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坤單膝跪在地上,呆呆傻傻的看著不遠處的那條斷臂。


    鮮血在地上拉出了一條長長的痕跡。


    粘稠的血液還在不停的從斷臂缺口處湧出。


    滴答,滴答。


    鮮血滴落在書院門口的青石板上,濺開一朵朵血花,然後連成一片,順著磚縫往四周擴散。


    唿哧,唿哧。


    原本喧鬧的門口此刻卻隻能聽到喬坤粗重的唿吸聲。


    圍觀的群眾不知道他的唿吸聲究竟是因為太疼,還是因為害怕。


    在一盞茶的功夫後,喬坤伸手點了左肩的穴位,止住了噴湧而出的鮮血。


    他的臉色蒼白,嘴唇也起了幹皮,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然後,用盡力氣的嘶吼:“你怎麽會用神光!”


    周飛抽了抽鼻子,道:“我怎麽就不能用神光?”


    “你是書院弟子,神光乃是神殿神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喬坤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符文師最重要的就是手,有手才能畫符,這是最簡單不過的道理。


    很多符文都需要雙手才能繪製,尤其是高等級的符文,必須雙手。就算是他的親哥哥喬懷奚,也不可能做到單手畫高端符文。


    沒了手,符道之路就算是斷絕了。


    這讓喬坤如何不惱,如何不急,如何不悲。


    周飛道:“那是你眼界太淺,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書院弟子也能使用神光,人家神殿方麵都不急,你急個啥?現在的結果已經很明顯,你輸了。”


    喬坤身體晃了幾晃。


    他不想承認自己輸給了周飛,然而事實擺在眼前,就算再怎麽狡辯也無濟於事。


    除非他能用一隻手將周飛擊敗。


    然而那是不可能的。


    “告辭。”喬坤一刻都不想在書院門口逗留,他轉身欲走。


    “慢著。”


    青蓮從書院走了出來。


    周飛行禮:“二師兄。”


    青蓮拍拍他的肩膀:“做的不錯。”


    “謝二師兄誇讚。”周飛道。


    青蓮走到了喬坤身前,看了一眼他的傷口:“有點嚴重。”


    喬坤說:“二先生有何指教?”


    “指教談不上,隻是想替你療傷罷了。”青蓮淡漠的說道:“隨我入書院吧。”


    喬坤警惕的看著他:“二先生此話何意?”


    青蓮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你被我小師弟傷了,書院上上下下都很過意不去,所以邀請你到書院內療傷,等你傷勢好了之後,自然會放你離去。”


    喬坤說:“書院想要軟禁我?”


    “這不是軟禁,這是幫助。”青蓮道:“若是繼續放任不管,你很可能會死。雖然這種挑戰死掉也沒什麽好說的,但是書院終究還是要顧忌幾分你兄長的顏麵。”


    “我不會進書院的,有種你們殺了我。”喬坤說完轉身就要跑。


    青蓮皺了皺眉,道:“真是麻煩。”


    接著抬起手對準了喬坤的後背,五指收攏,喬坤就被硬生生的拽了過來。


    喬坤根本沒辦法反抗。


    且不說他此刻已經虛弱到了極點,就算是巔峰時候,也是決然打不過青蓮的。


    書院的大門徐徐關閉,隻留下了一個小門供學生出入,幾個仆人提著水桶跟墩布走了出來,開始清洗門口的血跡。


    看戲的群眾也紛紛散去。


    這一戰想必會成為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大荒老百姓口頭的談資。


    ……


    聽完柴廣宣的匯報,廉貞祭司沉默了。


    柴廣宣說道:“我覺得有必要繼續調查此事,周飛使用了神光,就意味著他很有可能掌握了神術。這可是大事故,意味著神殿內部出現了叛徒,將神殿神術傳給了書院的人。”


    廉貞祭司還是沒有說話。


    “不過周飛使用的是何種神術我沒有判斷出來,他的神光也讓我感覺有些怪怪,具體哪裏怪,我也說不上來。”


    廉貞祭司終於開口:“或許那不是神光。”


    “不是神光?”柴廣宣愣住了:“我不會看錯,那確確實實就是神光啊。”


    廉貞祭司說道:“很多年輕,書院有一個人也在世人麵前施展了神術。”


    柴廣宣稍微一迴憶就知道廉貞祭司說的是誰了。


    辛止戈。


    那個單挑了整個大荒的男人。


    他施展出來的神光,其實是……


    “花月大人,你的意思是,周飛也……”


    廉貞祭司說道:“還沒有確鑿的證據,所以不好判斷,若是真的步了辛止戈的後塵,那也真是一樁奇聞了。先後兩代世間代表全都入魔,莫非這是什麽詛咒不成?”


    柴廣宣沉吟道:“我倒是聽說了另外一件事兒,燕國鼎劍閣的劍癡淩昭顏,因為領悟了辛止戈的霜天劍氣,被她的師父葉心勒令閉關。所謂的霜天劍氣其實也是魔氣的一種,這也就意味著,淩昭顏也入魔了,當時與他們同行的還有楚葳蕤,而楚葳蕤功力盡失,莫非也與他們一樣?”


