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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萬年前陸地霸主黃金翼龍碩果僅存的一隻,任他周遭之人心潮澎湃火熱異常,或膜拜或好奇或疼惜的目光,均被忽略。阿金經在煉器鼎爐的一番折騰,已然疲累不已,雙瞼緊閉自成一線,圓潤的發著微微黃色聖光的身體隨著唿吸輕微翕合,毋自睡得香甜。


    “轟隆!”一聲大過一聲的雷鳴吸引著眾人朝洞外而視。


    “這天象,好生可怕。”念小嬌聳聳肩,朝著商弘挪了挪身體,近在咫尺的溫熱氣息,讓她頓覺安心不少。


    商弘主動靠近了念小嬌一步,二人肩並著肩,能聽到對方輕微的唿吸聲、心跳聲。相視一笑。


    你知我內心之怖,我懂你需要依靠。


    相處久了,默契異常。


    “公子,黑雲壓地、電閃雷鳴,這天要塌了似的。”南風瑟縮著也向商弘靠近了幾步。


    行走江湖,什麽惡劣天氣沒見過,像今日這般遮天蔽日的成片黑雲,將喧囂白晝籠罩得恍若暗夜濃墨,還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目之所及不過數尺,唯有在天地間,閃電相接之時,才能隱隱看清,那一層層密布著的烏雲,如鬼魅惡魔之麵孔,低沉地懸浮在空中,呲牙裂齒地朝著大地咆哮著,嘶吼著……


    “哐當!”


    隨著刺眼光芒驟氣,激射得人眼睛都睜不開了,一聲巨響在洞內鼎爐中響起,來得突然,驚得念小嬌一蹦三尺高,慌亂中,隻覺撲進了一個堅實的懷抱,有力的臂膀環繞著自己,輕輕撫著後背,順著混亂的心。


    商弘感受著懷中女子的柔軟,向來冷硬的心也前所未有的柔和了下來。可真像個孩子,瑟縮成一團,小小的,惹人憐惜。


    “我在,別怕。”商弘出聲,低低的,如呢喃般在念小嬌耳邊響起,在念小嬌聽來卻極是有力,甚至蓋過了轟鳴的閃電,直擊她的心。這個男子,身邊的這個男子,有著堅實的胸膛,在其懷,心安。


    念小嬌自小飄零,如那無根無尾的浮萍,唯一安樂一些的時日,便是在林將軍庇佑的那段時光,關愛是有的,念小嬌卻敞不開自己的心,仍舊是孤獨著,成日以武為伴。


    無以為寄,唯有苦修。


    好在付出終是有迴報的,畢竟,睥睨整個江湖,同齡人中再無敵手。哪怕是同樣自小苦修的商弘,真要正麵較真,也不見得是集森羅殿與林栗將軍所長的念小嬌的對手,畢竟念小嬌有其殺手鐧—控獸之術,江湖人人覬覦的無上秘術。


    “嗯。”念小嬌輕輕答之,洞外的嘶吼未止,鼎爐的轟鳴又起,給了她借口,在其懷靜默不止。如此便好,哪管他電閃雷鳴,狂風暴雨。


    商弘攬著念小嬌,迴首望著鼎爐,爐內轟鳴不斷震得爐身狂跳不止,已然偏離的擱置爐子的台麵,帶著星星火光和鼎盛金光,爐子朝著念小嬌激射而來。


    “小心!”商弘帶著念小嬌向後飛射,堪堪穩住,爐子似長了眼睛般朝著他們的方向調轉而來。如此反複二三,終是在阿金醒轉,飛向爐內後方才停止追逐。


    不多時,鼎內光明璀璨交相輝映,念小嬌抬手輕輕遮眼。


    有破壁之聲傳來,整個鼎爐轟然炸裂而開,碎成上萬片,有那碎渣檫破了南風的臉麵,引得哀嚎連連,南風極是珍惜他的容顏,無論何時,必是頭發一絲不苟,麵部白淨,身著錦衣華服。人前狼狽,不存在的。


    古蠻子便是在這時候醒轉過來,一時心疼不已,祖傳了十代的傳家之鼎,竟是在他手上敗送了,暗自悔恨不該在練器之時睡著,將來作古怕是無臉見那暴脾氣的爺爺。


    在南風哀嚎,古蠻子歎氣之時,爆裂處的黃光逐漸退散,現出中間光景,那裏一柄錘,一柄黃金錘,金光璀璀流光溢彩,一條金黃小蛇盤旋在錘身,一獸一器就那麽懸浮著,彰顯著他們的卓爾不凡。


    待金光漸漸隱去,洞外的電閃雷鳴也逐漸淡去。


    黃金聖錘落地,烏雲消散殆盡。


    世上唯一僅存黃金翼龍阿金,迴到念小嬌衣袖當中歇息。


    以聖龍之仙血為祭。


    以聖龍之靈氣為魂。


    一代聖器降世。


    “乖乖,蠻子你可以啊。”南風圍著掉在地上,隱去了金光依然黃燦燦的布滿了古樸浮雕的錘子,一圈又一圈,摩拳擦掌謔謔而響,昭示著他對此武器喜愛異常又不敢觸碰之心。


    古蠻子猛地往地上一跪,對著東方磕頭不止:“爺爺在上,受孫兒一拜,爺爺曾罵我們古家兒郎一代不如一代,被那昆侖宵小壓迫的死死的。想當年煉器界古家獨大,昆侖還隻是一個破爛山頭,別說人,鳥都嫌偏。現今兵器百強榜十之八九出自昆侖山,十之一二才出自煉器世家古家,古家子孫給先人抹黑了。”


