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觀戰的楚葳蕤直接往前走了幾步。


    以她的目力,就算隔了這麽遠也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之所以往前走幾步,是因為心裏太過震驚。


    開花施展出來的乃是佛宗至高的武技,佛前蓮花開三朵。


    每一朵都是一個世界。


    誠然以開花目前的實力,還駕馭不了這麽高深的武技,他隻能催動一朵蓮花,但那也是一整個世界,硬生生的砸向了青蓮。


    青蓮經過這麽多日子的苦戰,體力與精力應該已經消耗的很厲害才對,雖然這幾日來他夜晚都會休息,但一夜的休息又怎麽可能把白天消耗的體力給補充迴來。


    所以他應該被這朵蓮花直接砸死才對。


    這才符合整個劇情的走向。


    但青蓮不僅沒死,還用劍氣把蓮花給迫退了。


    不是阻擋,而是迫退。


    懸浮在開花頭頂的佛像,真的就被青蓮釋放出來的劍氣給逼的後撤了三寸左右的距離。


    這段距離,就是生與死的距離。


    佛像的光芒甚至都黯淡了幾分。


    書院二先生,果然如同傳言中那般,強悍不可匹敵。


    難怪嶽驚魚到此刻都不願意動手,他比自己看的更加透徹,青蓮還遠遠沒有到達極限。


    即便是之前阻擋自己的“畫地為牢”,青蓮也應該是有所保留的,他寧願負傷,也沒有將自己全部的實力展現出來。


    楚葳蕤忽然感覺有些頹然。


    明明感覺自己已經進步的很快了,但與青蓮這樣的人相比,還是遠遠不夠。


    他的底線究竟在什麽地方?


    開花會輸掉這次的較量麽?


    若是連開花都敗了,嶽驚魚,是否會立刻出手。


    這些問題懂在楚葳蕤的腦海裏不停的翻湧,就像是起伏的波濤一般,一浪高過一浪,無窮無盡,無法停歇。


    ……


    同樣的場景落在嶽驚魚的眼中,就顯得沒有那麽震撼了。


    畢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青蓮的極限在什麽地方,之前的他確實有些疲憊,但這種疲憊並沒有來自精神上,一夜的休息就能將這種疲憊給補充迴來。


    因為青蓮在麵對敵人的時候,用的一直都是最為省力的方法。


    這種方法與魔宗完全一致。


    自從書院出了個辛止戈後,他們對這種方法就不再避諱。


    其他國家的學府,從來沒有一個能如書院這般大膽,光明正大的把魔宗的修煉功法拿到台麵上來說的,就算是一些他國的學子去了書院求學,也會很快被洗腦,接受這種方法。


    這也是為什麽道門一定要滅了書院,滅了大唐的原因啊。


    隻要書院還存在,神殿就始終沒有辦法真正意義上的統領大荒,因為書院的聲望太高,而書院畢業的學生,又往往非常的優秀,一旦畢業就會滲透到大荒各行業的頂尖層次中。


    他們是大荒的未來,也是擴散書院教義的最佳媒介,同時,也是神殿最大的隱患。


    這麽多年輕俊傑,神殿也不可能執行清除計劃,那會惹來巨大的反彈。


    唯有從根子上解決掉這一切,才有可能改變大荒。


    “觀主。”


    一旁的師弟小聲的說道:“剛才二先生施展出來的劍氣,頗為古怪。”


    嶽驚魚收斂心神,淡淡的說道:“如你們所想,確實是魔宗功法。”


    師弟雖然驚訝,但也並未表現出太過激動情緒,畢竟那是書院,做出什麽都是很合常理的。


    “開花會贏嗎?”師弟又問道。


    嶽驚魚說:“佛前蓮花開三朵,他也算有些本事。但這門功法就算是鍾靈禪寺的主持大師,也不見得能全盤操控,他才什麽境界就敢強行施展,就算隻弄出來一朵,他要承受的壓力也是巨大的。”


    “這怕是想要畢其功於一役吧。”師弟說。


    “開花對自己的實力還算有一個比較通透的認知,知道不管怎麽打,他都不太可能擊敗青蓮。所以幹脆就劍走偏鋒,用最強的功法去轟殺對方。隻是佛宗教義講究的是清靜無為,殺心太重的他,又怎能掌控好佛宗最強的功法。打一開始,他就錯了。”嶽驚魚說道。


