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白臉色有些微紅,不自在的對何琰輕哼了一聲,“什麽你的我的,孩子還小,你說這些做什麽,他又不懂。”


    “他懂,且,就算不懂,也不能不聽話。”何琰眼神溫柔的看著秦念白,有些癡傻的笑道。


    小平安也道:“孩兒懂,孩兒也問過了夫子了,夫子說,‘子大避母,女大避父’,就是說,孩兒長大了,不能再跟父親母親同寢了,要是孩兒有個姐姐,也不能與父親母親同寢。”


    他說的有鼻子有眼睛的,讓秦念白忍俊不禁,摸摸他的腦袋,覺得是不是給他找老師找早了。


    這麽小的孩子,思想太早熟,自己倒是省心了,隻是讓自己少了一些兒女繞膝之樂。


    “你在這兒等醒酒湯,我帶平安迴去交代幾句,再過來。”秦念白輕柔的扒開何琰環住她腰身的手,有些不自在的說道。


    何琰滿眼笑意的點頭,又一搖一晃的走迴去。


    反正他已經跟何琮那小子說清楚了,何琮也不會再吵鬧的纏著秦念白。


    秦念白也拉著平安下去了。


    廚房這頭,桑葚過來交代廚娘,給侯爺做醒酒湯。


    珍珍聽說給侯爺的,就毛遂自薦,說自己懂的醒酒湯,做出來效果比一般的還要好。


    廚房管事的婆子就讓她來做。


    她一邊準備食材,一邊笑著問桑葚道:“桑葚姐姐,夫人也在,要不,我多做一份點心,一同送過去,昨日夫人還說想吃我做的點心呢。”


    桑葚淡漠的搖頭,“夫人帶著小公子下去了,你隻做醒酒湯就行了。”


    這話讓珍珍心裏一震,點了一下頭,臉上的笑容多了起來,做事也利索起來了。


    這是個好機會,她與父親本來就是跑江湖賣唱的,路過的茶館說書也聽過好幾迴。


    男人一旦醉酒,便是給女人天大的機會親近,哪怕是不小心觸碰了哪個丫鬟,丫鬟鬧起來,也是不得不給名分的。


    重點在醉了酒的男人,並不記得,就算女人不要臉的糊弄過去,也沒有人知道。


    聽到她自己攬下活兒,其他人都迴去,桑葚則在旁邊一間房裏歇著。


    珍珍悄悄的迴到廚房不遠處的柴房旁邊,一間狹的屋子內,拿出早前準備好的藥,又迴到廚房來。


    不多時,一碗醒酒湯就做了出來,她把桑葚喊出來。


    在把醒酒湯端給桑葚時,故意在她沒接穩就放手,那湯潑了桑葚一身幹淨漂亮的裙子。


    “呀,你做什麽這麽毛躁,我還沒拿穩,你就放開了,瞧這裙子,可是我今天頭一迴穿,還是頂著喜事穿的,被你弄成這般樣子,你可得賠我一條新的!”


    桑葚心疼的看著自己嶄新的裙子,被粘上了一塊汙漬,拿手帕不停的拍擦著。


    珍珍連忙道歉,拿出自己的手帕蹲在地上給她仔細擦著,“桑葚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沒燙著你就好,你的裙子我賠給你就是,你莫要生氣了。”


    “起開,還說你做事小心,好在潑的是我,在夫人侯爺跟前,你也這麽毛躁嗎?真是倒黴!你還不快去再盛一碗過來。”桑葚拍開她的手,皺起眉頭,很是生氣。


    珍珍趕緊再去盛了一碗,連聲道歉,“好姐姐,你就原諒我一迴吧,醒酒湯,我替你去送,你迴去換身衣裳,都有味了,趕明兒,多少錢你說給我聽,我一定雙手奉上。”


    桑葚見她還算懂事,就敗手讓她趕緊送去,自己便迴去換衣裳去了。


    看著桑葚離開的背影,珍珍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她故意避開人,繞道走花園的那條路人少的石子路。


    在沒人看到的假山後麵,珍珍從懷裏麵掏出一個白色小瓶,往那醒酒湯裏倒了些白色粉末,又晃了晃蓋上蓋子,小心謹慎的走出來,朝著後院正廳走去。


    正廳裏,有幾個伺候的丫鬟站在一旁,時不時的給何琰添著茶水。


    何琰喝著茶,覺得沒有滋味,又有些醉,便擺手讓丫鬟們都出去,他隻想等著自己的夫人過來。


    這些丫鬟們出門,剛好遇到了來送醒酒湯的珍珍,相互笑了笑,便也擦肩過去了。


    見正廳裏除了靠在軟塌上的何琰,再無其他人,珍珍又開始緊張起來,一顆心像要跳出來一般碰碰亂跳。


    珍珍還想著,來到這裏,該如何讓裏頭的人都出去,如今果然是天助自己呀。


    “侯爺,這是夫人讓奴婢做的醒酒湯,您快些喝了吧。”珍珍雙手有些發抖的把醒酒湯放在何琰旁邊的桌上。


    何琰眯起眼睛,看了看眼前的女人,見不是秦念白,就擺手讓她出去。


    “是。”


