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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弘如初醒之人眼中帶著些迷惘,念及剛才看著這怪異石頭,心神沉迷之時所見,耳根子都紅了。那是一個山洞一處天然溫泉,有女嫋嫋婀娜多姿,在滿是白色霧魘當中輕啟朱唇,一聲“公子”叫的蕩氣迴腸百轉千迴。霧氣讓人看不清她的臉,可那極是純淨,攝人心魂的眼,赫然便是眼前滿臉無辜地看著他的念小嬌。那場景,便是初見之時她為護他跳入溫泉之地。多少次,夢中迴想。


    “冒昧相問,商公子所見何物?”清心姑娘側頭看之,玉釵環動叮當作響,白色束發頭繩隨風揚起又落下,淺笑嫣然,引得遠處的武林同道直往這邊瞧,一不小心還有走路撞上路邊紮營的樹樁的,引得棚中之人咒罵連連。


    念小嬌看著遠處的莽漢不覺嗤笑出聲,引得莽漢疾步而逃。


    “目之所見,心中所想。”商弘恢複往日清明與冷靜,目光透過清心的肩頭,看向念小嬌所視消失的滿麵虯髯的漢子。


    難得見念小嬌對一個男子感興趣,他一臉嚴肅而認真地道:“念姑娘喜歡這樣的男子?”


    商弘手撫上自己剃得幹淨隻剩下胡子渣渣的下巴,想著念小嬌的喜好也忒重口味了點,考慮著是不是也要開始蓄胡須了。


    “自然,打趣得緊。”念及莽漢一頭撞柱的懵懂表情,念小嬌又是笑得止不住出聲。


    在念小嬌的大笑不止中,商弘的表情自滿含微笑變得陰沉不已。遂未再與念小嬌言語,轉而對清心道:“清心姑娘有何見解?”


    “初得之時,我亦沉迷於中,商公子道高一籌,我花了很長時間才醒轉過來。”清心姑娘略有些羞澀地笑了笑,夢中她與一翩翩少年相識相知,共同浪跡天涯,終是頭戴並蒂蓮花結為連理,好不快活。而那執杆掀開紅蓋頭的如意郎君,可不就是五官深邃棱角分明的商弘麽。夢中的他,少了些冷峻,多了些柔和。


    “清心姑娘何處識得此物?”


    “翻過前麵山頭,有條小溪,便是了。”她是決計不好意思告訴商弘,幾日未淨身,甚為難受,故而尋到一處如此僻靜之所在。退了羅裳一腳剛踩在水沿,腳下一滑,便是摔了個狗刨地,不曾想,目之所及是一塊攝人心魂的石頭,這一躺便是數個時辰,尚且裸了身子,要不是修身之人體格健魄,怕是早受涼病倒了。


    “待我給南風鑒識,他經手之寶物眾多,該是更清楚些。”商弘言畢,帶著念小嬌告辭而去。


    “這商弘子,真是不解風情,姐姐怎就喜歡這樣的榆木疙瘩。”待商弘和念小嬌離去,玉潔姑娘甚為不悅地開口。


    “休要胡說。”清心有一絲說不出的苦楚,自小商弘便不近女色,她本以為,商弘之心意不在女子身上,不曾想,再見之時,已有美人在側。


    清心初識商弘是在九歲之時。那日皇後宴請百官家眷,作為倉央第一宰相府之千金謫女,有幸入得皇宮內院。便是那時,在熱鬧人群的角落,有一男孩一身黑衣,躺在一處矮樹上歇息,顯得自在逍遙。而雙目閉之,眉眼成蹙,又令人覺得孤獨到讓人疼惜。


    清心內穿粉色長裙,外著袖口有白色絨毛的粉色短坎,可愛俏皮,她上前道:“小哥哥好生厲害。”


    商弘睥了清心一眼,嫌棄被打擾了靜休,找了一處更遠更高的樹杈,幾個縱身躍上,又開始閉目而歇了。第一次,竟是有男子拒之於千裏之外。自此小小的清心心裏便多了一個身影。


    商弘將自清心那得來的石頭好生包了一層有一層。一路疾步迴轉,到得那東邊山頭的圓形市場。南風正趴在紫金雕花楠木台上打著盹兒,臨近晌午的日頭暖洋洋的,很是舒服愜意。


    商弘一腳踢到那金貴的紫金雕花楠木台上,用力過度角落處都凹陷了。


    剛剛蘇醒的南風入目便是那金貴之台已然破損,不禁破口大罵:“你個龜兒子的,欺我南風年紀小不成。比禍比禍,看我不打你個滿地找呀。”


    “南風!”


