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悔就坐在那裏。


    手持輪轉鏡,寶相莊嚴。


    他與周飛之間,隔著一個開花。


    或者說,一個佛擋在了周飛與衍悔之間。


    其實戰鬥到這個份上,在也沒有人敢小覷周飛。


    一個是成名已久的懸空寺世間代表,一個是修煉還不到三年的新銳。


    然而這個新銳卻把懸空寺的世間代表逼迫到了這個份上。


    書院不愧是天下第一。


    周飛就算接下來輸掉甚至死去,也沒有給書院丟臉。


    然而那些虛假的東西,周飛不在乎。


    他看了一眼淩昭顏。


    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


    若是淩昭顏死了,那麽他做的一切,將毫無意義。


    周飛還想繼續出刀,但是他真的沒有力氣了。


    他需要休息。


    隻是略有些困惑。


    “為什麽不動手?這是你最好的機會。”周飛一邊調息,一邊問開花。


    開花的雙眼落在了淩昭顏身上。


    淩昭顏趴在地上,被佛光籠罩的她就像是一隻困在陷阱中的小獸,無助,可憐。


    “這一切都是佛祖的意思。”開花說。


    周飛轉身,看著遠處那尊巨大的佛像:“都說我佛慈悲,慈悲在什麽地方?”


    衍悔大師吐了口血,“對眾生慈悲,就必須對魔王之女殘忍,這並不衝突。”


    “嗬。”周飛輕笑一聲,正要反駁的時候,一個聲音搶在他之前,說出了他心裏的那句話:“真是惡心。”


    這個聲音的出現,讓現場眾人都驚了。


    他們同時去尋找那個聲音的主人。


    然而刺激的是,聲音還不止一個。


    在眾人尋找前一個聲音的時候,第二個聲音響起:“真是虛偽啊。”


    這是怎樣的兩個猛人?


    在佛教的地盤,說佛祖虛偽與惡心?


    活膩了嗎?


    不過當這倆人出現的時候,眾人發現,他們好像真的可以這樣說。


    一個穿著青色長衫,一個穿著羊皮襖子。


    就這麽跨越了眾人的阻隔,走到了周飛的身邊。


    鄔遊,風澗澈。


    沒有人敢去阻攔他倆。


    包括廟裏那些武僧。


    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走了過來。


    “殺人就是殺人,不能因為出手的是佛祖就說成是慈悲,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鄔遊對著衍悔大師說道。


    開花臉色如常,並沒有因為這倆人的出現而驚訝和慌亂。


    柴廣宣對著鄔遊行禮。


    鄔遊代表的乃是知嶽觀,是整個道門,所以柴廣宣對他行禮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


    不過鄔遊並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了淩昭顏。


    衍悔咳了一口血,說道:“既然我佛不能殺,那就鄔先生殺也是一樣,隻要能除去魔王之女,誰殺都可以。”


    鄔遊說:“別把算盤打到我的頭上來,說來說去,你們隻是不想得罪書院。若今日站出來的不是周飛,或許你們早就痛下殺手了。那還會用如此繁瑣的手段。”


    衍悔直接承認了鄔遊的說法:“是的,我們不想得罪書院。可是你們道門呢,莫非也怕了書院?當年夫子在神殿的一通亂砸,將你們的尊嚴也砸碎了麽。”


    鄔遊冷漠的說道:“不要妄圖來刺激我,道門乃是世間萬法的起源,佛門也隻是道門的分支罷了,你們可以假借佛祖知名行事,我卻不能假借天道之名行事。畢竟道門還是要臉麵的。”


    衍悔皺了皺眉:“敢問鄔先生,道門的臉麵指的是什麽?”


    鄔遊沉吟道:“葳蕤。”


    衍悔愣住了。


    這個臉麵實在是……太過無恥。


    鄔遊怎麽能如此氣定神閑的說出這倆個字的?


    於是他將注意力轉到了風澗澈的身上。


    “敢問風少主又是為何而來?”


    風澗澈的迴答一如既往的幹脆:“學習。”


    衍悔:“學什麽?”


    “學不要臉。”風澗澈說。


    衍悔的臉色變得如同豬肝。


    “不管是魔教還是道門,值此世間生死存亡之際,若能攜手為世間除去一大禍患,也算是功德無量。”


    風澗澈說:“我是魔,淩姑娘被你們稱為魔王之女,算下來她就是我魔教的人。我可沒有殺自己人的習慣。而且我妹妹在書院就讀,得到周飛的主多關照,我怎能出手對付我妹妹的小師叔呢?”


    衍悔咬牙:“那你二位來此,是來消遣作樂的嗎?”


    周飛迴答了衍悔的這個問題。


    “他們跟你一樣。不想殺我,不想得罪書院,但是也不想讓淩昭顏活著走出懸空寺。”周飛的目光從風澗澈還有鄔遊的臉上掃過:“天下烏鴉一般黑罷了,誰也不比誰高尚。”


    鄔遊說:“六先生所言極是。”


    “你倒是比這群禿子爽快些。”周飛輕蔑的說道:“道門代表此刻出現,不僅僅是來搶功勞吧。”


    鄔遊說:“並無此意。”


    周飛又問風澗澈:“你妹妹現在可是跟嶽辰在一起,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風澗澈說:“妹子大了,不好管。”


    “你覺得知嶽觀會接受一個魔教聖女當觀主夫人嗎?”周飛又問。


    “我不會出手。”風澗澈猶豫了片刻,說。


    周飛微微頷首:“如此,多謝。”


    鄔遊說道:“我會。如果開花留不住你,我會出手。”


    周飛說:“你讓我惡心。”


    麵對這樣的情況,周飛也徹底放棄了。


    他知道自己逃不出去。


    莫說他了,換了書院任何一個人,在這樣的情況下,都不可能帶著淩昭顏離開。


    所以周飛走到了淩昭顏的身邊,坐下來將她摟在懷裏,用自己的身體替她遮擋佛光。


    眼下周飛能做的,就隻有一件事兒。


    那便是等。


    等待轉機,等待奇跡。


    現場的氣氛變得很詭異。


    心磐大師示意冽塵將自己攙起。


    腳步蹣跚的走到了開花的麵前。


    然後,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


    心磐大師已經沒多少力氣,所以這一巴掌並不疼,甚至都沒能留下一個印記。


    開花低頭,沉默不已。


    “孽障啊,孽障。”心磐大師痛心疾首,“佛門清譽,毀於一旦啊。明明可以有更好的解決辦法,明明已經與他人達成共識。因為你,一切都毀了。你利用我,利用了整個懸空寺!我說輪轉鏡為什麽會出現在衍悔手中,原來一切都是因為你的授意。”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最強廢材係統》,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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