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姑姑看太後的神(qing),並不惱怒,又繼續。


    “奴婢又覺得奇怪,便問他何故,他道,在玉蘭宮為宮女醫治時,看到一個小太監被黑布蒙了臉,腳上的靴子花紋跟六品官員的並無二致……”


    太後半閉著的眼睛一下睜開,示意(shēn)邊的人把她扶坐起來,眉頭微皺,麵露怒意,“去把劉太醫喊來,哀家要親自問!”


    太後在宮中生活了一輩子,什麽(yin)謀詭計沒見過,隻是後宮妃嬪扣押朝廷命官,還是頭一次!


    她疑惑不解,難道這秦顯真有什麽事,要告訴自己,還引的白家眼饞,巴巴的蹲門口搶人!


    不一會兒,雨姑姑帶著劉太醫進來。


    劉太醫麵色有些緊張,對著太後恭敬的行了大禮,“微臣太醫院劉洪,拜見太後,太後康安……”


    他話未說完,太後就打斷他,有些急切的,“行了,起來,先別拘禮了,哀家有話要問你,你照實說!”她現在隻想證實這件事。


    劉太醫站起來,腿腳有些發軟,“是。”


    心中又開始打鼓了,如果這事出一點兒差錯,自己的烏紗不保是其次,怕的是欺騙太後,汙蔑白淑妃,隻有一則,都是死罪!


    “哀家問你,你在玉蘭宮看見了什麽?”太後語氣鏗鏘有力的道。


    劉太醫猶豫了片刻,將自己與雨姑姑的說辭又重新跟太後說了一遍。


    太後冷眼撇了一眼雨姑姑,便知道,兩人是串過口供的,這點伎倆,別想躲過自己!


    “說的分毫不差,哀家不追究你們倆是如何商討的,倘若無此事,你二人就是死罪!”太後冷冷的說道。


    劉太醫跟雨姑姑心中一驚,嚇得直接跪下來,趴在地上異口同聲,“太後恕罪!”


    他們沒想到,太後如此老練,心中又敬又怕。


    太後不看他們倆,直接招手示意一旁的嬤嬤,嬤嬤點頭福(shēn)出去,一盞茶的功夫,她又迴來了。


    嬤嬤手裏抱著隻雪白色的貓,正喵喵的叫著。


    就在眾人一頭霧水,不知何故時,太後平靜的聲音悠悠地響起。


    “哀家雪團又淘氣了,已經跑丟兩天未歸了,原本不想叨擾各宮貴人,但哀家實在擔心的緊,還望貴人娘娘們多多擔待!”


    雨姑姑與劉太醫自然聽得出太後的意思,兩人趕緊又大大的跪拜了拜。


    “太後放心,奴婢這就帶人到各宮去尋找雪團!”雨姑姑站起來,又跪下磕了個響頭,開心的道。


    太後嗯了一聲,雨兒是個做事謹慎的,如若不然,也不會把那秦顯留在壽康宮一晚上,便又囑咐,“皇後的鳳霞宮與白淑妃的玉蘭宮就隔了一條道,你們先去皇後宮中尋找,好讓她知道,又轉到玉蘭宮吧!”


    雨姑姑驚喜的站起來,答了一聲道,便招唿人開始出去找雪團。


    太後此舉是為自己開了方便之門呀,否則一來就去玉蘭宮中尋找雪團,而越過各宮,不免讓白淑妃起疑,甚至大鬧一場!


    雨姑姑出去後,太後又對劉太醫道:“你不是還要去玉蘭宮中為婢女醫治嗎?你也退下吧,順便向裏頭的人提一句,就說哀家的雪團丟了!”


    劉太醫又磕了個響頭,連聲答了是,他此時對太後的敬仰之(qing),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如此一來,太後派人找雪團到玉蘭宮中搜尋,又是提前讓白淑妃知道,自己的嫌疑也洗了大半。


    ——


    玉蘭宮,白淑妃一襲紫紅色宮裝,頭上頂著點翠金頭冠,左右斜插著金色流蘇,華貴無比,此時,正在屏風後焦急走來走去。


    她的眼線來報,壽康宮的人正在打著幌子到處找人,太後這個老妖婆估計是察覺到了什麽!


    而她派去找哥哥白大將軍的人又遲遲未來匯報,也不知哥哥在家否!


    這時,外麵的宮女跑進來福(shēn)道:“娘娘,玉髓姐姐跟白將軍來了!”


    “快快請進來!”白淑妃高興的說道。


    隨後,玉髓引著一個衣著便裝的中年男子,大步流星的走進來。


    白淑妃讓人趕緊出去守著,拉著白將軍到了內室。


    “你讓玉髓說有重要的事,我丟下一堆要務便趕來,你且別急,慢慢道來!”白將軍疑惑道。


    他雖是淑妃兄長,但男女有別,君臣更有別,白淑妃把他拉到內室,此事應該幹係重大!


    白淑妃坐下來,猛喝了兩口茶,順了順(xiong)口,挑眉問:“哥哥可還記得二十年前的蘇貴妃!我那時尚未入宮,卻也聽的一些,說蘇貴妃偷人,被賜死,連同她繈褓中的孩子也遭投井溺死!”