    廉貞祭司歎了口氣。


    “生滅廳,要出大事。”


    柴廣宣不解。


    “生滅廳七殺祭司瞳大人,乃是伽藍最強戰鬥力之一,生滅廳有他坐鎮,不太可能出事兒吧。”


    “瞳這個人,孤高自傲,還極度的自負。”廉貞祭司說道:“他最得意的作品是楚葳蕤,但是楚葳蕤變成了一個廢人,這會讓他覺得非常挫敗。而這種挫敗感,會惹出大麻煩。”


    “那我們能做什麽?要不要稟告紫薇尊上?”柴廣宣急了,他可不願看到神殿內亂。


    廉貞祭司搖了搖頭:“我來長安,就是想要探尋解決的辦法,遺憾的是並未找到。既然喬坤與周飛的戰鬥已經結束,我們也應該啟程迴伽藍了。”


    柴廣宣連忙應承了下來,去安排迴程的事宜。


    廉貞祭司走到了屋門口,抬頭看了一眼長安的天空。


    這裏的天空,都與伽藍的不同。


    伽藍的天空,藍得讓人發冷。


    長安的天空卻有著一抹溫暖的橙色。


    或許,自己應該去見一見那位書院的代表。


    ……


    “老爺,你怎麽了?”楚鈺君關切的問道。


    孟逐鹿臉色略有些發白,走路的步伐也跟以往不一樣。


    有些飄。


    要知道他可是大元帥,不管什麽時候走路都是帶風的,如同他的性格一般,雷厲風行。


    可是現在竟然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一般,著實有些讓人費解。


    孟逐鹿在楚鈺君的攙扶下迴到了臥室。


    見丈夫還是不肯說話,楚鈺君急得不行,她趕忙打來了一盆熱水替丈夫擦汗。


    “老爺,你莫要嚇妾身,到底怎麽了?”楚鈺君急的都快要哭了。


    孟逐鹿握住了楚鈺君的手,露出一抹慘笑:“夫人,周飛贏了。”


    “我知道,他把衡縱道的那個人胳膊都砍下來了。可是這跟你有什麽關係?”楚鈺君道:“你是怕周飛實力強大了之後會來找你的麻煩?可是周將軍的死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他憑什麽找到你頭上來。再說了,你乃是大唐元帥,周飛就算是夫子的弟子,也不敢來找你的麻煩吧。”


    孟逐鹿說道:“我並不擔心這個,周飛跟我之間,其實並無什麽深仇大恨。就算昔日他與崇義之間有什麽誤會,那也隻是少不更事罷了。現在崇義被我弄到軍隊中,已然被打磨的有模有樣,並不比周飛差。至於廣德,也被我弄迴到了原籍,變得老實了許多。”


    “那老爺你在擔心什麽?”楚鈺君有些不解。


    “夫人,你可知陛下為何要對周家下手?”孟逐鹿問道。


    楚鈺君搖了搖頭:“以前我問過老爺,但是老爺你不肯說。”


    “這牽扯到皇家的秘聞,所以以前我不便說出來。”孟逐鹿說:“但是今日我便說了吧。陛下昔年曾經愛過一個女人,名叫淩靈。”


    楚葳蕤瞬間捂住了嘴:“周夫人?”


    孟逐鹿點了點頭:“是的,就是周鼎的結發妻子,星宮閣淩家的女兒。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一段往事,當時陛下剛剛繼位,草原上的金佐王就受到他國蠱惑,對燕國發動了猛攻,其實也就是在間接的試探大唐的態度,他們想要看看,這一任的大唐皇帝,究竟是個硬骨頭,還是個軟骨頭。”


    “陛下生性剛猛,在接到燕國的求助後,親率十萬大軍奔赴燕國邊境,協助他們對付金佐王。那時候陛下身邊隨行的人,就是周鼎。而我則坐鎮東南,防止楚國乘機偷襲。陛下與周鼎二人在草原上與金佐王的騎兵發生了大戰,因為過於冒進,倆人中了對方的圈套,與大部隊分散,甚至差點被生擒。”


    “關鍵時候,幸得一女子相助,這名女子就是淩靈。她幫著陛下與周鼎逃出了金佐王的包圍圈,順利的迴到了大部隊。之後的戰鬥就非常順利,我大唐軍隊縱橫草原,將金佐王打的潰不成軍,後來金佐王親自到了陛下帳前,祈求唐軍停戰,並且願意歸順大唐。”


    “陛下班師迴朝,淩靈也跟著大部隊迴到了長安。在一段時間的接觸過,陛下愛上了淩靈,並且已經做好了要冊封她的準備。然而萬萬沒想到的是,淩靈卻愛上了周鼎,倆人情投意合,在返迴長安的途中,就已經私定終生。”


    “陛下大受打擊,好在他一直將這份感情藏在了心裏,並未顯露出來,所以周鼎與淩靈都不知道陛下還曾經有過那樣的心思。接著陛下很快娶了危婉,並且將其冊封為皇後,但是陛下的心裏一直有一根刺,那就是淩靈。”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最強廢材係統》,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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