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苦寒之地。


    這裏是蠻人千年來居住的地方,卻從不被他們視作故鄉。


    因為這裏太苦。


    無數的蠻人先驅為了讓自己的後代活下來而死去。


    就比方說食物。


    為了在極北找到可以果腹的食物,無數的蠻人勇士前赴後繼的往冰冷刺骨的海水中跳。


    他們雖然有著整個大荒最為強健的體魄,絕大部分也修煉了“魔攻”。


    然而極北的海卻依舊如饕餮巨獸般吞噬他們的生命。


    在死了數百人之後,他們才捕撈到了可以吃的魚。


    之後又用了好幾年的時間才的勉強實現了人工飼養。


    食物隻是諸多問題中最緊要的那個,衣食住行都是困擾蠻人的問題。


    為了保暖,蠻人勇士們去找極北上最恐怖的魔獸,殺死他,剝其皮,食其肉,喝其血。


    為了照明,他們去捕殺遊弋在海洋中的巨獸,往往需要上數百個蠻人才能又機會捕殺一頭。


    但是很值得。


    因為一頭海洋巨獸就足夠讓上千的蠻人吃上半年!


    就這樣,他們用盡力氣,用盡方法才勉強活了下來。


    極北留給他們的隻有苦痛,沒有幸福。


    南歸是滲透到每一個蠻人骨血中的情節。


    哪怕是小孩子,也要接受這樣教育。


    這裏並非故鄉。


    蠻人的故鄉,是一個水草豐美,牛羊成群的地方。


    現在,他們等待了上千年,終於等來了這樣的機會。


    於是蠻人舉族搬遷,竟是一刻也不想多呆。


    前一天還算熱鬧的極北,今日顯得無比的荒涼。


    唯有那些房屋,證明這裏曾經居住過很多人。


    一隻雪白的狐狸從茅屋中鑽出來,探頭探腦的樣子頗為可愛。


    以前她從來不敢到這裏來,因為這裏存在很可怕的敵人,會把它們抓起來殺掉。


    但是前段時間,居住在這裏的可怕敵人居然全部搬走了。


    小狐狸耐不住好奇心,偷偷的從家裏跑了出來,想要一探究竟。


    它已經在各個屋子中轉悠了一圈,都沒有發現敵人。


    小狐狸高興得很,幾乎都蹦了起來,發出吱吱吱的聲音。


    它要迴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其他夥伴。


    以後這片區域,又是他們極北狐的啦。


    然而還沒等小狐狸興奮太久,一團灰蒙蒙的影子就從遠處走來,伴隨著嘎拉拉的聲音。


    小狐狸識得這個聲音。


    是一種叫做“軲轆”東西發出來的。


    而這種“軲轆”,隻有敵人能造。


    媽呀,他們又迴來了。


    快點跑。


    小狐狸一溜煙的就竄的沒了影子。


    車子由遠及近,一個穿著青色長衫的男子坐在車頭趕車,拉車的是一頭白色的馴鹿。


    青衫男子約莫四十歲左右,長相容貌都較為普通,屬於扔人堆裏就會被淹沒的那種,衣服的款式跟麵料也非常的古舊,袖口的位置甚至還有一些破損。


    倒是腰間用紅繩係著一枚圓形古玉,約莫半個手掌大小,看顏色與質地,倒是一塊頗為不錯的古玉。


    男子趕著鹿車到了蠻人曾經居住的地方,自己先進去逛了一圈,迴來後對著車門抱了抱拳,道:“老師,這是我們探查的第六個蠻人聚居地,還是沒有人。他們,都去草原了。”


    車廂們被推開,一個白發老者從車內打走出來。


    男子想要去扶他,被老者瞪了一眼後默默的收迴手。


    “這地方還真不是人住的喲。”老者跳下車,說:“神殿那些人也是作孽。”


    “老師,你要找的東西在這裏麽?”男子問道。


    老者搖了搖頭:“不在。天數,誰能說得準呢?田田,做點吃的吧,有些餓了。”


    “好的老師,請稍後。”田田男子點了點頭,從車上取下桌椅板凳,讓老師坐著等候,而自己則拿著一根魚竿跑去釣魚。


    極北的魚不怎麽好釣。


    但是這個叫田田的男人仿佛有某種魔力。


    小半個時辰就已經釣起來三條白魚,幾乎都在一斤左右。


    老者表示很滿意。


    極北白魚在中州可是很難吃到的,乃是一道了不起的珍饈美味。


    這種魚的最佳吃法就是將魚肉削成薄如蟬翼的魚片,粘上少許的醬料就可以入口。


    當然也可以不沾直接吃,體驗原汁原味。


    田田將魚放到盤子內,手指在魚上空隨意的劃拉了幾下,然後就端到了老者的麵子。


    老者早已經準備好了各種蘸料,盤子剛剛放下就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


    筷子剛剛觸碰到魚身,神奇的一幕就發生了。


    魚身如花瓣般綻放。


    薄如蟬翼的魚片在極北陽光的照耀下,發出如寶石般的光澤。


    老者淡淡的笑了笑,夾起魚片仿佛嘴裏。


    入口即化。


    “不愧是當世第一魚啊,這滋味以後吃不到改得有多懷念喲。田田啊,幹脆我倆就在這裏住下好了,就算是天天吃這個魚我覺得也不會膩味的。”老者感慨的說道。


    田田點頭:“好啊,我聽老師的。”


    老者拿著筷子指了指田田,“你就是太沒有主見,就不能自己拿一次注意麽?什麽都聽我的,若我那天死了,你聽誰的?”


