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顯想著,這個法子固然好,倘若皇後不認,賀宇又去皇上麵前告自己的狀,自己豈不是成了陷害皇後的罪人,又是害死賀老夫人的兇手?


    “不可不可!皇後娘娘一定不會承認的,對對對,去找賀宇,隻要他不去皇上麵前告狀,我們秦家可能還有一線生機!”秦顯兩手一拍,無可奈何的說道。


    小喜眉眼微皺,這個草包怎麽還開竅了,不過是自作聰明罷了,皇上主要是看昭陽殿下的臉麵,秦家滅不滅還是其次。


    正當她要說些什麽時,秦李氏哭哭啼啼的過來了,她一聽秦顯要休了自己,便覺得是要抬那個狐狸精上位了。


    “夫君,你,你要休我……”


    “你還敢說,你幹了好事,我們秦家要大禍臨頭了,還不快滾下去!”秦顯狠狠的將她一把推開。


    秦李氏一個沒站穩,重重的摔在地上,她麵容氣的發白,胸悶氣短。


    見秦顯拉著小喜那賤人咬耳磨腮,她緊緊握著手,咬牙切齒,秦顯果然是為了那個狐狸媚子要休了自己。


    “夫君,你今天要是真休了我,我,我就不活了,我找根白綾去列祖列宗麵前上吊去,讓秦家先人都看看,你是怎麽為了妾室逼死正妻的!”


    秦李氏站起來,指著秦顯嘶吼般的道。


    秦顯本就煩躁無比,見秦李氏還不知錯,竟然還威脅他,怒道:“你要死,就死在這兒,不要去丟列祖列宗的臉!”


    見與自己風雨同舟相處了二十年的夫君,居然一點兒都不顧及自己顏麵,當著眾多奴仆的麵,讓自己去死,秦李氏咽不下這口氣。


    她原本隻是想嚇嚇秦顯,不想,反倒是讓自己下不來台。


    “好,我這就去死!”秦李氏吧嗒吧嗒地流著眼淚,把心一橫,牙關一咬,便朝著一旁的柱子狠狠的撞過去。


    眾人隻聽到“碰”的一聲響,秦李氏就已經滿頭鮮血的倒在了柱子旁邊。


    秦顯也嚇的連忙跑過去把她扶起來,大聲喊道:“來人啊,快去請大夫,快去!夫人,夫人,我隻是在氣頭上,你別死啊……”


    丫鬟小廝很快就帶著大夫趕到了,大夫急忙給秦李氏探鼻息,切脈,言還有一線生機,秦顯這才放下心來。


    其實秦李氏也怕死,隻是礙於麵子,就在要撞上柱子時,刹了腳,沒用盡全力,所以隻是撞的暈死過去了。


    後麵趕來的秦念情見幾個婆子把自己母親抬著過來,也嚇的哭喊起來,跟著進去了。


    小喜撇了一眼那對愚蠢的母女,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時機到了,她還怕秦李氏沒種,受到這種侮辱都不敢尋死了。


    這下好了,無論她真死還是假死,都已經促成了自己的計劃!


    “小喜恭喜國公爺了,夫人肯為大義獻身,小喜敬佩至極!”她福了福身,笑著道。


    秦顯不解,覺得她是落井下石,把連別到一邊,兩手背在後麵。


    小喜不以為然,繼續道:“夫人為了當日自己未及時通知國公爺,賀老夫人病重的事,而讓賀老夫人病死牢獄中,自責的自戕贖罪,可歌可泣!”


    “你是說……”秦顯大概知道怎麽辦這件事了,夫人頂了一部分罪,自己在拿皇後來頂一部分,自己在哭喊悔悟,秦家應該就沒有什麽事了。


    隻是賀宇那邊,不行,他得親自去找賀宇一趟。


    吩咐小喜照顧好夫人的,秦顯就匆匆忙忙的坐上馬車去大牢找賀宇。


    到了地方才發,現賀宇早已經帶著賀老夫人的屍體迴了賀家。


    “小的已經在此恭候國公爺多時了,大人吩咐了,您要是過來找賀大人,就讓小的告訴您,此事茲事體大,隻能先行放賀大人迴去,為賀老夫人處理身後事了,說過段日子會親自到您府上請罪!”


    牢頭也恭恭敬敬的拱手對著秦顯說著府尹大人留下來的話。


    秦顯哪裏敢怪罪府尹大人啊,隻要他不倒打自己一耙,就算好的了。


    隻是令他有些奇怪,為什麽賀宇沒有直接進宮去告狀,而是先處理賀老夫人的身後事,難道有誰替他說服了賀宇嗎?


    他一路又慌忙地奔迴家去,將這事告訴了小喜,讓小喜再拿個主意。


    “您現在就去找皇後娘娘,將這件事情告訴她,求她拿主意,這是她一手促成的,必然會保你,唇亡齒寒的道理她是明白的!”小喜又十分平靜的說道。


    秦顯覺得十分有理,也隻有這樣了,否則他們秦家必然會大禍臨頭。


    他收拾準備了一下,便套了馬車出發了。


    白家這頭,收到小喜的飛鴿傳書,知道了秦顯已經行動。


    “早朝還剩一個時辰結束,這個秦國公還真是及時啊!哼!”


