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將軍緩了緩,衝過來抓起那小廝的衣領,怒聲吼道:“狗奴才,你要是敢騙我,我定將你剝皮抽筋剁碎了喂狗!”


    那小廝發抖著:“小的不敢,不敢……”


    他將那小廝甩開,然後立馬叫人結集了兵馬,他也穿上鎧甲,騎著大馬,對後吩咐一聲,“此事不要讓夫人知道!”


    便朝著賀家的方向,浩浩(dàng)(dàng)的去。


    這時候,街上已經開了早鋪,有人員流動。


    看見白將軍帶著一對人馬從街上而過,這些人都害怕起來,在小聲的議論。


    “難道又要發生動,亂了嗎?”


    “你們不知道,昨天晚上動靜可大著呢,我起得早,便看到一隊披麻戴孝的拉著棺材路過,帶頭的那個人好像還是個當官的,叫個什麽我倒是忘了!”


    一個小哥迴想起昨天晚上他從門縫裏看到的事兒,有些驚險的說道。


    另一個長胡子大哥也湊過來道:“今天晚上永侯府發大火,我也瞧見了,這永侯在戰場上,朝廷上敵人可多著呢,聽說他死了,人家來報複來了……”


    “……”


    早上,整條街的人也無心自己的攤位,店鋪,生意,都在討論昨天晚上的事。


    這邊,白將軍已經到了賀家門口,隻見賀家大門牌匾上掛著白色的綢子,守門的小廝也穿著孝服。


    他已經心亂如麻,腳發軟的,連馬都下不了,旁邊的副將趕緊攙扶他著下來。


    守門的小廝一看到白將軍來,趕緊跑過去磕頭。


    白將軍冷著臉,一人一腳的把小廝踢開,捏緊了手裏的馬鞭,大步流星的走進去。


    賀宇早早的便已經跪在院子裏請罪,見他進來,便哭著拱手作揖,“嶽丈大人,小婿有罪!”


    其實賀宇的內心並沒有旁人看到的那般悲痛,但在白將軍以及外人麵前,他要表現出比之內心傷痛百萬倍來!


    白家樹大根深,將軍更是手段了得,一個不小心遷怒於他們賀家,後果不堪設想!


    白將軍一步一步走向他,仰起頭看了一眼大廳裏的棺木,眼珠一瞪,大叫著,“萱兒!”


    隨即,揚起手裏的鞭子,便朝賀宇狠狠地抽了幾鞭,賀宇也不敢反抗,依舊跪在地上請罪!


    “沒用的東西,我讓你整個賀家陪葬!”


    賀宇嚇的發抖,他趕緊又拜,“嶽丈大人,此事請容小婿一一稟告!”


    他將事(qing)平鋪直敘的說了一遍,白將軍臉色卻越加的難看,何琰,皇上(shēn)邊的這條走狗,他絕不放過!


    白將軍扔掉鞭子,老淚縱橫的朝靈柩走去,手碰到棺木,忍不住的大哭起來。


    他又忽然停止了哭泣,抹了抹眼淚,命人將棺木打開,看到白梓萱穿戴整齊,麵色發白,一動不動的躺在棺木裏時,他才又放聲大哭起來。


    這時,外麵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白梓萱的母親衣衫不整的被丫鬟扶著進來。


    見著廳裏的棺木,直接暈厥了過去!


    白將軍又跑過去扶起自家夫人,讓人送下去歇著。


    “來人,跟老夫去永侯府捉拿殺人兇手!”白將軍拔出手裏的利劍,朝天一指,一聲嗬道。


    他(shēn)後上百個將士齊聲答是,一行人騎上高頭大馬,又直朝永侯府奔去。


    永侯府這邊,何琰早就有好應對之策,他昨晚就已經準備好奏章,天一亮,就呈上皇上寢(diàn)。


    偏院裏,秦念白微微醒來,孩子在(shēn)邊睡的正香,而何琰坐在(chuáng)沿上,一臉深(qing)的看著她。


    “醒了,來漱漱口,吃些雞湯,我親自做的,味道甚好!”何琰笑著扶起她。


    秦念白卻想起昨晚的事,開始擔心起來,她拉著何琰,“白梓萱死了,白家不會善罷甘休,你趕緊先躲進宮裏……”


    說著,她推了推何琰。


    何琰摟著她,堅定的,“夫人說什麽傻話,那毒婦想殺你跟孩子,我殺她,天經地義,這件事,你不要(cāo)心,隻要好好養著(shēn)體照顧好孩子就行!”


    秦念白點頭,心中還是害怕,她又道:“以白家的強勢,定會上門來討個公道,讓人把門抵好了……”


    何琰在她額頭上小啄一口,拍了拍她的肩膀,“夫人放心,我不僅要打開大門迎接白家,還要有白家痛失(ài)女的感同(shēn)受!”


    秦念白吃驚的看著他,這是什麽法子,這樣不是讓白家更加憤怒嗎?


