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看到秦念白微微愣了幾下,然後上來行了一禮。


    “不知道這位夫人是……”女人仔細打量了秦念白身邊的仆人,有些不確定的問。


    小清站出來,“這位夫人好,我們是將軍府的!”


    這女人一聽是將軍府的,就趕緊上來套近乎,原來她是林尚書的小妾方姨娘。


    知道秦念白她們的來意後,她歎息一聲,“唉,誰讓人家是正房夫人呢,平時對我們這些做妾室的就不待見,想不到連將軍夫人,她也不看在眼裏!”


    秦念白一看就知道這方姨娘是個有手段的,像林姐姐那樣正直的人,根本鬥不過她。


    說不定,就是因為她的唆使,才讓林姐姐今日不見自己。


    秦念白笑著,“我沒有見著她,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你可否跟我說說,林姐姐那天迴來發生什麽事了!”


    方姨娘就像逮到機會告狀一樣,“哎呦,這我哪知道,我在門外隻斷斷續續的聽到一些什麽,將軍府上的夫人拉她下水什麽的……我還挺為姐姐抱不平,今日見將軍夫人親自來問候她,她還那般不知好歹,我真是替你冤屈!”


    秦念白大體已經知道是怎麽迴事了,林姐姐果然為了那日的事,迴家來被罰了。


    難怪她身邊的婆子如此不待見自己,隻要見著她就好了。


    秦念白道:“有些話我也不太方便說,有一點,要提醒方姨娘,尚書大人的原配妻子是林夫人,您隻是一個妾室,妾室非議正房該當何罪,我就不說了!”


    方姨娘又拿出一副委屈的模樣,“夫人怎麽連你也誤會奴家,夫人平時對我吃食苛扣,我也不覺得委屈,依舊對她好言好語,不敢有半點僭越,她卻總是拿正方夫人的頭銜打壓我!我聽說您妹妹也是做妾的……”


    “等等!”秦念白打斷了她,這女人繞來繞去,還繞到自己頭上來了。


    秦念白語氣不悅的繼續道:“我妹妹確實給人家做妾,但我也一樣教導,妾室翻天覆地也不能越了正房去!你剛剛說的那些話,算是大不道!”


    方姨娘一看在秦念白這裏吃了癟,幹脆收起自己那副菩薩心腸,露出一副醜惡的嘴臉。


    “將軍夫人府上是沒有妾室,像您這般跋扈,你手下的人,又能活到幾時!這將軍,也算是可憐!”


    秦念白冷笑,“像您這樣的,在我府上當個丫鬟都容不下,更不用說妾室!”


    方姨娘被秦念白的話堵的兩眼發紅,氣憤的甩著手帕,扶著丫鬟的手離開了。


    秦念白剛走到大門口,後麵的婆子就追過來,“將軍夫人請留步!我是林夫人身邊的錢媽媽!”


    “奴婢剛剛在後麵聽得明明白白,難怪我家夫人要為你說情,夫人這會兒應該醒了,奴婢為您引路吧!”


    錢媽媽笑著對秦念白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林夫人知道錢婆子沒有讓秦念白及時進來時,皺著眉頭問:“錢媽媽,你可知錯!”


    “奴婢知錯,夫人要打要罵都行,別氣壞了您自個的身子!”錢媽媽笑著把林夫人扶起來,給她披了件外衣。


    秦念白微笑著說道:“看你還有力氣打罵人,我就放心了!”


    秦念白決要和林夫人深交,最重要的一層原因,便是那天人人自危,隻有林夫人不顧一切為自己求情。


    當然,除了秦念情那個不知天高地厚,想為自己謀私利的妹妹外!


    兩個人又快樂的交談了一會兒,秦念白才起身離開。


    後麵問了錢媽媽,秦念白都知林夫人那天迴來,就被婆母教訓,並被罰去跪了宗祠整整三天,今天早上才被放出來。


    秦念白一迴到院子裏,就看到陳媽媽帶了幾個小丫鬟過來,這次陳媽媽麵色好了很多。


    陳婆子點頭哈腰的笑著道:“二夫人,老夫人請您過去!”


    “陳媽媽挨了兩次打,脾氣倒是收斂了不少,這是好事!”念白抿了一口茶水,平淡的說道。


    陳婆子心裏麵十分不悅,但也不敢發作,秦念白的手段她是知道的。


    秦念白一甩手,語氣十分平淡,“叫我過去做什麽?又是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就免了,那天我已經說清楚了,她們若是不服,就親自到宮裏去請教貴妃吧!”


    陳婆子趕緊解釋,“二夫人,瞧您說的,兩家院子都是一家人,上頭怪罪下來,誰也跑不掉,老夫人怎麽會怪罪您呢!您過去就知道了!”


    “你去迴稟婆母,我今日乏了,明日吧!”秦念白躺在了軟榻上,閉上眼睛。


    陳婆子臉色陰沉的可怕,但她也不敢說什麽,隻好帶著丫頭出去了。


    “她真是反了天了,讓她過來請啊,還要挑日子!”


