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先生,有人來了。”城頭巡邏兵隊長湊過來,小聲的說道。


    周飛皺眉:“誰?”


    “清灈社幫主。”巡邏隊隊長迴道。


    “啥?”


    周飛懵了:“青曲社?說相聲的嗎?”


    這下輪到巡邏隊隊長懵逼了:“相聲是何物?”


    周飛清了清嗓子:“那三個字怎麽寫?你寫於我看看。”


    巡邏隊隊長說:“六先生真是高看在下了,下官隻會寫自己的名字,其他的字兒或許認得,但書寫無能啊。”


    周飛擺了擺手:“罷了罷了,叫他來吧。”


    很快,清灈社的幫主就在隊長的引領下到了城頭。


    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標準的唐人長相,雖然看似敦厚,但鐫刻在骨子裏的驕傲卻不由自主的四散出來。


    他懷中抱著一柄劍,劍柄是純白的,劍穗卻是紅色的。


    這種配色,頗為騷氣。


    而且古語有雲,文劍才配劍穗,武劍不配。這家夥拿了一把武劍,卻配了個紅色的劍穗,真是別出心裁。


    當然,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風格,周飛也不好去多評論什麽。


    “鄙人清灈社幫主洪夏,見過書院六先生。”


    周飛站起來迴了一禮,“洪幫主好,不知道洪幫主找在下,有何指教?”


    洪夏說:“六先生言重了,哪兒敢輕言指教二字,在下前來是有要事相告。”


    周飛說:“洪幫主請講。”


    “我們已經找到了破壞大陣之人的藏生之處,特意前來告知大人,是否與我們一通前去捉拿?”洪夏說道。


    周飛略有些驚訝:“為何找我?”


    洪夏倒是直爽,迴答道:“若是六先生不在城中,那我們清灈社也就自己上了。但六先生既然迴來,此等大事兒還是得讓書院參與進來。畢竟敢到長安城中破壞大陣之人,實力定然不弱。書院的先生與我們一同前往,勝算也會大一些。”


    周飛笑了:“這個迴答我喜歡。不過在下也有一件事兒頗為好奇,還望洪幫主告知。”


    洪夏點了點頭。


    “為什麽捉拿破陣之人,會讓一個江湖幫派出手?長安城中,為何又容得下一個幫派?”周飛說道:“我在長安城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聽說清灈社,你們是才成立不久麽?”


    洪夏笑,迴答道:“長安城乃天子腳下,江湖幫派自然也得循規蹈矩。至於為何這種事兒會讓我們出手……此中詳情在下不便多言。還望六先生見諒。”


    周飛又不傻,稍微一咂摸就明白了:“原來如此。”


    洪夏說:“六先生聰慧,在下不及也。可以走了嗎?”


    周飛撣了撣身上的灰土,與洪夏一起離開了城牆。


    到了街道上,周飛又問道:“對了,那些人是什麽路子?”


    洪夏說道:“根據幫中兄弟迴報,好像是和尚。”


    周飛頓住腳步,偏頭看著他:“和尚?確定?”


    洪夏猶豫了片刻才迴到:“確定!幫眾負責打探消息的兄弟們說,那些人都是光頭。普通人若非身染疾病無法生發,否則是不會光頭的。普天之下能光著頭四處走動的,也隻有和尚了。”


    周飛眯著眼睛:“這個節骨眼上,為什麽會有和尚在長安城中走動?他們的來曆可有查探?”


    洪夏說:“幫中兄弟正在探尋,然這些和尚真的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事前並無任何跡象。”


    “憑空冒出來,嗬嗬。”周飛可不相信這種說法:“看來咱們城中還有些大人,不甘寂寞啊。”


    “六先生所言極是。”洪夏說道。


    “你也這麽認為?”周飛說。


    洪夏道:“不瞞六先生,長安城大街小巷發生的任何瑣碎事情,我們清灈社都能知道。”


    “喲?那可比狗仔隊還厲害呢。”周飛說。


    “狗仔隊又是何物?”洪夏問道。


    周飛咳嗽兩聲,跳過這個話題:“繼續帶路吧。”


    洪夏倒是有些了解周飛,知道這位書院六先生經常會出現一些驚人之言,所以也不以為意。


    走了大概得有小半個時辰,倆人來到了那群和尚的藏生之處。


    周飛抬手指著那塊碩大的匾額:“這可是戶部尚書的府邸,你跟我說那些和尚藏在這裏?”


    洪夏說道:“在下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瞞六先生,那些和尚確實藏在戶部尚書的府邸之中。”


    “你這意思是,戶部尚書與和尚勾結,蓄意破壞長安護城大陣?洪夏,這事兒但凡出現一丁點的偏差,問題有多嚴重你應該知道吧?”周飛說道。


    “在下願意承擔一切責任。”洪夏大聲說道。


    周飛說:“我並不是要推卸責任,隻是覺得……罷了,多說無益,那就進去看看吧。但願你的人沒有眼花。”


    說完就邁步走上了台階。


    洪夏一把拽住周飛:“六先生,你要做什麽?”


    周飛笑:“當然是敲門啊。”


    “我們不是應該偷偷的潛入進去麽?”饒是洪夏神經粗大,聽到周飛的話也忍不住有些心驚肉跳。


    周飛說:“捉拿反賊,天公地道,為何要偷偷摸摸。”


    說完,大踏步的走到了門前,抬手扣響了門環。


    叩叩叩。


    這一聲聲的門響,就仿佛重錘般敲打在洪夏的心上,冷汗嘩嘩的往外冒。


    這位爺辦事兒還真是不拘一格啊。


    書院的人都這麽任性嗎?


