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白看了一眼前麵正在與眾位夫人賣弄賢良的白梓萱,語氣溫婉卻句句藏針的對賀宇道。


    “不管事態發展成什麽樣子,有一點,賀大人你務必要明白,是你親自登門接走秦念(qing),親口承諾設下宴席,對我賠禮道歉,若不是看在你與我們侯爺的交(qing),開席前的由主變賓,我便可拂手而去!”


    賀宇隻能連連答是,他哪裏敢得罪秦念白,要知道,永侯何琰寵妻無度,惹怒何琰,對自己也沒有什麽好處。


    將秦念白夫婦二人安撫好坐下後,賀宇走上台去,拱了拱手,“今天請各位夫人來,是見證我賀家對永侯府的賠罪誠意!”


    這話一說,讓一旁的賀老夫人跟白梓萱大為吃驚。


    下麵的官眷命婦也一陣好奇,當初請她們,可不是這樣說的。


    白梓萱也趕緊走上去,拉了拉賀宇的衣袖,小聲而焦急的,“大人,你這是怎麽迴事?剛剛我們不是說好了嗎?賠罪的事(qing)先緩一緩,應付了賓客再說!”


    而賀宇直接將白梓萱拉到前麵來,義正言辭的拱手鞠躬,繼續道:“昨(ri),賀家幾個不知輕重的奴才衝撞了永侯夫人,還望永侯夫人海涵!”


    下麵的人一陣差異,賀老夫人臉白的可怕,他們賀家少說也是內閣大臣,如今這樣損臉麵!


    白梓萱也冷著臉,她隻嫌棄賀宇窩囊,就那麽怕永侯跟秦念白?


    下麵的秦念白則笑著走上去,聲音清脆的響起,“賀郎君,我都已經說了,這事就算了,白娘子剛當家不懂事,我不怪她就是了!”


    一席話,把秦念白的寬厚賢良,表現出來,席間也有人悄悄對她改觀了些。


    白梓萱聽來卻是奇恥大辱,秦念白一麵展現她的善良,一麵打的自己的臉!


    她此刻卻無言反駁,臉上笑著拉起秦念白的手,眼睛裏卻充滿狠毒的說道:“多謝夫人體諒,還以為您會怪罪我……”


    秦念白畫風一轉,笑道:“不用這麽見外,我妹妹秦念(qing)是賀家妾室,以後還請您多擔待,對了,她人呢,我想見見她!”


    此時,隻不止白梓萱麵色難看,連一旁的賀宇也尷尬不已。


    秦念(qing)在刷馬桶的事,還是秦念白告知自己的,這時候若是阻止秦念白,那才是徹底的得罪永侯府了。


    賀宇隻好硬著頭皮,讓人把秦念(qing)請到這裏來,白梓萱想岔開話題或阻攔,都已經來不及。


    不多時,眾人隻見一個衣著破舊人,小腹微凸,麵色憔悴的女人,低著頭朝這邊走來。


    賀宇驚訝的張大的嘴巴,他沒想到,白梓萱真的狠毒到讓懷有(shēn)孕的秦念(qing)去刷馬桶!


    秦念(qing)以為又是白梓萱宣她去欺辱。


    一見到白梓萱,就害怕的跪下來磕頭求饒,讓在場的人一陣唏噓。


    白梓萱皮笑(rou)不笑的,趕緊將她扶起來,溫和的道:“妹妹,你怎麽穿成這樣就出來見賓客了,我給你送去的那些補品跟布料,你怎麽都不用啊!”


    她的話,無疑是告訴在座的所有人,秦念(qing)此舉是為了博同(qing),故意汙蔑自己。


    秦念(qing)則見慣了白梓萱的兩麵三刀,轉而去跪求一旁的賀宇,“主君,看在我們往(ri)的(qing)分,求你讓夫人放過我,我好好幹活……”


    賀宇將她扶起來,緊緊地握住她的手,眼裏閃著淚花,“你放心,隻要有我在,無人敢欺辱你跟孩子!”


    秦念白則笑著,故意大聲的,“今(ri)我所見之事,隻當是一場意外,有賀大人這句話,我便放心了!”


    底下的人都在小聲議論著,白梓萱看著善良賢德,也是一副毒心腸……看錯了……


    秦念(qing)得知秦念白也在,頓時顏麵盡失,看到自己這番樣子,她一定很得意!


    整個宴席不歡而散,秦念白也滿意的迴了。


    今(ri)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白梓萱的名聲已經遭人質疑,她想要翻(shēn),沒有一件大事,可難著呢!


    迴到清歡居,聽下人說,林府來人,正在正廳裏候著。


    那人正是林府的管家,秦念白當(ri)闖進去救林夫人,還遭那人阻攔辱罵。


    見到秦念白與何琰,趕緊過來陪著笑臉,行禮作揖,“喲,侯爺與夫人迴來了,小的給二位請安!”