    老夫人一聽陳婆子迴來匯報臉色都氣白了,一旁的周娘子趕緊安慰她,“你這是氣個什麽勁呀,不值得!她躲的了今天,明天後天呢?”


    老夫人這些日子被秦念白氣的夠嗆,身邊的人都被打了,就趕緊就把周娘子給找來出計策。


    周娘子想探探秦念白的底細,結果人還不來!


    “母親,您別急,明天她要是再不過來,我親自去過去!”何王氏的何老人的胸口安慰道。


    這個大兒媳越來越沒用了,這幾天總是跑沒影。


    大兒子何蒙也經常出入煙花場所,天天的不著家!


    何老夫人不耐煩的,“行啦,你個沒用的東西,你院子裏麵多了個丫鬟,怎麽迴事?”


    何王氏心裏一驚,哪裏是什麽丫鬟,那是何蒙從怡紅院領迴來的賤人!


    家裏事多,何蒙讓她自己張羅著辦,她一直拖延著,就是不想讓那個窯子裏的賤人進自己的院子!


    “問你話呢,啞巴啦!”老夫人冷哼。


    何王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跪在地上,“母親,您一定要為我做主,那是大郎從外麵領迴來的,出身不幹淨,她若是進了門,一定會讓何家的名聲受損!”


    老夫人一聽臉色大變,何蒙真是越來越糊塗了,好好人家的姑娘不要,偏要到外麵去找,說到底還是怪何王氏管不住她的夫君!


    她讓和王氏去把那個姑娘給叫過來。


    一會兒,一個十分清秀的姑娘走了進來,“香草見過老夫人!”


    何老夫人撇了香草一眼,“說,你是打哪來的,你千方百計的進我們何家,到底有什麽目的?敢有一句謊話,我馬上命人打死你!”


    香草到底是在怡紅院混了好幾年,形形色色的人她見了不少,她之所以答應給何蒙做妾,就是看中何家高門大戶。


    “老夫人說笑啦,我哪有什麽目的,這些事,大爺最清楚!若不是……我也並非一定要進何家!”


    香草故意把話留了一半,何老夫人果然追問:“別拖拖拉拉,快點說!”


    香草摸了摸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猶猶豫豫,“我已經有孕兩個月……”


    何王氏整個人差點嚇得暈厥過去。


    老夫人也吃驚的,“什麽!”接著又讓丫鬟趕緊把她扶起來,叫來郎中,果然是真的。


    “你暫時就在府裏頭住著,若是讓我抱了個孫子,我自然會讓你留下來,若是女兒,等著一起滾出何家大門!”


    何老夫人尖酸刻薄的道。


    接著,單獨辟了一間院子給香草住著,何王氏坐在一旁,麵無血色,整個人呆滯無比。


    她這段時間明明一直在吃藥,依舊沒有任何動靜,便宜了那個窯子裏的賤人,老天不公平!


    香草離開時看了一眼何王氏,眼裏閃過一絲厭惡!


    又過了幾天,秦念白終於被請到隔壁院子。


    她迴去時,看到一個清秀的姑娘把藥倒在花盆裏。


    姑娘走後,秦念白過去看了看,撿了些藥渣起來,她認得這氣味,上一世懷孕時,常喝的安胎藥!


    “彩環,剛剛那個姑娘你們見過嗎?”秦念白淡淡的問,彩環搖搖頭。


    秦念白疑惑府裏怎麽會有安胎藥呢?難道裏麵有人裝孕,不可能是大嫂何王氏!


    當天晚上,隔壁院子裏麵就發生了一件大事。


    何王氏跟香草推搡起來,不小心把她從台階上推了下去。


    郎中診治說孩子保不住了,何老夫人好不容易有個念相,她氣得讓人把和王氏拖下去,打了幾個板子。


    她要讓人去把何蒙找迴來時,周念子攔住了她。


    “妹妹你就息怒,這事既然已經發生了,咱們何不利用這件事來教訓隔壁院子!”


    這周娘子便在何老夫人耳邊小聲的說著計策。


    “原本想著你護不住這孩子,也一並將你趕出去,如今你要是幫我做一件事,可以讓你繼續留在何府!”何老夫人鄭重其事的對躺在床上嘴唇發白的香草,冷漠的說道。


    香草坐起來,眼裏充滿仇恨,“老夫人,我可憐的孩子啊!您就一點兒也不為你的孫兒心痛嗎?”


    香草憤憤的咬著嘴唇,果是一家子無情無義,自己孩子都沒了,還要利用自己對付她人!


    她在何王氏的院子,被人下了紅花,孩子早就沒有了!


    她故意出來跟何老夫人房裏的丫鬟搭話,又買通了外麵的郎中。


    今天隻不過是做做戲,好讓何蒙心疼自己好,休了那何王氏!為自己的孩子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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