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情的人,一個個麵麵相覷,最先坐不住的是郎中,他眼睛左轉右轉跳出來指著許大夫,“你不要胡說八道,我親自診斷的,怎麽會出錯?”


    何老夫人麵色微微發白,心裏一陣陣心虛,聲音發抖的趕緊道:“秦念白,這許大夫是你找來的人,肯定跟你是一條船上的黑心貨,指不定你們早就串通好了,故意混淆視聽,顛倒黑白!”


    她好不容易計劃好了一切,別讓這個許大夫該輕易的毀了!


    何蒙臉色也變了變,他絕對是相信何老夫人的,隻是,這許大夫是保仁堂醫術最高明的郎中,還願意拿寶仁堂百年的聲譽做擔保,讓何蒙不得不懷疑其中有蹊蹺!


    何蒙衝過來揪著許大夫的衣領,怒氣生生的道:


    “許大夫,你給我老實說,香草確實是兩個月前就滑胎的嗎?你要是敢騙老子,老子馬上讓人把你綁了官,治你這庸醫的罪!”


    許大夫嚇得夠嗆,連聲說道:“何大人,草民哪敢欺騙於你,這是千真萬確,你若是不信,可到外邊醫館再找些人過來診斷診斷!”


    邊坐著的香草也開始慌了,這事要是敗露,惹怒了何大人,何老夫人是不會保她的。


    她呲牙咧嘴的站起來,“你這個庸醫,做什麽要如此害我,我的孩子前兩個時辰才沒了,你說這話就不怕天降天雷劈了你嗎?”


    “我看這就是個庸醫,老大,讓人把他扭送到官府下牢獄!”


    何老夫人五官憤怒的擠在一起,惡狠狠的吼道。


    秦念白語氣冰冷阻攔,“慢著,事情的原委,也不能憑借母親你一家之言,哪位聖手堂的神醫,不是說準確無誤嗎?那好,我們就請太醫館的太醫來驗驗,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何蒙當然不怕,但他母親現在可是心虛的要死,太醫來驗,不就露餡了嗎?


    何老夫人刻薄的,“閉嘴,你這個賤人,我們何家可丟不起這個人!”又將燙山芋拋給秦家,“親家,你們家女兒我是管不住了,你們還是快把她領迴去吧,休書我們會馬上送到!”


    秦李氏來就等著看好戲,結果這何老夫人倒好,處置不了秦念白,反而又拋向了自己。


    “何老夫人,怎麽說,秦念白也是你家的兒媳婦,我夫婦二人若是平白無故將她領了迴去,我們秦家的臉麵又往哪裏擱!”


    秦顯則拉了拉秦李氏的衣擺,讓她少說兩句,畢竟現在秦念白占上方,這件事變得撲朔迷離起來,眾多疑點,他也正在推敲之中!


    香草突然站起來發瘋的撲上秦念白,“賤人,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跟你拚了!”


    秦念白躲閃不及時,被香草抓個正著,然而秦念白隻稍稍用力,就把香草狠狠的甩在了旁邊的柱子上。


    眾人隻聽到砰的一聲,香草的額頭突然布滿鮮血,整個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老夫人驚唿,趕緊讓人過去查看。


    郎中檢查了一下,用一塊白色的麵巾蓋住了香草的臉,搖了搖頭,“人已經死了,老夫人,您還是趕快讓人準備後事吧!”


    何蒙過去抱住香草痛哭流涕,她現在已經完完整整的相信,一切都是秦念白搞出來的!


    “秦念白你個賤人毒婦,你殺了香草,我要讓你償命!”


    何蒙臉發紅的取下柱子上的一把長劍衝過來,還好二坤一刀將他的劍挑開。


    何老夫人也趕緊嚷嚷著,“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啊?還不快出去報官!”


    秦顯也坐不住了,這秦念白真夠心狠手辣,好端端的一個人,就被她殺死了。


    秦李氏生怕連累到秦家,趕緊站出來撇清關係。


    “秦家女兒殺了人,我跟主君是不會姑息的,這點,親家母你就放心吧,就算是將她拉去砍頭,我們也不會過問半句!”


    這時候,何家小斯已經跑出去報官了。


    二坤以及幾個護衛把秦念白緊緊護住。


    秦念白麵色微微有些發白,這一切都太過突然,自己並沒有用力,香草明明是自己順勢撞過去,那撞柱子的聲音也並不大,不足以將人撞死!


    秦念白冰冷的掃視了一眼何老夫人跟郎中,兩個人雖然麵色惡狠狠,但眼中仍是有些躲閃!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這是何老夫人慣用的伎倆,自己活了兩輩子,早已將一切看穿,香草並沒有死!


    秦念白語氣冰冷的說道:“許大夫,你去檢查一下香草的屍體,如果真的是我把她推過去撞死了,我願意償命!”


