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醫此話一出,準備行刑的小太監們都有些害怕了,他們大多數是新來的。


    “怕什麽,咱家手上就沒幹淨過!”大太監則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


    這些年,他不知為淑妃處置過多少不聽話的太監宮女,若是真有厲鬼,早就來找他尋仇了!


    劉太醫又把他拉到滿身傷痕的小清麵前,指給他看,“公公,請看,您處置的人中,有這樣的嗎?”


    大太監看了看不叫不鬧默默流淚的小清,搖了搖頭,確實沒有,以往被處置的宮女太監都是哭著求饒,又叫又怕。


    見大太監有些猶豫,劉太醫又趕緊道:“我已經看過了,她活不過兩天,亂葬崗有野獸出沒,把她丟在哪兒,今晚就會被野獸啃吃光,化作了厲鬼,也會被孤魂野鬼糾纏,咱們也就安穩了!”


    大太監想了想,還是不要找晦氣的好,便嗯了一聲,對著準備行刑的太監道:“行了,把她的嘴巴塞緊了,裝進麻袋,拖到亂葬崗去!”


    小太監們趕緊手腳利索的塞緊小清的嘴巴,裝進麻袋,扛上出去了。


    ——


    壽康宮,雨姑姑領著秦顯來到太後麵前。


    太後坐在高位上,眯著眼睛,語氣冷道:“秦大人,說實話,不然哀家不饒你!”


    秦顯當然知道太後的意思,可是他哪裏敢說啊,白將軍的狠話還在他耳邊迴蕩呢!


    “下官,下官想是請太後做主,將下官女兒在賀家扶正……”他慌慌張張,猶猶豫豫的道。


    太後微微睜眼,坐了起來,仔細打量著秦顯受傷的食指,以及滿臉害怕糾結的模樣。


    她忽然語氣溫和的,“你就先迴去考慮清楚了才來告訴哀家,否則哀家這是屈打成招了!”


    “太後,不可!”雨姑姑趕緊走到前麵,跪下來拱手道。


    秦顯肯定跟白家兄妹說了些什麽,如果不趁著他在壽康宮問清楚,一旦出去被秦家控製,後麵就不好辦了。


    “雨兒,你也都聽見了,秦大人的請求,哀家是辦不到的,又何必留他呢,且讓他去,想清楚了再來也不遲!”


    太後溫和地笑著,擺了擺手,眼中卻無形之中透射出兩道冰冷的光芒。


    雨姑姑恭恭敬敬答了一聲,是便讓人將秦顯送出去。


    她又不解的問太後,“奴婢實在不解,秦大人性子軟弱,定是受了白……”忌諱這宮裏人多口雜,雨姑姑趕緊改口,“秦大人肯定受了誰的要挾,您怎麽放他走了!”


    “你十二歲進宮,在宮裏小心謹慎二十多年,會看不出怎麽迴事?”太後有些不滿意的說道。


    雨姑姑跪了下來,麵色慌張起來,太後最不喜身邊人的愚蠢,自作聰明,如今自己兩樣都犯了。


    “奴婢靜聽太後教誨!”


    “起來吧,籌謀的不是宮裏人,到也不怪你!”太後抬手示意她起來,又嚴肅道:“你過來,去替哀家辦件事!”


    雨姑姑低著頭走過來,太後在她耳邊小聲的說著計劃,她點點頭,退出去了。


    ……


    關押罪犯的死牢。


    四處透著惡臭味,蚊蟲叮咬是常事,秦念白已經在裏麵呆了一天一夜了。


    昨天白凡打了自己一鞭子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她真怕白家的人追到邊境,發現何琰是假的!


    這時,一陣噠噠噠的腳步聲傳來,送飯的獄卒提著飯盒走過來,將門上的鏈鎖打開。


    “秦念白,吃飯了!”獄卒放下飯盒,叫了一聲,又關上門走。


    秦念白想叫住獄卒,問問永侯府的情況,也沒機會。


    更令她奇怪的是,從昨晚開始,獄卒竟然給她送來創傷藥,飯菜也是最好!


    她打開飯盒,除了飯菜,還有一個小白瓷瓶,拿出來聞了聞,是治療蚊蟲叮咬的藥膏,好像還是聖手堂的藥膏!


    如此照顧自己,難道是他又來了!


    秦念白又欣喜,又憂慮,有他在永侯府自然不會出事,但他要是因為自己除了差錯,她想起孫勇的話,心中一陣自責。


    另一邊,送飯的獄卒出來後,又轉到一間審訊室,一個偉岸的男子,穿著一襲黑色鬥篷。


    獄卒對著男子拱手道,“大人,小的仔細看清楚了,夫人安好,隻是神情憂傷!”137


    男子眼神落寞,她憂傷,應該是擔心自己跟永侯府的安危,隻是自己暫時還不能在她麵前露麵,怕被白家的眼線看見!


    他幽幽道:“你下去,好好照顧夫人,有情況,趕緊讓人來報!”


