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秦念白讓隔壁院子的那群奴仆,全部到前院站好,自己給他們分派工作。


    “林媽媽,聽說你以前是管花園的,依舊接著管花園,王媽媽,你管廚房的吃食,鄭媽媽,你和徐姐兒一同管賬房,記住,不分上下!其他人的活兒,由彩環分派……”


    秦念白淡淡的吩咐。


    一旁的小清和彩環有些不理解,這樣一來,豈不是把整個院子都交在這些奴仆手裏麵了嗎?他們有個反心啥的,是防不勝防啊!


    秦念白看著這兩個丫頭的神情,知道她們心裏想些什麽,她一邊吃著糕點,一邊慢悠悠的分析。


    “我知道你們在疑惑些什麽,這裏可是將軍府,他們要是不小心出些什麽差錯,處罰發賣是小,嚴重點直接打死,隔壁院子也不能過問什麽!”


    小清擔心的搖著秦念白的肩膀,她家夫人心大了,她得看緊點。


    “夫人,王婆子是個心腸歹毒的,你讓他管廚房的吃食,萬一她在你食物裏下藥什麽的,怎麽辦?”


    秦念白笑著往小清嘴裏塞了一塊糕點,俏皮的說:“院子裏誰不知道我嘴叼,隻喜歡吃小廚房做的飯菜!”


    兩個丫鬟才把心放下來。


    昨天,秦念白大體把這些奴仆的心性摸清楚了,除了這個王媽媽不安分,其他的都想好好過日子,當然,還有那個隨時搞小動作的王念念!


    “表嫂,表嫂!”


    秦念白才想著如何打發王念念,她就已經站在走廊上,身後跟著兩個丫鬟,肩上手上大包小包的提著些行李。


    昨天晚上,王念念居然沒有出來作證,讓秦念白有些意外,但她很快就明白過來了……


    王念念小跑著過來,蹲在秦念白麵前,拉著她的手,語氣十分關心的問:“昨晚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我不曉得居然發生這種事,我一早問起姨母,還被她狠狠罵了一頓!”


    秦念白自然而然的把手抽迴來,語氣平淡,“沒什麽,我和你姨母有些誤會,這你是知道的,還好你沒有過來,不然又要連累你了!”


    接著,她讓王念念先把東西搬迴房裏安置。


    王念念下去之後,小清不滿的說道:“夫人,除了那兩個丫鬟背上的包裹,小斯還扛著兩箱東西,感情這王三小姐,是要在咱們院子長住下去了!”


    秦念白搖了搖杯子裏麵的茶,輕輕的抿了一口,她沒有答應讓王念念長住下去。


    而且未出閣的姑娘,一直住在表哥的府邸上,傳出去終歸是不好聽,王念念應該想到這一層額,卻依然如此不避諱。


    看來王念念住在自己府上,主要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幫何老夫人打探消息,而是衝著何琰來的!


    秦念白站起來,伸手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對這些家裏的糟爛事,確實累了。


    何琰白天要辦公,隻有晚上才會迴來,秦念白讓人盯緊了王念念,今天,她還要到外麵的鋪子去查探一番。


    前些天天因為何王氏過來鬧事,讓她巡查到一半,就急急忙忙的趕了迴來。


    彩環給秦念白拿來了素色遮麵鬥篷戴上,坐著轎子,朝大門低調的離開。


    一路上,本秦念白把旁邊的轎簾掀開,仔細的看看街道上的熱鬧。


    她許久沒有自由自在的出來逛過了,女子嫁人之後,拋頭露麵總會引起不得體言論,也隻能坐在轎子裏過一過眼癮。


    秦念白無意間瞥見一個婦人,由丫鬟攙扶著下轎,匆忙的走進了前麵一家醫館!


    離得不遠,秦念白清楚的看到,那婦人,像是何王氏!


    “彩環!你過來!”秦念白對著轎子外麵的彩環叫了幾聲。


    “夫人。”彩環跑過來。


    快要過前麵那家醫館的門口了,秦念白讓彩環靠近了一些,小聲的吩咐:“你到前頭那家醫館去抓些甘草,順便看看,大夫人有沒有在裏麵,不要聲張!”


    彩環鄭重的點了點頭,跑著過去了。


    秦念白疑惑,大嫂嫂好端端的來醫館做什麽,他們這樣的大戶人家,主人有什麽大病小災的,都是讓丫鬟小斯去請大夫!哪裏會親自出門。


    另一邊,彩環小心翼翼的走進了醫館,醫館的小學徒立馬迎了上來。


    彩環讓他幫自己拿些甘草,她趁機四處看了看,看到二樓門口,站著一個小丫頭,彩環仔細瞅了瞅,居然是大夫人身邊的雲珠!


    彩環把小哥拉到一邊,看了看二樓,小聲的問:“小哥,到樓上廂房裏的夫人得了什麽病啊?”