    或許是二人說話有點大聲,吵醒了孩子,孩子在一旁嚶嚶的叫著,何琰讓秦念白趕緊哄哄他。


    “照顧好夫人,那群豺狼虎豹應該要打上門來了,本侯去會一會!”何琰像沒事人一樣,掂了掂手裏的寶劍,笑著說道。


    何琰幽默一說,讓屋裏的其他女使聽了也輕鬆了一截。


    小清讓人給秦念白端來洗臉水,她笑著道:“夫人放寬心,天大的事,有侯爺在,咱們都不怕!”


    秦念白也安心的點頭,何琰做事從來都是有把握的,他既然敢一個人出去應對,應該是有法子的!


    這時,白將軍已經帶著兩百多人馬到了永侯府大門口。


    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何琰背著手站在中間。


    “何琰,你殺了我女兒,今天老夫來就是為了讓你償命,你若是不想永侯府塗炭生靈,就跪下,讓老夫砍了你的頭!”白將軍搖著手裏的寶劍,怒聲嗬斥。


    何琰笑著走出來,拱手道:“白將軍,別來無恙!事(qing)的前因後果我已經稟明了聖上,本侯是否有罪,由聖上定奪,您帶著這麽多人來到永侯府,外麵的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奉了聖上的旨意!”


    對付這樣(yin)險狡詐的人,拿住他的把柄是要緊的!


    白將軍臉色(yin)沉著,在他看來,何琰隻不過是個跳梁小醜,不足為懼,他現在有足夠理由,就算當場殺了他,在聖上那邊也不敢說什麽!


    “來人!把這個殺人兇手給老夫拿下,若敢反抗,格殺勿論,其餘人人等捉拿入獄!”白將軍居高臨下的下命令。


    “慢著!”何琰桀驁不馴朝前走了幾步,他從懷裏掏出一塊牌子,在白將軍麵前晃了晃。


    “白將軍(shēn)康體健,應該不至於老眼昏花,這番邦進貢的羊脂白玉做成的令牌,可在您管轄下的山西,隨意調動兵馬!本侯說的不錯吧,白將軍!”


    白將軍心中一咯噔,眼中憤怒更加濃烈,何琰命大,逃過一劫也就罷了,沒想到竟然還拿到了如此有力的後患。


    這羊脂白玉一共有三塊,皇上親賜白家一塊,被他做成密令,以防仿造!


    他冷著臉,擺手讓人退下去,走了過來,“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威脅老夫?老夫可以認定,你手裏的是從老夫這兒偷去的羊脂白玉!一樣處決了你!”


    “白將軍好大的口氣,本侯是皇上親封的侯爵,官職上暫且不論與你平起平坐,但也不是什麽閑散王爵,白將軍,想提前造反?”何琰冷笑著道。


    白將軍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憤怒思索兩種(qing)緒交錯著。


    他思索一番,確實不該衝動,朝廷上有人正等著揭他的短,就等著他們白家一步踏錯千古恨!


    但他人來得來了,就這麽空手迴去,那他在將士們的麵前顏麵何存?在整個京東城的顏麵何存?


    就算殺不了何琰,也要讓他脫層皮!


    “哈哈哈,笑話!老夫有理有據,我女兒死在你家,還是你親手所殺,這一點你逃不掉,你自殺謝罪,老夫就此作罷!”


    這時候,慢慢的有人圍過來了,都在指指點點。


    何琰便趁機道:“老將軍,勸你幹脆第一紙訴狀告我得了,你這樣浩浩(dàng)(dàng)的帶著這麽多人馬出現在這裏,不擔心有人告你造反?或是,白家權勢滔天,在天子腳下目無王法?”


    “哼,永侯,我們就在聖上麵前分辨!”說罷,白將軍上了馬,帶著人離開了。


    何琰清楚這個老狐狸早有二心,自己隻要稍微一詐,他便心虛的不成樣子。


    何琰也轉迴去,換了(shēn)官服,騎上馬去上早朝。


    文武百官看到何琰安然無恙的歸來,一個個議論紛紛,早前聽說他在山西境內掉下懸崖,生死不明,現在又好端端的迴來了。


    有人欣慰,也有人嫉妒。


    也有人發現白老將軍今(ri)沒有來上朝,正當他們小聲議論此事時,大宮令高喊上朝,皇上一臉威嚴的坐在龍椅上。


    “永侯迴來了,此次西行辛苦了!”皇上看到何琰,十分高興的道。


    何琰上前一不,弓腰行禮,“多謝皇上關(ài),臣此次收獲頗多!”


    皇上讓他繼續,他又道:“山西煤礦豐富,可謂是源源不斷,但也不是取之不盡的,太子讓臣親自交給皇上的奏章!”


    皇上滿意的接過奏章,越看臉色越(yin)沉,但現在不是時候處理這些蛀蟲,隻好強行把心中的怒氣壓下來!


    “白將軍何故不來上朝?”皇上又掃視一周與白李兩家的黨羽,問道。


    其他人不說話,麵麵相覷,李宰輔上前一步,道:“臣的府邸與白家所隔相近,倒是知曉一二,像是白家千金賀侍郎的妻子,昨夜在永侯府遭遇大難,將軍夫婦痛失(ài)女,一時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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