    古蠻子抬首,仍是跪姿,揮袖擦掉滿臉的眼淚鼻涕,拿起一臂之隔的錘子,向身前揮出一錘,地麵凹陷,山體都震了三震:“爺爺,孫兒不負所望,雖是毀了咱傳家之經久不衰鼎,但孫兒練出了聖器,那百強榜不說前五,前十必是得變上一變了。”


    古蠻子說完朝著念小嬌行來,雙手托錘,向前一伸:“姑娘,此器出自我手,緣由在你。我給其命名黃金聖錘。往後,這錘便是姑娘的了。”


    念小嬌上前,拿起錘柄提了一提,未提起,複又抽迴了手:“怪沉的,我要這錘子作甚。我森羅殿有葉老坐鎮,什麽珍奇武器沒有?你便留著吧。”


    古蠻子眼眶發紅:“我古蠻子因念姑娘提點,方才練就此器,感恩戴德。煉器之人,與爐為伍時日較多,武道一途多有耽擱,修為有限,留著聖器反倒折損了其威望,發揮不了其實力。”


    “倒不是客套,隻是這錘子,我也實在用不著。往後有機會,你再幫我練就趁手武器也是可以的。”念小嬌拍拍古蠻子的肩:“寶器贈英雄,還是給有需要的人吧。”


    “你們都不要,給我可好?給我我賣身給你都行。”南風眼直勾勾地盯著古蠻子,毫不掩飾自己的渴望,對聖器的渴望。南風有武器榜排行前十三的饕鬣四方印,一共四枚,南風現在功力可控製兩枚,一枚便是威力震天,自古以來,能練成同時控製四枚四方印的不過一人,那便是南風的師傅,已然離世的靳霸方,閻王府上一代的閻王霸主。這四方印勝在氣勢磅礴攻擊力強,敗在耗力巨大,以南風現今功力,作戰之時隻能用於作殺手鐧,他缺一個趁手兵器。專修力量的他,錘子是最適合不過的。


    “給你了。”古蠻子是個爽快人,一把將錘子放於南風之手。


    一時不備,南風被錘子帶著身子往前傾倒,差點摔了個狗刨地。還好他反應神速,立馬穩住將要摔倒的身子:“這錘子怕是得有八十斤重,哈哈哈!甚好,得勁!”


    南風錘子剛到手便忍不住耍了起來,帶起勁風陣陣,山洞被其轟得滿目瘡痍。頂部碎石不絕落下。


    “南風,再耍山洞要垮了,我們都要被活埋了。”念小嬌揮手將南風激起的塵土砂礫阻隔,順手替商弘也擋了一檔。


    收起錘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而後南風一邊愛不釋手地撫摸著黃金聖錘,一邊抱歉說道:“一時手癢難耐,莫怪莫怪。古蠻子,今後我便是你的人了,天涯海角我跟著你。”


    “額~”古蠻子憨憨笑著,不知如何作答。


    “你要是個女孩,古蠻子便收了你了。”念小嬌打趣道。


    “先出去吧,今日大家也累了,好好修養一番。南風,我們明日去那溪流上遊看看。”


    商弘和念小嬌與眾人一同出了山洞,南風手頭,多了一柄黃金聖錘,其上黃金翼龍浮雕栩栩如生。


    南風憑借一柄聖錘,將小溪上遊出口轟了個徹底,消息不脛而走,落日岩的江湖人士全部聚集,尋那萬年沉鐵,一連上十日,仍舊一無所獲。


    這夜,落日岩鬧囂了一日後歸於寧靜,聚集之人都已然安歇。如斯靜夜,蟄伏的萬山野獸低鳴不斷。念小嬌和商弘立於南溪上遊,她喚來鞘翅目鑽地甲蟲無數,一番低語囑托,而後小小的鑽地甲蟲四散而去,如雲卷雲舒,風過而散。


    商弘將手中竹簡捏至粉碎,倉央國南麵小城沼偟城,一夜間數千人死得蹊蹺,七孔流血,身體幹癟得隻剩下骨頭架子。一時間人心惶惶,本來平靜的小城被恐懼籠罩,稍有銀錢的,背了馬車收拾細軟,離了此城,另謀他鄉。剩下的窮苦人家,少了生計,日子一日難過一日,流寇一日多過一日。亂作一團,怨聲載道,官不為、民不憤。富貴繁榮,於生命麵前,不過曇花一現。


    當閻王府門人趕至當地,已無歹人蹤跡。


    商弘望著蒼茫夜幕,如一個巨大的黑手,籠罩著這方天地,以天為囚,以地為籠。逃不過,這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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