    白將臉色微微變了變,更加疑惑,這些都是陳年舊事了,早就沒什麽作用。


    當年雖還了蘇貴妃清白,也懲治了陷害她的越貴妃,但孩子不知所終,已經成了謎案。


    “這是皇上與太後共同處置的一樁案子,為了皇家顏麵,這多年來誰也不敢提,說不定那孩子早就不在人世了,妹妹從何處聽得此事?”


    白淑妃心下一驚,臉色微微發白,(shēn)體也開始發抖起來,看來那秦顯說的多半是真的了。


    她急忙道:“兄長,大事不妙,你我辛苦盤算的棋局,恐怕要被一人所破,此事我三言兩語說道不清楚,恐怕時間上也來不及與你細說!蘇貴妃的女兒,應該就是秦念白!”


    “啪嗒!”


    白將軍吃驚的將手裏的杯子打碎了,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再次問道:“妹子,此事關係重大,又是宮中忌諱,你可不準亂說!那秦念白怎麽可能是蘇貴妃的女兒!”


    如果秦念白是蘇貴妃的女兒,豈不是搖(shēn)一變成了公主,加上皇上太後對蘇貴妃與她的愧疚之心,被流放的何琰極有可能無罪釋放!


    掌管邊關的蘇將軍即蘇貴妃之弟,也會被調迴京城!


    白淑妃手心發汗,有些哆嗦的道:“是那秦顯親自與我說的,他受了些刑,斷然不敢說慌,他說秦念白脖子上的羊脂玉佩可為證!”


    “這件事先不要張揚,秦念白脖子上的玉佩,我馬上派人去查證,把那秦顯放了,這可是在後宮,若太後知道了,你左右解釋不清!”


    白將軍站起來,眼中透露出一股難以言說的殺氣,語氣嚴肅的吼道。


    “嗯嗯,秦顯被關在偏(diàn),我馬上就叫人放人!”白淑妃也慌張的站起來。


    畢竟他們觸及到了皇上太後的忌諱,事有差錯,不僅僅會影響整體大局計劃,稍不慎更會功虧一簣!


    白淑妃剛要出去喊人,就見玉髓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娘娘,將軍,守著那奴婢的太監小(yun)子說,劉太醫給那女婢上完藥,無意間提起,他早上去壽康宮給太後治頭風,聽說太後的雪團不見了,太後因此才犯了病,派人四處找雪團,聽說還要在各宮搜尋!”


    “又是那隻死貓!哼,不在我宮裏,他們要是來找,就告訴他們!”


    提起那隻貓她就來氣,上次好好的,差點被那隻貓險些抓傷了臉,要不是太後寵(ài)那隻畜生,她早就當場叫人將貓開膛破肚,活剮了,以消此恨!


    “娘娘,您怎麽忘了,秦顯大人跟那(jiàn)人還在偏(diàn)呢,要是讓他們看見,如何解釋?”玉髓低著頭,焦急的道。


    白淑妃這才反應過來,趕緊一臉急切的看向白將軍,“兄長,這可如何是好!”


    白將軍倒是十分坦然,正背著手,揚起頭,淡淡的吩咐,“妹子,你還太嫩了些,太後這個老妖婆,連我都怕不是對手,你趕緊把那秦大人請過來,我與他喝喝茶,敘敘舊!”


    大不了,他就對外聲稱,本是來淑妃宮中敘舊,見秦大人在後宮踱步,像是迷了路,又聽說要見太後,自己覺得事關重大,才將他請來玉蘭宮,但稍後便引他去見太後罷了!


    淑妃點頭,趕緊讓下麵人去辦。


    不多時,玉髓便領著一臉恐懼,衣服淩亂,帽子也歪歪斜斜,左手手指纏著紗布的秦顯走過來。


    “你們是怎麽伺候人的?還不趕緊給秦大人整理整理!”見此狀況,白將軍故意冷聲嗬斥道。


    旁邊的丫鬟婆子趕緊走過來為秦顯拉好衣裳,扶好帽子。


    秦顯則受寵若驚,以為有什麽可怕的刑罰等著,他便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下,發著抖道:“娘娘,將軍,下官知道的都說了,絕無隱瞞!娘娘,將軍明鑒!”


    “哎呀,我說秦大人你怎弄得如此狼狽呀,不就迷個路摔斷了手指嘛,快快請坐,來人,把上好的點心茶水拿上來!”


    白將軍趕緊笑著過去將他扶了起來,語氣十分和善的說道。


    秦顯一時半會不知所措,抬頭又看了一眼眉頭緊鎖,臉色不好的白淑妃,實在不知何故,又要跪下。


    卻被白將軍一手抓起衣領,直接提了起來,眼裏冒著殺氣,語氣犀利如煞鬼,“我叫你坐你就坐,你可聽清楚,我剛才說的,你在宮裏迷了路,摔斷了手指,若是敢對外多說一個字,本將軍讓你生不如死,你全家老老少少也會陪你一同上西天!”


    “是是是,下官尊命,下官準命!”秦顯顫顫巍巍的拱起手,語氣也口齒不清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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