    小哥剛一臉茫然,馬上又警惕起來,問彩環打聽這些做什麽,彩環又繼續,“你不要誤會,我是瞅著那夫人跟我家夫人是姐妹,所以多問一句!”


    小哥把包好的甘草遞給彩環,“我就不知道了,你若是認識,親自去問。”


    他們打雜的,話就是不能多,禍從口出,這可是掌櫃一直告誡的。


    彩環笑了笑,又朝著二樓看了看,才離開。


    廂房裏的何王氏,得知自己沒有中毒,高興極了。


    “大夫,您瞧仔細了,我確實沒有中毒!”何王氏再次問,聽到大夫點頭,她才放心。


    她剛要站起來離開,大夫突然攔住了她,“夫人,且慢,您印堂發黑,怕是有大禍臨頭!”


    何王氏一聽到自己有大禍臨頭,嚇得魂都丟了,渾身發抖,又憤怒又害怕,“您說什麽,我有大禍臨頭?你不要胡說八道,當心我將你告到官府去!”


    大夫一個中年男子,他眼神炙熱的看著何王氏慌張不堪的樣子,這樣輕漂亮的夫人,不是他家裏的母夜叉,能夠相比的!


    他一看自己的話,將這年輕的夫人給唬住了,站起來,摸了摸胡子,再次胸有成竹的說道:“嗯,我看您最近過得諸有不順,我早些年學過一些相術,一看您的麵相,就知道您是個有福氣的,可惜這福氣被一股兇殺之氣所擋住了!”


    何王氏吃驚的瞪大了眼睛,自己最近確實過得不順,被父母刁難,還被秦念白那賤人所欺辱。


    她雖然半信半疑,但這大夫說的太準了,讓她不得不信。


    何王氏轉過身來,臉色比之前暴露的模樣稍稍好了些,“您可有什麽法子,解這煞氣?”


    大夫更加得意洋洋啦,開始裝腔作勢,“有,就是這兒?”指了指何王氏的肚子。


    何王氏一驚,趕緊追問:“您的意思是?”沒錯,何王氏嫁過來這麽些年,隻有小雪兒一個女兒。


    如果有個兒子傍身,也不至於總被婆母刁難,自己的夫君也不會經常流連煙花場所。


    她記不清楚,夫君何蒙多久沒有碰她了。


    這大夫果然是有些本事的,一眼就看出來了,說不定能向他討教一些藥方。


    大夫看了看門,“這兒人雜,不方便,夫人想要解開厄運的法子,還是跟我到後院廂房!”


    何王氏有些害怕,但為了在何家能夠掙得一席之地,一咬牙讓外麵的丫頭出去等著,跟著大夫到了後院一間廂房。


    ……


    晚上,秦念白查完帳迴家來,彩環將自己所見一一和她說了些。


    “今天的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秦念白嚴肅的說道。


    小雪兒還小,這種事要是傳出去,以後孩子長大了,就沒法嫁人了。


    秦念白剛吃完晚飯,小清就憤怒不平的跑進來,“夫人,王婆子也太過分了,她今天一接管廚房,把廚房裏原來管事的,還有底下的奴仆們都罰餓了中飯!”


    秦念白白早就已經預料到了,暫且讓她囂張幾天,自己有的是法子再慢慢對付她。


    秦念白一邊把今天收上來的賬本細細查看,一邊無所謂的說道:“盯緊她,隻要不出什麽大的紕漏,隨她鬧去!”她又想到其他人的狀況,繼續問:“其他婆子丫頭怎麽樣了?有沒有安分守己?”


    小清跪坐下來,給秦念白捶著腿,“其他人也到還老實,林媽媽做事不錯,花園子裏打理的井井有條,還捋出一本帳,讓您過目呢!”


    “嗯!暫時不要打攪她們。”秦念白平靜的迴了一句。


    這時,何琰迴來了。


    他擺手讓屋裏伺候的丫鬟,先出去,神神秘秘的從懷裏拿出一個精致的小木匣子,上麵雕刻著花紋。


    “夫人,我今個得了一個寶貝,特地拿迴來獻給夫人!”何琰溫和的把木匣子放在秦念白眼前晃了晃。


    秦念白隻是平淡的笑著問,“什麽寶貝,如此神秘?”


    何琰把盒子打開,露出一塊通體透明的玉佩,上麵刻著木蘭圖樣,十分小巧精致。


    秦念白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透明度極高的白玉,有些稀罕的接過來,仔細打量。


    心裏也有些感動,語氣也比往日溫柔了不少,笑著,“這玉,將軍不會是搶來的吧?”


    “隻要夫人喜歡,拚盡性命,我也替你奪來!”何琰順手攬過秦念白的腰,溫和的道。


    秦念白雖然沒有拒絕,但心裏還是有些疏離,這些日子,何琰為自己做的夠多的了,隻是自己沒法釋懷上一世的仇怨!


    她輕輕推開何琰,把玉佩裝進盒子裏,“這麽好的寶貝,還是好好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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