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清道:“後來也不知怎地這事傳到了皇上耳朵裏,皇上覺得此等背主的奴才隻打發去慎刑司實在便宜她們了。”


    安陵容蹙眉,“皇上殺了他們?”


    “這倒沒有。”蘭清搖搖頭,“隻讓人拖去清淨的地方打折了腿,再送去慎刑司。”


    蘭清沒說的是,皇上覺得她們多嘴多舌,還命人拔了他們的舌頭。


    若非小主懷著身孕,如今又正值新年裏頭,皇上肯定會直接要了他們的命。


    不過他們被打折了腿又沒有法子醫治,還要在慎刑司服役,說不定也活不了多久。


    聽到皇帝的安排,安陵容臉上並無幾分喜意。


    畢竟梅清她們幾個實在罪不至此,原本將她們打發得遠遠的就好……


    許是因為懷著身孕,心也跟著軟了幾分,若換作從前,對待背主的人她又豈會這麽輕易放過。


    如今不一樣了,如今有孩子了,是該替孩子積福積德,免得如同上一世她做的孽最終報應在她的孩子身上。


    事關肚子裏的孩子,安陵容難免會想多些,世間定然真的有因果報應一說。


    就如她想叫曹琴默以溫宜起誓時肚子莫名的疼,肯定就是孩子給她的警示。


    想到此,安陵容的心不由加快了幾分。


    她原本手上就沾了不少鮮血,皇帝更是不遑多讓,隻是他們的孩子終究是無辜的,實在不該承受父母造下的罪孽。


    安陵容連忙輕聲吩咐蘭清道:“晚膳之後你請女醫去給他們瞧瞧,能治便治,另囑咐慎刑司的管事,這幾日先不必給他們安排活計。”


    果然剛吩咐完蘭清,她就莫名心安了些。


    蘭清不解道:“都是些背主的奴才,小主何必管他們的死活?”


    “他們到底服侍本宮一場……”安陵容輕唿出一口氣。


    又改口道:“本宮並非在意他們的死活,隻是大過年的發生這等事,著實有些……你照吩咐做就是了,別管那麽多。”


    蘭清隻好應下,然後又道:“小主心善是他們的福氣。”就這樣他們還背主,說明他們注定是福薄之人。


    本來說實話整個後宮中在長春宮當差是最輕鬆的。


    主子和善從不苛待底下人,一個宮的宮女太監們也都和氣。


    且小主得寵位分又高,奴才們得賞賜的機會也多,在外頭行走也比其他宮裏的宮人要得臉的多。


    日子已經過得那麽舒坦了卻還想著背主,最後落到什麽樣的下場都是自找的。


    菊清也不由嘟了嘟嘴,“背主之人不值得憐惜,小主實在太心善了。”


    在她看來背叛小主的人受再重的責罰都是應該的,小主竟然還憐惜她們,讓女醫去給她們醫治,還顧及主仆一場的情分,為此傷神……


    小主實在太心軟了。


    不過無論心軟還是心善,對她們而言,小主都是位再好不過的主子。


    這麽好的主子又怎麽舍得讓她費心勞神,傷心難過。


    菊清和蘭清此刻的想法不謀而合,都下定決心今後一定要監督好長春宮的宮人,不能叫這樣背主的事再發生了。


    心善?又聽到這話,安陵容不由自嘲地笑了笑。


    前世今生她可從來不是什麽心善的人。


    況且她又不是真的為了那些奴才。


    她不過隻是盼著她的孩子能平安地來到這個世界享受本屬於他的一切。


    而不是因著要承擔父母的罪孽連睜眼看這個世界的資格都沒有。


    安陵容不欲再糾纏這個話題,而是問道:“皇上又是什麽時候來的?等了多久了,你們怎麽不早些叫醒我?”