    “不是林府的大管家嗎?什麽重要的事,勞煩您親自到訪?”秦念白目不斜視,坐了下來,語氣平和的道。


    何琰示意了一下,讓林管家繼續說。


    林管家將一本燙金的紅色喜帖放在桌上,又行了一禮,“迴夫人,侯爺,下月初六,我們大人迎娶王家小姐王芳華,還是皇後(diàn)下賜的婚,大人讓小的務必親自來,請二位過去……”


    他說著不忘拱手向著上方,以示對皇後敬意,臉上卻是掩飾不住的得意勁兒。


    秦念白心中一沉,怒氣湧上心頭,眼神冰冷的平靜說道:“轉告林大人,我們收到了,他(ri)一定到!賞!”


    丫鬟拿了一袋錢給林管家,林管家笑嘻嘻的泱泱出去了。


    秦念白在壓製不住心裏的怒氣,先把喜帖狠狠地擲在地上。


    眼中含淚,百思不得其解,“林姐姐不過去世兩個月,那怕過了三年之期也就罷了,林大人怎麽能同意這樁婚事?”


    何琰過來將她擁入懷中,無奈的歎息一聲,安慰道:“唉,這是皇後賜婚,林大人也(shēn)不由己,不怪他!”


    翌(ri),秦家傳來消息,秦念(qing)小產,被秦夫人接迴家中,讓秦念白迴家看看。


    秦念白有些驚訝,那天看賀宇的態度,秦念(qing)的(ri)子不至於此,多半是白梓萱做的!


    她讓人準備了一些補品,一並來到了秦家。


    秦顯穿著深色衣裳,一臉冷漠的坐在正堂,見到秦念白進來,把臉別到一邊。


    語氣帶著諷刺的,“永侯夫人真是好大的架子,如果不是家中出大事,還請不來!”


    秦念(qing)已經哭著跟他說了,那(ri)(qing)念白也在賀家,知道自己難堪受辱,竟然沒有幫上一把,揚長而去!


    “聽著父親的聲音響亮,(shēn)體應該很硬朗,女兒就放心了!”秦念白語氣輕輕的道,絲毫不在意他所說的大事。


    “哼,我遲早被你氣死!我問你,前幾(ri)你可在賀家?”秦顯冷著臉問。


    秦念白點了點頭,麵露惋惜,“當(ri),聽說念(qing)受罪,我已經讓賀郎君出麵,不想,還是沒躲過去!”


    一旁咬緊牙關的秦夫人實在忍不住,站起來就指著秦念白怒罵。


    “你還敢說,我女兒就是被你害死的,你位高權重,倒不怕那白家,可憐我那女兒替你背了罪,否則何至於此!”


    “母親,你自己也說,如今我位高權重,而你無憑無據,就誣賴於我,難道不怕永侯怪罪?”秦念白捏起手帕甩了甩,言語冷漠道。


    今時今(ri),秦家在秦念白眼裏已經沒有什麽(qing)分了,自然不會受他們隨意辱!


    隻要麵子上過得去,她願意與秦家和睦下去。


    秦夫人一肚子的怨氣,這會兒卻不敢發出來,畢竟他們有求於秦念白。


    對外說是秦念(qing)小產,接迴娘家小住,實則是賀家給了休書休迴家來。


    兩三(ri)後,這件事就要對外公布,這樣一來,他們秦家的臉麵在京城可就丟盡了!


    秦顯也臉色(yin)沉,再怎麽說秦念白是他們養大的,這恩(qing),秦念白是無以迴報的。


    他閉了閉眼,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架勢對秦念白說道:“你如今是永侯夫人,(shēn)份尊貴,有一點,你要記住,你是秦家人,秦家的榮辱就是你的榮辱!你妹妹在賀家受了委屈,失了孩子,賀家也不管不顧,你應該出麵替她主持公道!”


    秦念白抬頭斜視著秦顯,嘴角微微冷笑,“父親,我落難時,你們為了自保,不是已經跟我劃清界限了,所以,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態度!”


    “你,你個不孝女!養育之恩大過天,你妹妹的事,你必須管!”秦顯站起來,氣的(xiong)口疼,聲音顫抖的吼道。


    秦夫人也尖牙利嘴的嚷道:“秦念白,就算是養條狗也會報恩,不離不棄,秦家的女兒出了差錯,你的名聲也好不到哪裏去,不用說,你肚子裏還有個……”


    “住口,母親要真這麽算的話,那你們就去官府開證明,與我斷絕關係豈不幹淨!”秦念白語氣淩厲道。


    如果秦夫人能放下麵子好好求自己,自己不建議再幫秦念(qing)一把,如今還敢拿自己肚裏的孩子來當說辭!


    秦夫人雖然被秦念白的話鎮住,但眼裏的恨意更加的濃烈,可不是,養條狗也比養秦念白就忘恩負義的貨色強!


    “行,我就讓全京城的人看看你這不孝不義的體麵,你養出的孩子如何在京城立足……”


    秦念白渾(shēn)冰冷,直接將手裏的茶杯砸在秦夫人(shēn)上,滾燙的茶水讓她嚇得大叫起來。


    “啊!你想幹什麽!”


    秦念白冷聲道:“但,馬上就要指著你二老的脊梁骨嘲笑,您二老是多麽能耐,才能養出妹妹這樣的好女兒來,反倒是把我養偏了!我一個人不算什麽,秦家多年來積攢的名聲可就毀於一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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