    “老師不會死。”田田道。


    “傻孩子,人哪有不死的,不死的那叫妖怪。”老者說:“我活的夠久啦,應該沒多少日子好活咯。”


    田田眼神中略過一抹憂傷,他背過身不想讓老者看到自己的神情,等到調整迴來之後才說道:“老師又胡說了,你都還沒有指點過小師弟呢,怎麽就說死啊死的話。”


    “小師弟?嗬嗬,那個廢材。”老者哈哈大笑:“他倒是給了我不少的驚喜。”


    田田剛要說話,神情忽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老者吃魚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淡淡的放下了筷子。


    田田看向了西方,道:“山門開了。”


    老者吸了口氣:“又是你那個調皮的小師弟弄出來的。”


    “老師,小師弟會不會死?”


    “你怕他死?”


    “魔宗山門,小師叔去過的地方,我怕小師弟撐不住。”


    老者笑了,二度拿起筷子吃魚:“生死皆有命數,你小師弟的命數連我都看不透,無須擔心。何況那是止戈戰鬥過的地方,他定當會庇護自己的晚輩的。過來吃魚吧,拖得久了魚肉就不鮮美了。”


    田田沒有動,他依舊凝望著西方。


    ……


    “哥,山門開了。”風花月激動的說道:“原來山門真的在這裏,我們快下去吧。”


    風澗澈看著湖麵,剛才的他目睹了一場神跡。


    是的,那種場麵隻有神才能施展出來。


    現在湖麵已經閉合,怕是不能進去了。


    然而聖宗的山門,為何會因為三個跟聖宗沒有任何關係的人開啟?


    而且還是以這種方式開啟。


    其中的機緣究竟是什麽?


    “進不去的。”風澗澈道:“不過也不用擔心,我們進不去,他們也出不來。”


    “可是,天道秘錄……”風花月道:“我們不爭了嗎?”


    “秘錄,或許根本就不在山門中。”風澗澈道。


    風花月一聽就有點懵逼:“不在山門中?那我們苦苦尋找山門是為了什麽?教主的囑托,莫非都是哄我們玩的?”


    風澗澈道:“山門中最重要的東西,是傳承。不過那種傳承隻給聖宗的人,周飛他們掉入山門,隻有死路一條。包括那條玉嬌龍,強大如她在山門中也隻能任人宰割。”


    風花月完全聽不懂了。


    想問又問不出來。


    於是整個人就陷入了呆滯的狀態。


    “走吧。”風澗澈道:“這裏沒我們什麽事了。”


    “哥。”風花月喊了一聲,還是有些不甘心。


    風澗澈道:“你若想要看結果,大可以留下來。鄔遊他們就算迴來,也不會拿你一個小姑娘出氣。”


    風花月說:“哥慢走。”


    “傻女。”風澗澈丟下一句評價,大踏步的離去,眨眼的功夫就沒了蹤影。


    等到自家哥哥離去後,風花月呲溜一下竄到了湖麵上,一腳跺出一個冰窟窿來,探頭往下看去,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到。


    要不要跳下去?


    風花月猶豫了片刻,最終放棄了。


    因為好冷。


    ……


    砰。


    隨著這聲輕響,一個白色的圓珠子飛到了周飛的頭頂,釋放出了柔和的光芒。


    淩昭顏表示很神奇。


    “這叫蜃珠,可以用來照明的。”周飛扶著牆站起來:“我們這是到哪兒了?”


    淩昭顏說:“不知道,你跟楚葳蕤一起掉入湖中之後,湖麵就裂開了一個大口子,我順著台階跑下來想要將你救走,結果湖麵又合攏了,同時我們腳底又出現一個裂隙,我們三人都掉了下來,然而當我醒過來後,卻隻摸到了你,並沒有見到楚葳蕤。”


    雖然整個過程淩昭顏隻用了隻言片語就說完,然而周飛完全可以想象那場麵是何等的波瀾壯闊。


    湖泊開裂,湖岸台階以及湖底的巨坑。


    這簡直比盜墓筆記還要刺激啊。


    自己莫不是掉入某個大人物的墓穴了?


    這本書從此就從修仙改為盜墓了?


    周飛搖了搖頭,麻溜的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扔到一旁,道:“不管怎麽樣,先探索一番吧。至少的確定咱們究竟身處何地。”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最強廢材係統》,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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