    片刻功夫,府邸大門緩緩打開了一條縫,門後出現了仆役的半張臉,警惕的看著周飛:“閣下何人,為何敲門?”


    周飛亮出了皇帝給他的腰牌。


    仆役接過腰牌仔細觀察了片刻,然後惶恐不已的抱拳躬身,腦袋都快要撞到門欄上了,“小人見過周將軍。冒犯之處還請周將軍見諒。”


    周飛說:“尚書大人可在府上?”


    仆役說道:“老爺尚未迴府。”


    周飛將腰牌收起來,說:“那我就等等吧。”


    “將軍請進,我這就給您沏茶去。”仆役說。


    周飛轉過身對著洪夏招了招手:“過來呀。”


    然後又對仆役說:“我朋友,一起進去,沒問題吧。”


    “將軍的朋友,那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二位裏邊請。”仆役將門打開,做出邀請的姿態。


    一路來到了客廳,仆役給周飛送來瓜果點心以及茶水,就在一旁候著。


    周飛說:“不用在這裏伺候,忙你的去吧。尚書大人什麽時候迴府了,記得來通報一聲便好。”


    “是。”仆人退下。


    洪夏趕忙說道:“六先生,這樣做會不會打草驚蛇?那些和尚可都藏在府邸之內啊。咱們堂而皇之的進來,萬一他們跑了怎麽辦?”


    周飛說:“你幫中兄弟應該都不是吃素的吧。”


    “那是自然,幫中兄弟雖不能稱之為高手,但也都算是好手,即便打不過那些和尚,拖住他們總是沒有問題的。”洪夏說道。


    周飛說:“這不就得了,那些和尚若是逃了,清灈社的兄弟們不是正好可以捉人?”


    洪夏咂摸了一下,發現周飛說的,不無道理。


    倆人在尚書府坐了一個半時辰,戶部尚書才下朝歸來。


    聽家中管家說周飛了來府上,戶部尚書劉子墨臉色略有些變化,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正常,也沒有第一時間過去見周飛,而是先去臥房換了套衣服,才慢悠悠的來到了客廳。


    “勞煩周將軍久候,真是失禮。朝堂事情太多,各處都需要銀錢,在下實在是脫不開身,讓周將軍等這麽久,實在是慚愧。”劉子墨進來就先道歉,態度相當的誠懇。


    周飛還了一禮,說道:“冒昧前來打攪,是我失禮才對,冒犯之處還請尚書大人多多包涵。”


    劉子墨看了一眼洪夏,眼神中頓時透出一抹驚訝:“洪幫主?”


    洪夏抱拳:“洪某拜見尚書大人。”


    “洪幫主怎會與周將軍一起……”劉尚書說道。


    周飛說:“我們來抓叛賊。”


    “到我府上來抓叛賊?”劉尚書臉色驟變:“周將軍,話可不能亂說啊。”


    周飛說:“是否亂說,一會就能見分曉了。據洪幫主說,破壞護城大陣的逆賊就藏在尚書府中,若是劉尚書當真光明磊落的話,可否讓我搜查一下?”


    劉子墨重重的拂袖,怒道:“周將軍!本官貌似沒有得罪過你吧!你如此重傷汙蔑朝廷重臣,該當何罪!”


    “尚書大人莫要動怒嘛。”周飛笑吟吟的說道:“都是為了朝廷辦事兒而已,護城大陣的重要性尚書大人該當知曉才對,沒有護城大陣,光靠煉器工坊造出來的那些火器,依舊很難抵擋城外二十萬聯軍。我既然承擔起維護護城大陣的重擔,自然也要搞明白那些人是怎麽破壞的。”


    劉子墨冷冷的說道:“周將軍,你於國有功我向來是佩服的,但這並不意味著你就能隨意的造謠汙蔑,來人,送客!”


    周飛說:“尚書大人就真的不打算讓我搜查一下,洗脫自己的嫌疑麽?”


    劉子墨直接轉過身,都懶得在看周飛一眼。


    周飛撣了撣衣袖,抱拳躬身:“如此,那在下就告辭了。尚書大人保重,後會有期。”


    劉子墨哼了一聲。


    周飛拽著洪夏就離開了尚書府。


    洪夏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周飛為什麽搞這一出。


    “六先生,我們進去喝了一盞茶,吃了幾塊點心,然後就被人轟出來了?我怎麽有點懵呢!”洪夏撓了撓頭,問道。


    周飛說:“你剛才沒聽到麽?隨意搜查戶部尚書的府邸,那可是重罪。別說你了,就算是我都承擔不起。偷摸進去就更不可行,一旦被發現,就算你渾身上下都是嘴也說不清的。”


    “難道就這麽算了?”洪夏說。


    周飛說:“當然不,讓你的人盯死尚書府。有任何動靜都立刻通知我。同時想辦法買通尚書府的下人,打聽一下有沒有暗道之類的地方。那些和尚能悄沒聲的出現在長安城中,若非走暗道,我實在是想不通還有什麽法子可以進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最強廢材係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猴嘰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猴嘰並收藏最強廢材係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