    白將軍冷哼一聲,拿上早就準備好的奏折,騎上了高頭大馬直奔皇宮。


    朝中,皇上正在與大臣商議著治理水利的事,外麵的禦林軍副統領就走來報。


    “啟稟皇上,白將軍言有大事求見!”


    皇上眯著眼睛,這白將軍三天兩頭稱病不上朝,今天怎麽這麽勤快!他抬手,說了句宣。


    副統領拱手告退。


    眾人的視線齊齊的望向了宣政殿大門,隻見大門吱呀一聲打開,白將軍雙手恭敬地舉著一本奏章,快步走上來。


    “啟奏皇上,老臣又大事要奏!”白將軍又將手裏的奏章張揚了起來,大太監劉喜走下去,將奏章拿上來呈送給皇上。


    皇上並未立刻打開,而是隨意的放在一旁,抬眼看著白將軍。


    白將軍臉色有些鐵青,皇上表現越來越不如自己意,繼續道:“老臣今日早起,京兆府尹大人便急匆匆趕來,說賀家老夫人病逝!”


    “既然賀侍郎病重,那就請你這位嶽父大人代勞便是,難道一有臣下家眷去世,都要上報朕嗎?”皇上不耐煩的冷哼一聲。


    “這種小事,臣自然是不敢勞煩皇上,但此事事關重大,賀老夫人是在牢獄中病逝!”白將軍此話一出,滿朝文武百官立馬議論紛紛。


    皇上則有些迷惑,看樣子朝上的大臣們,似乎都知道是怎麽迴事,那怎麽沒人來通知他這個皇上!


    他連忙拿起旁邊的奏折打開,將軍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全部都寫了下來,皇上一目十行,馬上便知道出了什麽事情,暴怒的將奏章摔在下麵!


    “放肆!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禦史大夫,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你為什麽不早早上報!你禦史台的位置該讓賢了吧!”


    禦史大夫害怕的慌忙站出來跪下,“迴稟陛下,此事臣早已寫了奏章,那日連同著白將軍的急報,一並送上去了……”說著還不忘看了看一旁的白將軍。


    此事還是白將軍告知於他,又讓他寫了奏章,由白將軍的一同呈上去,皇上一直沒有迴複,他以為像大臣們傳言的那樣,皇上愛惜朝陽公主,將此事作罷。


    皇上臉色陰沉著,掃視了一眼底下的大臣,心中的怒火燒得愈加旺盛,這些個朝臣一個個心懷鬼胎,結黨營私,遲早將她們通通搜羅出來!


    一旁的大太監劉喜十分識趣,趕緊退出去,跑到勤政殿,將那日白家送來的奏章拿出來,又一路跑到了宣政殿,來迴用了一刻鍾。


    這折子是半月以前的了,那日皇上隻當是白家又想搞事,便擱置在一旁。


    這一下子就變成了皇上的不是,但皇上自然不會承認,總得有一個人出來背這口黑鍋。


    劉喜是最懂皇上心思的,該是他表忠心到時候到了,他走到前麵跪了下來,伏在地上,“皇上恕罪,老奴一時老糊塗,忘了將折子呈上,加之事務繁雜,老奴一時忘了!”


    “放肆,來人啊,將劉喜打入死牢!聽候發落!”皇上順勢怒道。


    劉喜被帶下去時,皇上給了他一個眼神,似乎讓他安心去。


    這樣一來,白將軍以及底下的朝臣便也無話可說,這次來是奔著讓皇上下個罪己詔,不想盡到一個太監截胡!


    “既然事情已經查明,刑部尚書,就由你來審理此案,不可姑息!”皇上滿意歪著頭道。


    白將軍臉色鐵青著,如果事情就這麽算了,那他之前苦心籌謀的一切,豈不是付諸東流?


    “皇上且慢,老臣有話要說,秦國公隻不過是一個沒有實權的閑散國公,連朝堂都上不得,怎會如此大的膽子,私自關押朝廷四品大爺,老臣認為,這背後定有主使!”


    白將軍跪了下來,言辭懇切地說道。


    李大人也站出來,“臣附議!”


    接著,其他大臣也紛紛隨波逐流。


    “秦國公是昭陽養父,白將軍的意思是,這事是公主主使的!”皇上冷哼一聲,偏著頭繼續問道。


    他先前已經調查過,昭陽對秦家可是厭惡至極,如果白家拿這件事對昭陽進行汙蔑,他絕不會姑息。


    “臣不敢,昭陽公主與秦家不和,這是幾年前就有的事,主使人自然不會是公主!”白將軍繼續道。


    皇上眯著眼睛,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白將軍有意無意的看了看魏太師的方向,裝作做一副有些為難的開口道:“據老臣所知,半月前也就是賀家被關進大牢前一天,秦國公去見了皇後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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