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夫人一聽,嘴上停止了念經,自家人的孩子自然是最好的,但這是她頭一個孫子,還是希望能平安!


    李兵見林老夫人開始有些動容了,趕緊給妹妹使眼色。


    “是啊,姑母,表嫂(shēn)子虛,就算生下了孩子也定是體弱多病,養不活的,實在不行,就隨他們去吧!”小李氏故意傷心的擦著眼淚。


    這時,院子門口吵吵嚷嚷的,李兵眼神好,一眼就認出了秦念白的人,正在和門口的丫鬟小廝推搡。


    從旁邊拿了一根棍子,便帶著人過去。


    “二夫人,不,永侯夫人,無事不登三寶(diàn),跑來這裏幹什麽?識相的趕緊滾,否則就別怪老子不客氣啦!”李兵扛著棍子,呲牙咧嘴的看著秦念白說道。


    “本夫人貴為永侯夫人,一個小小的總兵頭也敢攔我,這大不敬的罪名,你以為林大人能保得了你嗎?”


    秦念白提著裙擺,直接跨進了院門,李兵的氣勢減了大半,連忙向後退了一步。


    “老子管你,你是什麽,你個外人私闖內宅,說破天,也沒理!”李兵心虛了八分,口齒不清道。


    “好,你就試試,看看你的命硬,還是我的權勢大!”秦念白冷著臉,一字一頓道。


    她如今的(shēn)份,確實比以往高不少,李兵雖大著膽子,也不太敢造次。


    而院子裏總是斷斷續續的傳來林夫人的叫聲,秦念白心中一沉,直接把攔在院門口的李兵推到一邊,帶著人進去。


    小李氏跟林夫人見秦念白帶著人進來,也是一陣詫異。


    “不準進去,我表嫂正在生產,大夫說了,不許任何人打擾,你是想害死她嗎?”見秦念白去開屋門,小李是趕緊衝過來攔住,語氣刻薄的喊道。


    “永侯夫人,這是我們林家的事(qing),你不要插手!”林老人也捏緊了佛珠走過來。


    她媳婦原先最聽自己的話,都是被眼前這個這廉恥的女人給教壞了,才處處頂撞自己。


    現在難產,多半也是碰了這(jiàn)人的晦氣!


    “老夫人,林姐姐已經在(chuáng)上生了兩天兩夜,我帶了凝香丸過來,或許可以救她一命!請您讓開!”


    秦念白耐的(xing)子,將手裏的小木盒子打開給林老夫人看。


    “東京城最好的大夫在裏麵診治,你不要去搗亂,若出什麽事拿你試問!”林夫人並不領(qing),她可不關心林夫人的死活。


    “老夫人不好啦,夫人可能要血崩了!大夫問您是保大保小!”穩婆兩手不滿鮮血慌亂地跑了出來,大喊道。


    “一定要保住我的孫子,快進去!”林老夫人麵色緊張的趕緊說道。


    “站住,去告訴大夫,永侯夫人在此,讓他務必保住母子,如若母子有損,夫人定砍了他的腦袋陪葬!”


    秦念白的語氣猶如九幽寒冰一般,將手裏的凝香丸遞給她。


    讓穩婆愣了愣,穩婆眼角悄悄的撇向小李氏。


    細小的聯係,被秦念白準確無誤地捕捉到,她再次冰冷警告。


    “本夫人說到做到,若林姐姐跟孩子有事,你們所有人都要陪葬!”


    穩婆點頭答了一聲是,害怕的趕緊進去將屋門關住。


    小李氏皺著眉頭,有些著急了,慫恿林老夫人道:“姑母,秦念白跟表嫂的關係,您是知道的,她定是不想保孩子!”


    “哼,有我在這裏,誰敢害我孫子!”林老夫人向前走了一步,眼睛死死地盯著門。


    一刻鍾過去了,林夫人的聲音越來越虛弱。


    秦念白實在等不及,直接去敲門,焦急的喊,“怎麽迴事?快開門讓本夫人進去,不然砍了你們的腦袋!”


    站在一旁的小李氏,自然不會讓她如願,上次如果不是秦念白這個(jiàn)人多管閑事,自己又何須冒這麽大的險,千方百計的讓林夫人難產?


    她過去擋在秦念白麵前,“永侯夫人,大夫說不讓打擾,若是表嫂出了什麽事(qing),你當得起嗎?”


    林老夫人臉色也不好了,蘇氏歹說也是自己的兒媳婦,秦念白又算什麽東西,幹她什麽事,樣樣都要插上一腳。


    語氣不善,“永侯夫人,老(shēn)看在侯爺的份上,已經給你幾分顏麵了,你切勿得寸進尺!”


    李兵也故意慫恿著林老夫人。


    “姑母,人家就是仗著自己的權勢,想一手遮天,欺辱侄兒侄女倒沒什麽,連你老人家也不放在眼裏!”


    “你們林家的事,我管不著,也不屑管,但姐姐,我管定了!”秦念白語氣犀利的道,接著又敲了敲門對裏吼道:“裏麵的奴才趕緊開門,活得不耐煩了嗎?”