    師弟想了想,說:“畢竟是前任懸空寺的世間代表,開花的佛性應該也不差吧。”


    “懸空寺不過是鍾靈禪寺放在人間的一枚棋子而已,傳授的都是一些殺性很重的功法。說白了,懸空寺就是一把刀,專門用來替佛宗清除掉那些枝枝蔓蔓的。而鍾靈禪寺靜坐大後方,享受的是沒有了枝枝蔓蔓的清靜世界。整個懸空寺就隻有前任的主持還算有些本事,看透了這一切,所以一心專研佛法,希望能以佛法的純淨來洗滌整個懸空寺的殺性。但鍾靈禪寺是絕不可能讓這種事發生的,他們培養了開花,就連懸空寺的主持都沒有辦法改變這個決定。”


    “那懸空寺以前做的事兒,莫非都是假的?就比如說,花食節?”


    “那就是懸空寺弄出來的最大謊言。鍾靈禪寺的和尚們肯定也沒想到,懸空寺的主持大師會那麽決絕,寧願毀掉整座廟宇,也不肯完成他們的計劃。”


    師弟感慨的說道:“心樊主持,當得起一聲大師。”


    “他算是佛宗最後的良心吧。”嶽驚魚說道:“曾經夫子跟我說過一句話,叫做佛宗虛偽、道門妄立,後半句如何暫且不談,至少前半句很有道理。”


    “師弟說:“夫子就算是看的透徹,卻依舊逃不過命運的懲罰。”


    嶽驚魚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中的紅月,“懲罰麽?我怎麽感覺,像是一種變向的嘉獎?試問整個大荒,誰能由此殊榮,登天化月,與天作戰?這也是我為什麽執意要毀掉大唐的另外一個原因,隻要這輪紅月繼續懸掛於天空之中,那麽道門就沒有清靜,我們的名望永遠比不上一個飄在半空中的夫子。”


    “受教了。”師弟單掌豎起放在胸口,說道。


    嶽驚魚把視線轉迴了前線戰場,“繼續看吧,還沒結束呢。”


    ……


    開花也沒想到自己耗盡心力施展出來的絕技,就這麽被青蓮給擋住了。


    一花一世界,哪怕自己隻操控了一個世界,但其中蘊含的力量又該是何等的恐怖,青蓮憑什麽能擋得住?


    更重要的是,現在的青蓮,還不是巔峰狀態,他已經在這裏支撐了許久,每天都要麵對很多高手的挑戰,再不然就是無窮無盡的士卒衝鋒,他不可能有所保留的,因為任何的輕視都可能讓他命懸一絲甚至是死亡。


    雖然書院還有一個大師兄,但誰都知道,此地,此刻,書院真正的脊梁就是二師兄青蓮。


    他沒了,哪怕大先生再怎麽強悍,也不可能力挽狂瀾。


    開花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走出來的。


    他不僅有著強大的殺心,還有著不小的私心。


    擊殺青蓮,該是何等至高無上的榮耀?


    但就是這麽一個在開花眼裏應該已經沒什麽實力的人,卻擋住了他的全力一擊。


    開花的五官都扭曲的快要變形了,眼神更是無比猙獰。


    因為他的心緒變化,頭頂的佛像也跟著出現了變化。


    之前還一副悲天憫人表情的佛像,也漸漸的變得黑暗,變得可怕起來。


    青蓮依舊不為所動,他站在那裏,就是一柄劍。


    一柄傲立於大地與蒼穹之間的劍。


    開花穩了穩心神,再度往前走。


    他偏生就不信,青蓮能擋住他的世界!


    “受死吧!”隨著開花的一聲怒吼,頭頂的佛像探出左手,五指張開扣向了青蓮的頭頂。


    一朵蓮花,在佛像的掌心中綻放。


    青蓮抬起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豎起,輕輕的放在了自己的下頜出。


    然後青蓮身上的所有的光芒在刹那間匯聚於他的指尖之上。


    戰場上的每一個人,都聽到了一聲清脆的出鞘聲。


    劍出鞘。


    斬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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