    菊清道:“快臨近用晚膳的時候皇上才來的,小主放心,沒讓皇上等多久。”


    穿戴好之後,安陵容道:“那就好,快些替本宮梳妝吧。”


    給安陵容梳妝時,菊清又想一件事,忙提醒道:“對了,今日惠妃娘娘和欣嬪也派人給小主送了謝禮來,”


    “還給小主帶了話,說是今日不方便,等過幾日再親自登門向小主道謝。”


    安陵容輕笑,“兩位姐姐怎麽這般客氣,竟如此鄭重還要親自登門道謝。”


    蘭清道:“這本就是應當的。”


    若是沒有她們小主在皇上麵前進言,她們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就晉位,這麽大的恩,她們怎麽能不親自登門道謝。


    就算惠妃同小主交好,也不能落了小主的麵子。


    安陵容也沒太在意,“也罷,左右冬日裏冷清,她們來也熱鬧些。”


    無需上妝倒是方便,很快安陵容梳洗裝扮好。


    從內室出去,安陵容便瞧見皇帝正拿著她給孩子做的虎頭鞋虎頭帽等小玩意兒瞧。


    “皇上。”她徑直走上前,微微屈膝福了一下,算是行禮了。


    皇帝將一隻手裏的手裏的虎頭鞋放下,來牽安陵容的手,然後帶著她坐下後。


    她坐下後隨口問道:“皇上今早不是說明日再來看臣妾的嗎?怎麽今日就來了?”


    說著她又小小地抱怨了一通,“按例皇上今日皇後娘娘那兒的,如今卻來了臣妾宮中,隻怕皇後娘娘又要對臣妾不滿了。”


    皇帝道:“放心,朕早就遣人去皇後說過了,皇後是識大體的人,必不會因著這點小事為難你。”


    這話說的也不知皇帝是諷還是誇,畢竟前些日子滿宮皇後意圖謀害皇嗣的流言可都是皇帝讓人傳的。


    不過無論是諷還是誇,既然皇帝金口玉言都這麽說,皇後但凡為此事有一點不滿就是不識大體。


    明麵上皇後肯定不會多說什麽。


    皇帝又道:“倒是你一天操心的事可真不少。”


    “太醫叮囑了叫你好好靜養的,費心做這些小玩意兒也就罷了。”皇帝說完將另一隻手上的虎頭帽丟迴繡裏。


    “何必還要勞神應付那些心機深沉之輩?聽說她還在你宮裏待了足足半個多時辰才走的……”


    皇帝皺眉盯著安陵容的臉,“難不成你真想同她交好?”


    不待安陵容開口,皇帝又提醒道:“你莫不是忘了當初她與年氏是如何算計你的?那些陰狠的手段可是衝著你的性命來的。”


    “固然都是年氏主使,可若非有她出謀劃策,年氏也斷然想不到那些毒計。”


    安陵容搖搖頭,“臣妾沒忘。”


    “隻是襄嬪來看望臣妾,又帶著謝禮而來,臣妾怎能將她拒之門外。”


    “若是臣妾真將她拒之門外,外頭還不知要怎麽傳臣妾呢。”


    “而且若非皇上將襄嬪她們能得以晉封是臣妾進言的消息傳出去,襄嬪又如何能有理由來道謝。”


    安陵容小聲抱怨道:“這分明是皇上替臣妾找事……”


    皇帝道:“你幫了她們,朕自然得叫她們記得你的恩。”


    皇帝可不願意叫安陵容成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就該讓受了她的恩的人都知道誰是她們的恩人。


    他又問道:“是襄嬪同你說了些什麽,還是她做了些什麽,叫你想起重新將宮裏清洗一遍……”


    安陵容一五一十道:“是臣妾發覺襄嬪給臣妾送的謝禮裏頭又一樣是臣妾近來所需卻遍尋不到的。”


    “難為她送禮送得這麽貼心,臣妾又聽皇上數次提過她心思深的話,因此不由警醒幾分,就試探了一下。”


    “襄嬪對臣妾並無隱瞞,隻說了同臣妾宮裏的梅清打聽過臣妾的喜好和近來所缺……”


    皇帝聞言麵色又冷了幾分,“她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還敢將主意打到你身上!”


    “朕看在溫宜的麵子上留她一命,讓她有悔過的機會,不成想她還是舊性難改……”


    皇帝眼底閃過一抹狠意,這曹氏果真是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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