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放最近接連好幾天都沒有去單位。


    白天睡覺,到了晚上,就跟陳淮鄭荀浪蕩在s市各個夜場裏,盡一切吃喝玩樂之能事,瀟灑自在,來去如風。


    儼然一副十分稱職的敗家子模樣。


    雖然看上去貌似跟以前並沒有什麽差別,但隱隱約約就叫人覺得不對勁兒。


    陳淮和鄭荀倆人私下裏交流了一下,線索略一串聯,得出了一點結論。


    這死樣多半是跟索寧有關係。


    尤其再加上那天在餐廳碰到的那個場麵,嘖嘖,都能腦補出來百來萬的愛恨情仇了。


    但具體究竟如何,又一概不知。


    三人在包間裏等酒的功夫兒,陳淮狀似無意問他一句,“你跟索寧什麽情況?”他嘿笑著,故作神秘“不會因為傅齊齊在那兒,跟人家撇清關係呢吧?”


    其實都了解他,隻要大少爺樂意,當著傅齊齊的麵跟別人聊騷那都不是什麽稀奇事兒。


    何況頭些天還整的跟小言情似的,又風花雪月又這個那個。


    陡然搞那麽生疏的樣子,必然是裏頭有事兒啊。


    盛放本來是沒打算把這事兒告訴他倆,畢竟也不是啥光彩事跡,說出去不讓人笑掉大牙?


    他自己想起來都覺得可笑的掉頭。


    “關你毛事。”沉默數秒,他又說句:“你少提她。”


    “喲?受了傷了?”鄭荀還在那兒耍賤,他張開雙臂,“來來,爸爸抱抱。”


    盛放一個冷眼過去,“離爺爺遠點兒。”


    陳淮這一頓打量啊,幸災樂禍的要命,“得嘞弟弟,你臉上已經寫了被甩二字。”


    “……”大少爺臉疼的厲害,眸光都沉了沉。


    事實上,這他媽比被甩還丟人現眼。


    他一不說話,反而叫人覺得坐實了被甩的猜測,鄭荀跟見了景兒似的。


    “我的天,那真要這樣,我得找機會再去會會索寧,奇女子啊這是!”


    盛放:……


    “敢甩你盛大少的人我以為還沒生出來呢!”


    “嘖嘖,社會我寧姐,看不出來啊……悶不吭聲把我們大少爺給ko了。”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逗。


    盛放坐在一邊兒,臉都有點麻了。


    他順手抄了個煙灰缸,手一揮,毫不留情的朝倆人砸了過去。


    兩人一歪頭,僥幸躲過。


    煙灰缸直接砸在了地上,發出咣當一聲脆脆的響聲。


    倆人歡快的笑聲毫無收斂。


    鄭荀:“操殺人滅口啊哥!”


    盛放在一邊兒冷眼瞧著,“笑死你們兩個狗東西。”


    陳淮到底是心疼自個兒老弟的,笑夠了出去一趟,再迴來的時候身後跟了十多個妹子。


    清一色的膚白貌美,長腿細腰大屁股。


    他朝大少爺揚了揚下巴,豪氣衝天:“選吧。”


    盛放抬頭掃過,沒什麽興致,但想到了什麽似的,頓了頓神色,隨即還是伸手指了一個。


    他總覺得有那麽一股子勁兒。


    好像不放開了玩兒就輸了,就落入了什麽圈套了,就被什麽羈絆住了。


    那不行啊,老子從小作天作地,把什麽東西放在眼裏過?把什麽人放在心上過?


    沒有。


    所以不管離了誰,經了什麽事兒。


    他都得是醉生夢死的盛大少,必須放蕩不羈。


    索寧?


    她算個屁。


    酒喝了一輪兒又一輪兒,陳淮和鄭荀已經不太清醒,東倒西歪的在那兒跟幾個妹子說著什麽騷話。


    盛放比他倆多喝了大半瓶子的威士忌,倒越喝越清醒了。


    天靈蓋兒跟抹了風油精似的,涼風嗖嗖的在腦瓜子上徘徊著。


    但你要說具體到底在考慮什麽事兒,也真沒有,亂七八糟的一窩亂麻一樣。


    他選的那個妹子在一邊兒除了伺候酒,別的啥也沒幹,小費拿在手裏都覺得有點兒良心不安。


    本著優秀的職業道德,她很真誠的問了句。


    “盛少你喜歡什麽類型的,要不我出去幫您看看?”