    裏麵也依舊沒有要開門的趨勢,秦念白剛要再喊第二遍,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大夫跟穩婆滿頭大汗地跑出來,齊刷刷地跪在地下。


    “老夫人,不好了,夫人血崩止不住,恐怕母子二人都難以保全!”大夫一邊擦著汗,一邊渾(shēn)發抖的說道。


    林老夫人一聽說自己孫子保不住了,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倒了下去,李兵趕緊將她扶住。


    “我的孫子呀,保我孫子……”林老夫人捂著(xiong)口喊道。


    秦念白則直接揪起大夫的衣領,拖著進屋,迴頭道:“小清,去聖手堂把申老太太請來。”


    一進屋,一股血腥之味傳來,四處悶(rè),林夫人奄奄一息。


    “凝香丸喂過了?”秦念白焦急的問,穩婆跟大夫相看一眼,猶猶豫豫的低著頭。


    “你們些狗奴才是聾了嗎?”


    秦念白心裏一驚,她拿起旁邊的木匣子一打開,三顆凝香丸都在!


    大夫害怕的跪在地下磕頭,聲音發抖的,“永侯夫人饒命,林夫人(shēn)體虛弱,不宜服用此藥丸,否則去得更快!”


    “林姐姐,我是阿白,你(ting)住,我一定會救你!”秦念白含著淚水,緊緊握著她的手。


    林夫人微微睜眼,喉嚨已經叫啞,嘴一張一合,發不出一點兒聲音,突然眼睛一睜,人就斷了氣


    外頭的林老夫人一聽說孫子沒保住,急的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指著門大罵秦念白。


    “我的孫子呀,秦念白,殺千刀的呀,你還我孫子!嗚嗚!”


    小李氏趕緊將她扶起來,用手帕遮著臉笑,嘴裏卻是在裝模作樣的哭泣。


    “姑母,您節哀,您再出什麽事?讓我怎麽辦呀?”


    “姑母,我看就是那個秦念白在裏頭瞎攪和,才讓表嫂跟孩子都沒了!”李兵惡狠狠的說道,順便給妹妹使眼色。


    “沒錯,大夫都說不能讓任何人打擾,她偏要進去,等表哥迴來,一定要到皇上麵前狠狠地告她一狀!”小李氏趕緊道。


    林老夫人猶如當盆棒喝,她站起來,一搖一擺的朝著屋裏走去,言語惡毒的,“秦念白,(jiàn)人,你給我出來!”


    屋裏頭的秦念白也早已經哭成了淚人,她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替林姐姐報仇!


    現在沒有任何證據,隻能讓小李是兄妹倆得意一段時間,等其露出馬腳,再一一將其按住!


    她擦了擦眼淚,放開林夫人的手,腿腳發軟的走出來,麵色平靜,語氣十分淡漠。


    “林老夫人,您節哀吧,我先走了!”


    小李氏見秦念白要走,哪裏肯放過這個汙蔑她的機會。


    況且林老夫人夫人正在氣頭上,心中也已經認定,都是秦念白瞎攪和,才會害死了她的孫子,小李氏大著膽子辱罵秦念白。


    “永侯夫人,害死了我表嫂,就想一走了之嗎?狠毒的女人,一定會不得好死!”


    秦念白悠悠地轉過(shēn)來,一步步朝小李氏(bi)近,嘴上帶著冷笑,“你說什麽,不得好死?沒錯,害死林姐姐的人,一定不得好死,我也絕不會放過她!李姨娘,好好的享受最後的命吧!”


    冰冷氣勢把小李氏嚇得不住後退,隻好又用手帕捂著臉哭,“姑母,你看到了嗎,她害死孩子,如今又將毒手伸向侄女了!嗚嗚!”


    “永侯夫人,這件事,絕不會就這麽算了,我林家容不下你,走!”林夫人因傷心而扁著臉,指著秦念白吼道。


    一路上,秦念白總是想起與林夫人昔(ri)相處的時光,眼淚不住的流。


    迴到府裏,馬上將二坤叫過來。


    “派人盯緊了小李氏兄妹,看他們接觸什麽人,必要的時候把那些人都抓住!還有,把李兵請來的那個大夫抓住!”秦念臉白十分冷淡的吩咐。


    二坤領了命,帶著人出去。


    秦念白兩眼一黑,便沒了知覺,睜開眼睛,便看見何琰著急地拉著自己的手。


    “不必擔心,林大人已經迴來了,夫人的事,他會處理!”


    “姐姐是被人害死的,事(qing)沒這麽簡單,林大人真的能替她報仇嗎?”


    秦念白強想坐起來,眼裏閃過一絲倔強,有十足的證據,自然能至李氏兄妹死罪。


    林大人(xing)子軟和,隻要林老夫人哀求一下,他便不再追究此事。


    “這段(ri)子,朝局不穩,皇上急於安定民心,你還是好好在家養(shēn)子,過兩天我們便可搬到永侯府!”何琰拍著秦念白的肩膀,溫和的道。


    “上次的叛亂牽連甚廣,許多案件還正在核查之中,後宅不能出什麽事,讓朝廷之人拿住話柄。”何琰繼續道。


    秦念白點了點頭,但她不會放棄收集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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