    一聲聽不出情緒的叫喚,將南風的瞌睡醒了個徹底,一蹦三尺,抱著商弘大腿不住地討好:“哎呀我的祖宗,您咋迴來了,南風給您捶捶腿。”


    “比禍比禍去?”念小嬌看熱鬧不嫌事兒大,蹲下來湊近南風,一張臉在南風麵前無限放大,看得南風舊習上頭,那眸子,似乖張的貓兒般,怪好看得。南風素來不愛金銀財寶,珍饈玉食,偏愛美女,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這可是老大的女人,覬覦不得,南風抖擻抖擻腦袋,想著往後若是還想身體完整保住腦袋,這見著美女就隻有腰部以下思考的習慣得改。


    “哈哈,姐姐玩笑,我可不想被慮。無甚大事,南風告辭啦。”說罷南風貓腰欲走,遠離閻王修羅商弘,珍愛生命。


    “哪裏去?”商弘伸手扯住南風的後頸衣領,右手提拉小雞般將還未完全長開的南風高高提起。


    商弘左手掏出從清心那拾來的石頭,仍在那紫金雕花楠木台上:“好好看看此物。”


    “公子你放開我先。”


    商弘將南風放下,南風整了好一會兒的衣襟。


    “快點。”商弘不耐地催到。


    “哎喲我說公子,不好好說話的是你,動手動腳的,沒得糟蹋了我這身新衣裳,可是那寒玉派的好姐姐給我給我縫的。”南風仍舊慢吞吞地理著衣裳,在商弘的耐心即將耗盡之際,終是複又坐下。他自身旁黑木匣子中摸出一副暗色護眼鏡帶上,方才拾起那黝黑石頭:


    “入手沉重,甚過普通石子數倍。色澤如墨,不染塵埃,內有暗流湧動,觀其墨色濃度,千年沉鐵無疑。公子何處得來?”


    “清心姑娘。”


    聽到清心姑娘名諱,南風笑得神秘莫測,嬉皮笑臉衝著念小嬌道:“原來清心姑娘也在哈,這位小姐姐可是要看牢公子喲。”


    “與我何幹?”念小嬌口上說得滿不在乎。那清心姑娘每每看向商弘的眼神,蜜得化不開,如要吃了他一般,此中必有奸情,不,必有內情。念小嬌想著。


    商弘狠狠瞪了南風一眼:“今年月例免了。”


    “不要啊公子,那麽多青春貌美的姑娘還等著我將她們自泥潭拉出呢。”


    “可是解救臨鎮紅樓的阮姑娘?我說怎生這麽麵熟。你這小子便是數日前在紅樓一擲千金,為求見那絕色阮姑娘一麵的道友吧。”隔壁擺攤賣武器的一男子湊過來道。


    男子生的濃眉大眼,胡須虯髯,可不就是那個看到清心姑娘一下便撞到了柱子上的莽夫麽。果然,好色之徒到哪都改不了這陋習。


    “哈哈哈,說笑說笑,哪有的事,道友怕是看錯了人。”南風衝著隔壁攤主一個勁地眨巴著眼。


    “不可能看錯的,那日之人也如你這般,一雙鳳眼,眼角還長著一顆美人痣。”臨村攤主還真是個實誠人,記性也不錯:“你這眼睛可是有眼疾?如若有礙還是及時看看的好,對麵的趙老頭便是一個遊醫來著。”他指著對麵年紀略長,生的四平八穩的男子道。那男子,與老是決計沾不上邊的,論看相,胡子拉碴的他比“趙老頭”更是顯老。


    南風撫麵欲泣,說得咬牙切齒:“敢問兄台尊姓大名,改日必好好與你說道說道,比劃比劃。”


    “在下古蠻子,大家都叫我阿古。無甚別的專長,就是一身蠻力,會打鐵造器。”古蠻子擼起袖子,嫌棄不夠,又扯下外衣,露出滿是肌肉的上半身,一曲肘一使力,半臂成剛,青筋爆裂:“看,提上數百斤鐵都不在話下。”


    南風隻覺得太陽穴突突地疼:“你這古蠻子,袒胸露乳的,好生討厭。”說完甩袖而去。


    “你怎麽啦,怎麽扭扭捏捏,像個娘們兒。”古蠻子衝著離去的南風道,南風腳下一崴,差點摔倒,離去的步伐更快了幾分。


    “那阿古公子,可是識得此物。”商弘將千年沉鐵第與阿古,這東西於他無甚用途,而古蠻子是個鐵匠,也許能發揮其威力的十之一二。


    “哎喲乖乖,好沉的鐵精啊。”古蠻子稱著這鐵,好生喜歡,而商弘,卻是看到古蠻子竟然不為千年陰鐵所惑,仍是保持清明,這古蠻子,心思還真是純粹,無欲無求。


    “這不是鐵精,是千年沉鐵。”商弘出聲提醒。


    “……”


    古蠻子一時呆滯,千年陰鐵萬金難求,世間陰鐵所造之器無一不是萬裏挑一的好兵刃。


    “贈與你了,你擅長作武器,必是用得著。”


    “我怕不是做夢吧,如此貴重之物,公子說送就送了?”古蠻子拍著自己一巴掌,那股力道,旁人看了都生疼,整張臉都起了一個巴掌印子:“真疼,還真不是做夢。”


    作為一生與鐵為伍,得一好材料練一好武器是畢生之所求,而手藝可練好材料難求,故而名-器少之又少,大多是練就些性能平平之兵器,隨著時日沒落的除了平常兵器,還有那造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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