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白帶著疑惑歎息一聲,微笑送他出門。


    無論是誰,隻要是何琰的人,她就可以放心。


    今天的事,何琰雖沒有主動告訴自己,但自己也知道,是白老狐狸下殺手了!


    這次失敗,下次肯定會反撲,她又叫來二坤,加強了府裏的防禦。


    迴到房中,才想起遲遲不見去東宮送酒菜小清迴來,這讓她有些慌了,趕緊叫來管家詢問。


    “小清姑娘還沒有迴來?這可壞事了,都過去三個多時辰了!”管家焦急的道。


    管家的話讓秦念白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管家,你趕緊讓人去宮門口打聽一下!”


    “遵命!”


    管家得了命令,叫上兩個人,(tào)了馬車,出去不到一刻鍾,又折轉迴來。


    跟兩人一同迴來的還有離開不久的孫勇。


    孫勇一臉凝重,對著她拱手道:“稟告夫人,下官的宮裏的眼線來報,小清姑娘迴不來了,她被白淑妃娘娘請去了玉蘭宮,現在還沒放出來!”


    “什麽?白淑妃!”


    秦念白心裏一頓,莫不是白淑妃已經發現了手帕的密密,轉念一想,如果她真的知道了,應該馬上派人來拿自己,而不是扣著一個丫鬟不放!


    看來是想從小清嘴裏知道些什麽!


    “來人,趕快準備筆墨,我要寫拜帖給太後!”秦念白焦急的喊道。


    兩個丫鬟很快把宣紙鋪好,墨研好,秦念白拿起筆卻無從下手。


    太後絕對不會為了一個奴婢的死活見自己的,更何況,現在正是敏感時期,觸及皇上的利益,她絕對不會插手。


    她放下筆,又叫人將客廳中等待的孫勇喊過來。


    “孫大人,還要請你出出主意,這封拜帖是給太後娘娘寫的,但又不能提到手帕之事,皇上與白家的鬥爭,成敗就在此一舉,冒不得險!可是,小清不能不救!”


    孫勇剛到門口,她便迎上去,焦急的說道。


    孫勇皺著眉頭,無奈的歎息一聲。


    “這是個問題,依下官之見,還是舍了小清姑娘吧,夫人冰雪聰明,應該想得到白淑妃為什麽要將小清姑娘扣在宮裏,就算小清姑娘說了什麽,太子(diàn)下也必然早已將那手帕燒毀,死無對證,若您貿然進宮,也隻會給永侯增添軟肋!”


    “不可!我若是連(shēn)邊最為親近之人都護不住,以後何來忠心耿耿的奴仆,會寒了永侯府上下奴仆的心!”


    秦念白轉過(shēn)去,臉上的神(qing)變得冷漠起來,語氣十分堅定的拒絕,在她心中,皇上的大事與她無關,她隻想(shēn)邊的人平平安安,過平靜(ri)子!


    孫勇繞到她麵前,眉頭緊鎖,把下衣一提,撲通一聲跪在她麵前,言辭懇切的規勸。


    “夫人,您千萬不可意氣用事,侯爺與皇上布局多年,也隻是除掉章家與三皇子,白李兩家樹大根深,朝中關係錯綜複雜,要職基本是兩家的幹係!一個不小心就功虧一簣,天下就要換人,又有多少百姓陷入火深水(rè)之中……”


    他話未說完,就被秦念白厲聲打斷,“行了,我叫你來是出主意的,不是說教的,如果連(shēn)邊人都護不住,如何救萬民?孫大人若是沒有主意,就請迴吧!”


    孫勇一愣,又趕緊拜了一拜,大義淩然的,“夫人,請三思而後行!”


    在他看來,為了大義,哪怕是犧牲他的(xing)命也在所不辭,不知夫人為何如此迂腐。


    “孫大人也知道三思而後行,就沒聽過再思便可嗎?我心意已決,來人,送客!”秦念白說完,直接迴到了案前坐下,準備提筆寫拜帖。


    上迴彩環被章貴妃扣在宮裏,砍斷了手臂,她就自責不已,暗暗發誓,(ri)後(shēn)邊的人一定護她們周全。


    孫勇見秦念白執意如此,若是她不小心讓對方抓到了把柄,就大事不妙了。


    便走著過來拱手道:“夫人,下官失禮了,還請見諒!太後娘娘隻有在一種(qing)況下會見您!”


    “多謝孫大人,大人請!”秦念白高興的站起來,過來將他扶起,手一抬,示意他上座。


    孫勇又迴了禮,才坐到案前,提筆嫉書……


    這是何琰留給他護住秦念白的最後一個錦囊妙計了……


    不多時,拜帖已經寫完,秦念白謝過了他,打算親自帶著帖子去皇宮。


    孫勇則請求與她一同去,二人的馬車來到宮門口,與守門侍衛見了令牌,剛要進去,就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嗬斥聲。


    “站住!”