    “夫人!不要!”彩環直接嚇得哭起來,緊緊的抱住秦念白。


    二坤眼中也露出了擔憂的神色,雖然他已經飛鴿傳書去給邊境的二爺了,但迴來,最快也要三天!


    郎中一把將許大夫給攔住,“保仁堂存心跟我們聖手堂作對是吧?我整治的病人千千萬,見過死傷無數,這人是死是活,我還分辨不出來嗎?”說完狠狠的把許大夫推到一邊。


    何老夫人也語氣犀利,“你個毒婦,爛肚腸的,人都已經死了,你還想要幹什麽!一會兒官府的來,一並把那姓許的抓走!”


    秦念白也隻是試探一下,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如果人真的死了,他們又怎麽會阻止許大夫去查明原因呢?


    秦顯雖然也懷疑事情的蹊蹺,但畢竟人是被秦念白親手推撞在柱子上死掉的。


    他又顧及到秦念白的真實身份,隻好先規勸,“念白,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再鬧了,乖乖的認錯,為父或許還能替你求情!”


    秦念白看著這個所謂的父親,嗬嗬一笑,“認錯!不可能!”又轉向在座的同宗,“在座的所有人給我聽好了,我秦念白一定要為自己討迴公道,就算官府的人將我抓去,也未必能夠治罪!識趣的就不要再管何家的閑事,否則連累到了你們自個兒頭上,可別怪我沒提醒!”


    這些人似乎已經覺得秦念白必死無疑,隻是死前對他們放狠話罷了!


    “二郎媳婦,你心狠手辣,現在還背了命案,我們是不會替你遮掩的!”三房冷哼一聲。


    其他幾房的也跟著附和,“對,留著你就是禍害我們何家,讓我們何家上百年的聲譽毀於一旦,更讓後世子孫連連災難!”


    秦念白看著這些在不久將來,跪倒在門前,求自己幫忙的同宗,心裏一陣陣冷笑!


    上一世,這些人也是冷眼旁觀,扇風點火,而自己仍舊不計前嫌的幫了他們。


    這一世,她不會再心軟了!


    “殺人兇手在哪裏?快快出來伏法!”十幾個捕快衝了進來。


    秦李氏一臉得意,老天開眼,終於能弄死這個小野種了!


    秦顯依舊一臉凝重。


    何蒙則趕緊指認秦念白,“就是這個毒婦殺了我的妾室,你們快把她抓起來!”


    捕快拿出手裏的鐵鏈就要去鎖秦念白,此時外麵十幾個護衛衝了進來,將其念白緊緊護住,擋在前麵的二坤吼道:“放肆,這是何將軍的夫人,我看你們誰敢動她!”


    “她殺的人,還如此猖狂,我今日也要大義滅親,你們快將她綁走!”老夫人甩著手帕走過來,惡狠狠的說道。


    何將軍在這些捕快心中那是神一樣的存在,對何將軍自然是萬分的敬重,對秦念白也客客氣氣。


    為首的捕頭先是禮貌地鞠了一躬,然後字正腔圓的,“夫人,畢竟出了命案,您還是跟我們走一趟,事情沒查清楚之前,我們保證對您客客氣氣,絕不叨擾!”


    秦念白讓身邊的護衛讓開,自己走了出來,從袖子裏拿出一塊令牌,語氣平靜,“各位官爺也認得這令牌,我就不必多解釋些什麽!”


    見令牌如大將軍親臨,這些小小的捕頭確實不敢做什麽。


    “夫人您就不要為難小的們,將軍光明磊落,我們也絕不會不辨是非!”


    捕頭有些為難的說道,秦念白真殺了人,就算是皇親貴族他們也一樣抓,不能因此就目無法紀!


    秦念白笑著走過來。


    “我也不為難你,你們應該清楚的知道,這是何家內宅的事,就算我打死一個妾室算什麽,她不過是尋常的奴婢罷了,怎麽著也輪不著下內獄!”


    捕快點點頭表示認同。


    何蒙可不幹了,“她肚子裏麵懷著我的兒子,你先是下毒手將我的兒子殺死,現在又殺死了香草,連害兩條人命,難道這樣還不夠你下內獄嗎?”


    “怎麽著她也是內宅的人,除非大哥休了大嫂嫂,重新娶了這個賤籍奴婢!否則這件事情就隻能按照奴婢勾引主子,珠胎暗結!還對本夫人以下犯上,光最後一條,本夫人失手殺了她,也是在常理之中!您說對不對?”


    秦念白甩了一下袖子,她說的話無懈可擊,幾個捕快也認同的點頭,畢竟奴婢以下犯上就是死罪!


    他們也不好得罪秦念白滿京城誰不知道何大將軍護妻如狼護仔!


    捕頭對著其他人大聲的宣布,“既然隻是因為奴婢的事,不必勞煩驚動我們了,將軍夫人自會處理好一切!”


    何老夫人一看秦念白逆風翻盤,氣的一頭鮮血吐了出來,一堆的丫鬟小廝全部圍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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