    盛放哦了一聲,還真仔細考慮了一下人家的話。


    他把剩下的半杯酒仰頭幹了,片刻之後問道,“有沒有那種……”


    “啥?”


    “營養不良的。”


    “??”


    “膽子大的敢耍老子的那種。”


    “……”


    —


    盛放隔天睡醒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


    一睜眼,就見傅齊齊半躺在另一邊,一雙水眸瑩潤,神色嬌羞。


    身上就穿了件絲質睡衣。


    盛放那丁點兒睡意都讓一掃而光,他沉聲開口。


    “你怎麽在這兒?”


    傅齊齊撐著下巴看他,反問,“不然還能是誰?陪酒妹?”


    她著話問得盛放一怔,心裏大概有數了。


    鄭荀個狗東西,叛徒。


    他揚了揚唇,也沒說話,掀開毯子要下床去。


    接過身子還沒坐直,就被傅齊齊一把從後麵抱住,倆胳膊用力環著,小手交叉扣住緊得就跟個鎖一樣。


    “盛哥哥,你是不是喜歡別人了?”


    盛放也沒掙紮,思慮片刻,應該不至於喝多了亂說什麽了。常年征戰酒場,這點兒起碼的酒品還是要有的。


    緩和了會兒,他的重點挪了迴來,


    喜歡別人?


    誰?


    索寧嗎?


    真他媽會逗。


    盛放伸手從床頭櫃拿了根煙,沒找著打火機火,他就那麽咬在嘴邊。隔了半晌,語氣淡淡得迴道,“這跟你沒關係。”


    傅齊齊胳膊抱的更緊,“當然有的!你是我的,是要跟我結婚的!你想玩兒隨便你,但你不能喜歡別人!我不許!”


    她的語氣有些激動,聲音裏夾雜著一點哭腔。


    往常怎麽玩兒都隨意,但她昨晚看到了盛放那個醉酒的樣子,她就知道他是對誰動了情了。


    根本不必要說什麽。


    她憤怒不已,卻又毫無辦法,隻能用這種方式引起他的注意,他的哪怕一絲正眼相待。


    然而事與願違。


    盛放似乎對她的悲怨毫無感覺,他伸手掰開她的手,一點一點擺脫她的束縛。他逆光站在窗前,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齊齊,你這樣說就沒意思了。”


    “我不管!你就是不許喜歡別人!誰也不許碰你!”她的情緒愈發激烈,伸手就摸了東西砸向他。


    盛放頭一偏,相框從他的額頭擦了過去,滑過了一道輕細的刺痛。


    傅齊齊愣了,也醒過神兒來,“盛哥哥……”


    她起身就要去看他的傷口,被他抬手阻止,也隔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盛放手指掃了傷口一下,也不在意,“想管我?”他咬了咬煙,“你也太拿自己當迴事兒了。”


    傅齊齊瞪著杏眸,眼淚就那麽掉了下來。


    梨花帶雨,我見尤憐。


    但盛放並不為所動,甚至有些打心底裏的厭煩,他別過頭,視線看向別處。


    有些不耐煩的道:“行了,我也沒怎麽著你。”


    傅齊齊抿唇看他,無聲落淚,“你昨晚才,才……現在又對我這樣。”


    盛放微微垂眸,似乎是笑了一下,“我昨晚爛醉如泥,能怎麽對你?你不如換個招兒?”


    傅齊齊聞言一愣,她有些心虛的低下頭,聲音都低了幾度,“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盛放懶得跟她裝下去,長出了口氣,“傅齊齊,你跟老盛是不是真拿我當傻逼了?”


    傅齊齊看著他的神色,滿眸的訝異都沒掩蓋住驚恐,她下意識問了一句。


    “你知道什麽了?”


    盛放仍舊吊兒郎當的一副樣子,饒有興味道:“你猜呢?”


    “……”


    傅齊齊呆愣在原處,重心有些不穩跌坐在了床邊,她甚至不知道他知道了多少,是什麽時候開始知道的。


    而如今又會如何處置……


    或許就此離開她,也說不定。


    盛放看著她的樣子,神色蔑視,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麽,徑自離去。


    演戲就演戲,他陪著也無所謂,但偏偏搞到最後弄成個一往情深的樣子,惡心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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