    獄卒答了一聲是,拱手離開了。


    男子帶著人離開大牢,來到深邃的巷子裏的一個院落。


    裏麵早就有七八個人等著了,見男子進來,帶頭的人單膝跪地拱手道:“將軍,秦大人在宮裏出事,不過,太後娘娘察覺了此事,似要插手!還有……”


    “還有,我來了!”一個同樣穿著鬥篷,蓋的嚴嚴實實的男子突然從屋子裏走出來,接話道。


    “你不用擔心,白家暫時不會動永侯府,本宮的人一直守著呢,至於你心尖上的那個人,本宮的人也隨時看著呢!”太子殿下笑著摘下鬥篷道。


    好兄弟為他家的江山過的苦不堪言,他就應該讓他沒有後顧之憂。


    “那就多謝你昨晚送去的創山藥!”何琰也摘下鬥篷,感激的拱手道。


    太子趕緊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怎麽感謝本宮,那可是天山進貢的珍貴藥材,絕不留疤的!”


    何琰無奈的甩開他的手,坐了下來,說起正事,“你我都用了金蟬脫殼之法,皇上還蒙在鼓裏呢!”


    因為孫勇傳來消息,皇上正在找理由赦免太子與他的罪行,當初也算是將計就計,但以白家為主的權勢已經蔓延了整個朝廷,實在不宜動手!


    想以次來做緩兵之計,但也抵不過朝上的舌槍唇站!


    “父皇不知道更好,他身邊眼睛太多,他應該也是知道的,不然也不會托近身把兵符交給我!”太子嚴肅又有些憂傷的說道。


    就在這時,一個身手矯健的人從圍牆外跳了進來,沒走幾步就倒在地上。


    何琰與太子趕緊圍上去,這是他們自己的天眼情報的一名死間。


    死間從懷裏拿出一封信,忍著劇痛,嗚咽道:“三皇子,迴來來了……”未說完,就咽氣了。


    太子與何琰大吃一驚,慢慢的站起來,其他人把那名死間抬著進去。


    他們二人心裏發顫,一開始就把方向弄錯了,白李兩家根本不是直接奪取天下,因為這樣的方式,會受萬民唾棄,天下皆可討伐複興!


    二人也都清楚,如果借用皇室子孫就不一樣了,不止名正言順,事後可以控製新帝傀儡,推翻所謂暴,政,堂而皇之的取代趙家天下!


    “何兄,三弟怎麽這麽糊塗,難道上次章家讓他吃的虧還不夠嗎?”太子恨鐵不成鋼,難以言表的搖頭歎息道。


    何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嚴肅的道:“殿下,三殿下的選擇,誰也改變不了,我們的計劃要重新布局!”


    “兄弟們忠心耿耿,我們絕不辜負他們,那兩隻老狐狸估計又得鬧騰了!”何琰又平靜的道。


    太子一聽,心情也好了大半,追問道:“何也?”


    “天眼訓練的不是一般死侍,無論軍中朝中,能統領這個組織的,隻有他們二人!”


    何琰又抱著手道,隻要二人不和,他們就有更多時間重新布局!


    太子滿意的點頭……


    ——


    一品大將軍府,白將軍聽說人被放跑了,還偷走了一封與三皇子的迷信,當場大怒,拔劍砍了看管密室的頭頭,血濺三尺,所有人嚇的瑟瑟發抖。


    坐在一旁來議事的李宰輔,開始冷眼旁觀,待白將軍冷靜下來,他又開始不滿的道:“三皇子迴京是死罪,你我接待,你我就是叛黨,也是死罪!哎呀,白老弟,你越來越會辦事了!”


    白將軍擺手,讓人把現場清理幹淨,又全部出去,留下他們二人,他冷哼道:“活捉的那幾個人全部自盡了,如此訓練有素,不像一般死侍,該收拾的人都收拾了,你說後麵的主謀會是誰?”


    為了防止那些死侍自盡,他親自來現場,讓人捏住那些死侍的嘴巴,又及時的往嘴裏倒了麻沸散,那些人還是死了,並且毫無跡象可查!


    朝中有這種本事人,基本上沒了!讓他開始懷疑起自己的盟友,李宰輔!


    李宰輔察覺到他的意思,臉色一變,心中的不滿直接發泄出來,他一腳將麵前的桌子踢翻,對著白將軍怒罵道:


    “我知道你野心勃勃,沒想到,你根本不信我,咱倆是一條船上的人,誰離開誰都無法奪取江山,你別忘了,你軍中又人,我朝中有人!”


    白將軍也橫眉一怒,他本就隻想白家獨坐天下,而且,他敢肯定,李宰輔也是這麽想的,便迴罵道:“我野心勃勃,李兄不也如此?難道天下還有兩個皇帝?”


    此話一說,二人都沉默了,他們原先在各自盤算,如何在奪取天下以後,獨自坐擁天下,隻是,第一次撕破臉皮,雙方都很尷尬!


    半晌之後,李宰輔突然大叫不好,“白老弟,你我中計,上迴你我與章家爭執,不歡而散的事,你是否還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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