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在總經理辦公室不歡而散之後,兩人的關係似乎突然冷了下來。


    盛放來單位的時間變的更少,倆人幾乎沒有什麽碰麵的機會,電話短信也基本沒有。


    兩人各懷著心事,誰也沒有主動邁那一步。


    冷戰,就是現在的狀態。


    索寧依舊忙忙碌碌,她就像根本就不在意,不管對於什麽樣的生活都能很快的適應。他在的時候就熱熱鬧鬧的過,他不在那就冷冷清清的活。


    沒什麽好受影響。


    那天她出了個外勤,迴來的時候剛好就盛放迎麵過來要往外走。


    倆人很短暫的視線撞到了一起,也隻是那麽一瞬間,然後就迅速的各自撤開,仿佛都在緩解什麽尷尬。


    本來已經擦肩而過的時候,盛放爆了句粗口,像是作了什麽思想鬥爭似的,他退迴來一把拽住她胳膊。


    索寧看著他,其實真有好幾天沒怎麽見過,有那麽兩次也是匆匆一瞥,即便想說句什麽話也沒有機會。


    盛放的眸子裏跳動著一團火焰,看著她的時候都恨不得拿那團火把她點了。


    他張了張嘴,就在索寧以為他要說什麽的時候,他鬆開手,走了……


    索寧胳膊還停留在半空中,人已上車,唿嘯而去。


    她看著他的車消失在視線中,伸手摸了摸他剛才攥過的地方,好像讓火把燙了似的……


    生疼。


    —


    隔天,盛放也是快中午的時候來的所裏,年底的總結書要看。


    提前給張所長打了個電話,讓他把東西送過來,看完蓋章簽字完活兒。


    忙不了多久,今年就算翻篇兒結束了。


    但他心裏邊這個坎兒還是過不去。


    那天索寧跟周芝意說的話他聽到了,她當時的語氣言辭間表露的內容和態度隻有一個,跟他並沒有長期的打算。


    她甚至篤定了倆人就是談了個隨時結束的戀愛,沒有以後,沒有結果。


    在他所規劃的往後的日子都把她算進去的時候……


    盛放覺得自己一腔熱血就這麽被人踐踏了,他頭一次這麽認認真真的去對待一個人,怎麽會是這樣的結果?


    他挺想問索寧一句,你到底長沒長心?


    他生氣,賭氣,就是不理她。


    等她找上門來的時候,趾高氣昂居高臨下的問她一句:“死木頭,錯哪兒了?!”


    他正幻想,手機在一邊兒震動,是陳淮,他順手按了個接聽。


    陳淮:“怎麽樣啊老弟,哄好了沒?”


    “哄?等她來哄老子還差不多,這迴我非得扳迴一局!”後麵他去索寧家那茬子事兒倒沒有跟陳淮他們提過。


    陳淮那一愣:“沒事兒吧你?大白天的怎麽還做上夢了呢?”


    盛放噴他一句,門外有敲門聲響,他以為是張所長,隨口應了一聲,“進。”


    下一秒,索寧推門而入。


    盛放一眼照見她,下意識的有些心虛慌亂,平衡數秒心想,我靠我幹什麽心虛啊?該心虛的是亂說話的某人吧?!


    他心裏邊兒起了個惡作劇的念頭,然後對著話筒說了句,“一個成天擺弄屍體的,玩玩而已,誰當真。”


    陳淮一頭霧水:“我操你中風了?”


    盛放這話是看著索寧說的,他的目光死死鎖在她的臉上,觀察著他說話時她的每一絲表情變化。


    很遺憾。


    索寧緩緩踱步到他的辦公桌前,把一份年終總結書放下,平平整整。


    她每一個字都聽的很清楚,卻沒有半點兒反應,麵無表情的轉身就走。


    盛放心裏咯噔一下,慌亂間強撐鎮定:“聽到了?”


    索寧頓了頓腳步,沉聲開口:“聽到了。”


    “沒什麽要說的?”


    “沒有。”她的聲音語氣幹脆利落。


    盛放心裏臥槽臥槽的抓狂,片刻間又成了一種巨大的失落感,他哼笑了一聲。


    “你還真是什麽都不在乎。”


    索寧沒迴頭,“我可以走了嗎?”


    她是這樣,盛放越是覺得心慌不甘,甚至口不擇言,“你就是什麽都不在意!就連跟我在一起也不是什麽長線打算,隨時都準備跑路是嗎?”