    宮門內側,一個(shēn)穿黑籃相間盔甲,披著黑色披風,腰上掛著寶劍,手裏拿著紅纓長槍的男人領著一隊人馬過來。


    男人長得橫眉怒眼,渾(shēn)布滿殺氣,他看了秦念白與孫勇一眼,冷聲對守門侍衛道:“他們是什麽人?不查清楚也敢放進宮去,危害了皇上與後宮娘娘們,你們有幾個腦袋夠砍!”


    侍衛頭頭害怕的趕緊拱手,顫抖著聲音,“白統領息怒,來人是永侯夫人與新晉進士孫大人,要進宮拜見太後!”


    這個白統領可是白將軍推上來的,手段狠辣,對他們這些底層更是兇狠,前幾天一個弟兄值班打盹,被他一劍封喉……


    白統領眯著眼睛走近侍衛頭頭,突然出手,重重的在給他(xiong)口來了一拳。


    罵道:“狗奴才,你真該死!”


    確實該死,居然敢把永侯府的人放進去!


    侍衛頭頭一聲叫喊,疼的弓下(shēn)體,臉色發白,嘴角也流出血漬,他不明白被打的原因,因為白統領大人全靠心(qing)!


    一旁的秦念白也大吃一驚,疑惑,堂堂(jin)軍統領竟然由這種心狠手辣的人擔任!


    孫勇見她疑惑,想提點她,才故意對著白統領拱手彎腰道:“下官孫勇拜見白統領,早聽白統領有白將軍的風範,今(ri)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秦念白才更加震驚的知道,(jin)軍統領是白家的人。


    她之前也聽過,白梓萱的哥哥遠在邊疆,麵前這人相貌倒是與她有些相同!難道,真是她哥哥!


    而白統領聽到孫勇的話,一把將侍衛頭頭推開,迴過頭來,用手掏了掏耳朵,嗬嗬冷笑,眼睛眯成一條縫,嘴角笑的恨不得開到耳根。


    一搖一晃的過來,拍著孫勇的肩膀,(yin)陽怪氣的冷嘲道:“哎呀,原來是新科進士呀,本統領失禮了,這皇宮的治安由本統領負責,從沒沒聽說過,朝中官員無招可進宮的,孫大人,您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呢,還是覺得本統領的拳頭不夠硬,刀不夠快!”


    孫勇低著頭,依舊平靜的道:“請統領大人通融,永侯夫人確有急事,要麵見太後!”


    白統領臉色突然變的(yin)沉起來,眼中的殺氣更加強烈,他撇了撇嘴,忽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本統領還以為是您有要事進宮,原來是永侯夫人呀,話說永侯雖被流放,其夫人也還是有夫之婦,孫大人,你膽子不小呀!”


    說著,又紅著眼睛看向一旁的秦念白,長得倒是白淨可人,可惜這張皮相下藏著一顆肮髒狠毒的心腸!


    況且是自己的親妹妹白梓萱,因為這個(jiàn)人而死於非命,他就更加容不得她。


    今天他派去的刺客沒能殺了她,算她命大,這次,自己絕對不會放過她!


    “永侯夫人果然如同坊間傳聞一般,貌若天仙,我見猶憐呀,難怪把孫大人迷得七葷八素,永侯才被流放幾天,就耐不住寂寞了?”


    白統領齜牙咧嘴,帶著一副鄙夷又厭惡的樣子嘲笑道。


    秦念白麵上平靜,背後緊緊拽緊了手帕,心中已經憤怒的萬馬奔騰,如此侮辱,一般人恐怕早已奮起辯解。


    但自己非要忍住,白統領明顯隻是故意激怒自己,如果自己發怒,說不定便掉入人家的陷阱!


    一旁,孫勇則氣的臉色鐵青,捏緊拳頭,就要站出去理論,或是揍他一頓。


    秦念白趕緊拉住他的袖子,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衝動,他才咬緊牙關退了迴去。


    而白統領依舊嘲諷的看著秦念白與孫勇,他要的就是二人憤怒吵鬧,然後他就可以有理由,順勢將二人以鬧事,妨礙公事為由抓起來。


    並且,這裏都是他的人,他說黑就是黑,說白就是白,有誰又敢反了他!


    但,隻換來秦念白溫和的笑容,跟平靜的聲音道:“白統領說笑了,本夫人是有要事進宮麵見太後不假,孫大人隻是路過同行罷了!”


    白統領臉上的傲(jiāo)隨著秦念白的話,慢慢變成了暴怒的黑色線條。


    這個(jiàn)人果然有心機,自己都這樣羞辱她了,居然還沉得住氣!


    他嘴角一揚,又變了一張臉,笑著道:


    “喔,是嗎?隻是近(ri)京城多了雞鳴狗盜,本統領早已奉命接管(jin)軍,維護皇宮的安全,就是本統領職責,來往拜宮的帖子都是本統領統一收管,再呈送後宮或者皇上,永侯府的帖子是想列外嗎?”


    秦念白臉上的笑容微微變了變,眼中的神(qing)冷了下來,果然是父子二人,一樣的(yin)險狡詐,毒計一個接著一個。


    如此管控,宮外想傳消息進去,微乎其微,她現在終於明白孫勇所說的大局為重,稍不慎,確實會功虧一簣,天下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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