之感。


    “竟然是你!”


    “你認識他?”商弘詫異,未曾想念小嬌竟然認識。


    “是,他是仙無璣前輩的船夫,前幾日來淵河之時有過一麵之緣。當時大陸被斬斷,還是他們載我們過河的。”念小嬌解釋道,迴想先前,隻是覺得仙無璣和他的船夫有些不同罷了,未曾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仙無璣?”


    念小嬌迴憶起那個她認為的僅一麵之緣的,有些超凡脫俗的老者,原本以為會是一個散遊閑士。她不知道不記得,曾經,二人鬥智鬥勇,生死攸關。


    “仙無璣和眼前之人,曾經還助我們渡河。”念小嬌感慨物是人非。


    “說!為何放水雷害人?”商弘一步步靠近被擒之人,問道。


    “哈哈!自是為了主人大業。”


    “主人?可是前幾日與你一道的那位老者仙無璣?”念小嬌問到。


    “哈哈哈哈哈~~主人,我蹲守數日總算不負所望,你瞧見沒,這裏血流成河。”這個有些瘋癲的船夫言罷一咬唇,血水順著嘴角流出,眼神渙散,撲通一聲倒地不起。


    商弘上前查探一番,已然服毒自盡,氣絕身亡。


    “口中藏毒,如斯決絕,早已置生死於腦後,隻是何至於此!實在是不懂他們的癡嗔狂熱致生靈塗炭。”念小嬌哀歎。


    “那就堅持你所堅持的,能改變一點是一點,能救活一個是一個。”商弘攬住念小嬌的肩膀,他從念小嬌挺直的脊背讀懂了她的強作鎮定,從她越來越煞白的臉色讀懂了她內心的擔憂與恐懼。


    “一切有我。”


    念小嬌感激地看向商弘,隻是看著淵河狼藉一片,終是做不到心如止水。


    “走罷,這裏算是再不會有變故了。”哪怕商弘在側,念小嬌內心的悶堵之感也無法徹底消散。


    一葉扁舟溯溪而上,前路陰晴不定,也得迎難而上。


    船隻從白日駛向黑夜,黑夜降臨,暗沉沉的一切更顯壓抑了;可正是因為黑夜降臨了,光明總會來的。


    念小嬌嘴中叼著岸邊扯下的一根水草,躺於船尾。隨著嘴唇一嘟一嘟,水草的尾巴不住地擺動,像個調皮的尾巴。


    “小嬌,你真是個淘皮鬼。”


    商弘坐於念小嬌身側,托著下巴欣賞曼妙女子。身後河水潺潺輕柔地發著聲響,身前嬌顏美瞳,如天邊最亮的星辰。


    眼前女子有著世間最美的眼。


    一眼沉淪。


    一眼誤終身。


    念小嬌揚起嘴角,眉眼彎彎。


    如果說有什麽最是治愈隱憂,排解煩惱,那便是遇上一個人,你看我歡喜我看你順心。


    而眼前之男子,人前冷峻,在她麵前永遠如溫暖的小太陽,是那個對的人。


    “那,你可喜歡?”


    商弘隻是笑,看著念小嬌迷了眼的發,輕柔地替其拭開。心中有萬千話語,不知從何說起。所有真情都在眼中,如蜜般注視著念小嬌。


    見商弘但笑不語,念小嬌拍了下他替她拭發的手:“你傻笑什麽?”


    “有嗎?”商弘反手抓住念小嬌那調皮的手,有些涼,他索性將念小嬌身側的另一隻手也牽起,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一點點捂熱那涼薄手指。


    “商弘,你說會好嗎?”念小嬌突然斂了笑,問到。最近經曆太多,她覺得有些累。


    “會的。”


    是商弘說的,念小嬌便信。


    商弘原本想說很晚了找個地方靠岸休息,一低頭,發現麵前的女孩已然睡著,不覺莞爾一笑。


    南風湊過來問到:“閣主,怎麽說?靠岸歇息?”


    看著眼前沉睡的女子,商弘眼皮都沒抬一下,對南風擺了擺手。


    南風張了張嘴想說什麽,終歸是未曾說出口,退了下去。


    南風行致船頭,古蠻子迎上前問道:“如何?”


    “哎,他老大,說啥就是啥,我也沒法。我悄悄和你說,曾經有人和閣主一道出任務,因為惹了閣主不高興,嘖嘖嘖,那下場可慘了,將近兩年任務不斷,在外漂泊。歸家之時,家中的嬌妻從身懷六甲都到小孩牙牙學語了。說他腹黑第一,無人敢說第二。”


    南風數落著商弘的不是,搖頭不止。


    “那,今夜?”


    “認命吧,注定在船上過了。”


    念小嬌很久沒有睡一個安心覺了,這一夜,她做了一個甜美的夢,夢見自己躺在雲朵之上,飄著,搖曳著,很是舒心。有熟悉的香草氣息撲鼻而來,如在身側,如影隨影。那是商弘身上的味道,原來在夢中,他也不離不棄。


    直到天邊泛白,念小嬌方才夢醒,還覺得自己在輕輕搖蕩,甘草香味仍舊縈繞。她微微睜眼,麵前俊顏一張,好生真實,還溫柔地看著她問到:“醒了?”


    難道仍是在夢中?迷糊了一陣,念小嬌後知後覺,自己正躺在商弘腿上,身上正披著商弘的外裳,頓時滿麵通紅。她一時間未能適應,一蹦老高。


    忘了,此時還在船上,一個不穩,落入了水中。念小嬌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她怕水,因為不會遊。


    “啊!”


    一聲慘叫驚醒了船上另外小憩的三人。南風的口水,流了古蠻子整個臂膀。


    “怎麽了?”


    ……


    慌亂中隻見商弘已然躍入水中,激起很大一個水花而後消失不見。


    就在念小嬌止不住下沉,最後一口氣也耗盡即將嗆水之時,突覺唇上有柔軟靠近,頓時憋悶的胸腔得到補給。她不用想不用看便知是商弘來救她了,因為那熟悉的甘草香味。


    此時感受是如此敏感,她不敢睜眼,不敢麵對,唯有任由麵前之人擁著。終於,唇上一輕,她也跟著鬆了一口氣,隻是缺氧的壓力又鋪天蓋地而來。就在念小嬌覺得自己快撐不住時,終於被商弘帶出了水麵,她大口大口喘息著,聽聞青梔在焦急地唿喚自己。


    “咳咳咳~~”


    咳嗽不止的念小嬌被商弘帶上了船,萬幸未曾有什麽損傷。隻是經此一鬧,大家瞌睡全無,而商弘和念小嬌都是濕漉漉的一身,冷風一吹,凍的瑟瑟發抖。


    商弘看著被動的唇色發白的念小嬌,吩咐南風道:“上岸。”


    眾人找了一個歇腳的客棧,好一番洗涑休整,換下濕了的衣裳。眾人都累了一日一夜,倒床便睡。直到接近晌午,念小嬌方才再次醒轉,她穿戴整齊坐於床榻,捂著嘴止不住地笑,喜歡一個人便是這樣的感覺?心軟軟的,柔柔的,卻像擁有了對抗一切的力量。


    因為愛,我們柔軟。


    因為愛,我們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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