    “你難道不是?”索寧垂眸看著腳尖兒,側目看他,“外麵花紅柳綠玩兒夠了?你一樣會隨時跑路。”


    她說完,出了辦公室門。


    再不想跟他多說。


    壓抑數日的情緒陡然上湧,在胸腔內奔騰逃竄,像一頭在她心髒裏瘋狂跳動,幾乎不能自己。


    她一路到了洗手間,關門,插鎖,一拳打在了門板上。


    似乎不夠宣泄,她又連著重重的的打了幾下,方才緩解了心裏的躁動煩悶。


    幾分鍾後,開門出來,又是那麽一副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


    索寧一直忙到十點鍾才迴去,關燈之前,往總經理辦公室看了一眼,裏麵燈還亮著,說明人沒走,但什麽動靜都沒有。


    她在外麵大廳留了一盞照明燈,開門離去。


    一月中旬,s市的天也漸漸變得有些涼意,索寧騎著小電驢,夜晚的風嗖嗖的殺進了懷裏,吹的腦仁兒都疼了。


    到了家樓下買了份麵條,喝了兩口熱湯,沒有什麽食欲。


    電視裏還在嘰嘰喳喳的播著什麽節目,她忽然感覺這個住了好幾年的房間裏靜謐空蕩的有點瘮人。


    說不上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她有些煩躁的踢了小茶幾一下,差點兒踹翻。


    門外有人敲門,她理了理情緒走過去,問了句,“哪位?”


    “我!”囂張的要命。


    索寧一開門,都沒抬頭看看來人的臉,直接就被一下推迴了房間,人也被頂到了牆壁上。盛放長腿稍一用力就把門給關上了。


    他沒說別的,低頭在她肩膀上咬了一下,力道不輕,索寧疼的差點出了聲。


    她推他一把,“你是個狗啊?!”


    盛放聞言,氣的又低頭咬了一口,貼著她的耳邊,緩緩開口:“我要是個狗現在就咬死你!”


    這話毫無殺傷力,甚至還有些逗弄的意味。


    他咬那一下沒有抬頭,就那樣垂首在她的頸窩處,來迴的摩挲著。


    “小索,我可以讓著你,但你別說讓我傷心的話……”


    這個小角落慢慢騰升起了異樣的氣氛,蠱惑人心,讓人無力說出別的什麽話來。


    索寧怔在那兒,有些虛軟的靠在他懷裏,剛才那些空蕩感和煩躁感似乎就那麽被一掃而空,仿佛就是在等他來填滿,來使它朝氣蓬勃。


    她確實有那麽一刻沉淪在這種虛幻的充實感中,隻要這樣順從下來,一切都會迴到之前的樣子。


    他每一次親吻不輕不重的落下來,都像是一種懲罰,也是取悅。


    索寧就在這時候逐漸變得清醒,他跟別人也會有類似的親昵動作……


    外麵的風從腳邊門口的縫隙中鑽了進來,讓她身上越來越冷,她隻能不斷的繃緊,繃緊。


    盛放察覺到她的變化,撤身與她平視,他剛要問話,看到了她眸子裏沒有掩藏的厭惡。


    “小索?”


    索寧盯著他,沉冷開口:“盛放,我們好像玩兒不下去了。”


    他像是沒有聽清楚一樣:“你說什麽?”


    “我說我們玩兒不下去了,我想跑路了。”她扯了扯嘴角。


    盛放這迴聽的清清楚楚,他握著她肩膀的手倏然用力,甚至聽到了皮肉摩擦的聲音,隔了數秒才緩緩迴過神來,鬆開了手。


    他抿了抿唇,低垂著頭,似乎在組織語言,半天才說了句,“這話我就當沒有聽到。”


    索寧吞著胸腔的不適感,她吐了口氣,身子也跟著放鬆了一些。


    “咱倆長不了。”


    “你憑什麽這麽揣測我?”


    “因為燈紅酒綠的生活更有吸引力,你沒有道理放棄。”她頓了頓,“早早晚晚的,不是你先跑就是我先。”


    索寧心裏泛起了一陣悶痛,這話說出來遠比想象中更折磨人。


    甚至挺讓人煩的,好像無緣無故的無病呻吟。


    盛放冷哼了一聲,“我不會跑。”


    索寧抬眸看他,他眼眶通紅,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重複了一遍,“我不會!”


    他僵立片刻,似乎在平複情緒,最後看了索寧一眼,開門走了。


    沒一會兒樓下傳來震天的引擎聲,傳遞著他巨大的怒氣一樣。


    他臨走時那個紅了眼眶的樣子,莫名的讓索寧心裏一縮,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刮子。


    怎麽他媽的會發展成這樣?


    到底是哪個小王八蛋流連花叢惹出這麽攤子事兒來。


    怎麽現在搞得像是她無理取鬧,欺負的人委屈巴巴的跟個兔子似的?!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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