    珍珍福身,往後退了幾步,來到門口卻猶豫了,這麽好的機會錯過了,往後估計再也沒有了。


    因她麵前隻有兩條路,一是成功成為主子,二是被夫人發現,死路一條。閱書齋


    她想賭一把,便大著膽子,把心一橫輕輕將門關上。


    端著手,很鎮定的又走過來,仔細的道:“侯爺,夫人讓您將醒酒湯喝了,她才會過來,不然,就不來了。”


    何琰微微抬頭,酒的後勁太足,他已經看不清楚,眼前的丫鬟到底是誰了,隻知道,不是自己的夫人。


    又急著相見秦念白,便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一些,把醒酒湯一飲而盡,道:“我喝了,你去告訴夫人,讓她別陪那個小崽子了,趕緊過來。”


    “是,奴婢這就去,您等著,夫人馬上就到!”


    珍珍低頭福身,聲音有些發抖的道。


    見何琰靠在軟塌上,靜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珍珍就大著膽子,靠近。


    理軟塌隻有一步之遙,她才害怕的停下來,手心已經冒汗滴水了,額頭上也是大滴大滴的汗珠滾落。


    心跳的碰碰作響,珍珍捂著胸口,趕緊向後退出好幾步。


    才從懷裏把一包香粉拿出來,往自己身上灑了許多,又塗抹在脖子臉頰上。


    這是夫人常用來薰衣裳的茉莉香粉,侯爺應該會把自己認成夫人了吧。


    靠在軟塌上的何琰,因為藥效起作用了,渾身燥熱,開始拉開了衣領子散熱。


    聞到那股茉莉花香,何琰以為是秦念白過來了,就迷糊的起身坐起來,喊到:“是夫人來了?”


    珍珍戰戰兢兢,試探性的答了一聲,“是我。”


    醒酒湯裏加了那藥,就不起什麽作用了,反倒是那藥效起作用。


    “阿白,過來!”何琰伸出手,眼神迷離,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


    珍珍遲遲不敢過去,小心翼翼的觀察著何琰,等著藥效最濃時,她才動身。


    與此同時,秦念白已經給小平安把被子蓋上了,正要離開,小平安又不太高興的樣子問她道:


    “母親,你已經好久沒有陪孩兒了,你天天去陪父親,是不是父親比孩兒重要?”


    秦念白無奈的笑了笑,“哪有這種事,母親跟父親都是愛你的,你們對母親來說,一樣重要!”


    聽到這話,小平安才露出了笑容,拉著秦念白的手道:“孩兒長大了,知道父親說的話,隻是孩兒實在想母親。”又伸出食指,期待的,“母親可否再陪孩兒一小會兒,就一小會兒。”


    “嗯,好吧,就再陪你一會兒!”秦念白笑著在他小臉上啵了一口,反正何琰就醒了,等不來她,也會自己過來找。


    小平安高興的便要起來,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張折疊起來的紙,打開後,裏麵是用毛筆歪歪斜斜的畫著的三個小人。


    他指著畫說,一個是母親,一個是父親,另一個是自己……


    後院正房內,珍珍已經被何琰拉過來,按在軟塌上,摸著她的臉,眼神迷離的說著情話。


    “阿白,我的整顆心已經被你站滿了,隻盼生生世世與你在一起,此刻,好像要了你!”


    珍珍又羞又怕,麵部表情十分僵硬,如果此時被人發現,事又沒成,她就完了。


    她主動環住何琰的脖子,主動送上自己唇,卻被何琰用手擋住。


    “乖,今日不行,你忘了,你還在月信中,我怕我一碰你,就控製不住了,你今日去哄那小兔崽子。”


    何琰說著就起身來,一把將珍珍拉了起來。


    然後扶著頭朝著外麵走去,他實在是憋著一股欲,火無處發泄。


    一出門,一股冰冷的寒意襲來,他總算好受了一些,但還是不夠,便朝著花園的方向過去,那邊有幾個大水缸可以有冷水。


    屋裏,珍珍呆在原地,看著自己的衣衫有些不整,頭發也鬆了,就是沒有發生該發生的事。


    她眼裏露出一抹狠色,拿下發簪,狠狠往手腕上一紮,殷紅的鮮血流了出來。


    她將血滴在雪白皮毛製成的軟塌上,故意把自己的手帕跟肚兜留在上麵,才趕緊穿好衣裳,弄好發簪。


    又把碗裏的醒酒湯殘漬拿茶水衝洗一遍,才像沒事人一樣跑出去。


    此時,何琰已經走到花園,他拿起水缸裏旁邊的瓢,舀了一滿瓢冷水往頭上一澆,冷水使他很快清醒過來。


    “誰在裏麵!”一個拿燈籠的小廝路過,聽到聲音,跑過來喊道。


    “是本侯,別嚷嚷!”何琰平靜道。


    小廝趕緊過去扶著何琰,見他濕透了,又把自己披風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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