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過年的,還要見著不想見的人,能不晦氣嗎?


    日日都要做戲能不覺得厭煩嗎?


    哪怕已經在宮禁之中生活了十多年,早已將做戲當成了本能,可安陵容還是會覺得厭煩。


    日日戴著麵具生活,就算這麵具已經同血肉長在了一起,但它終究不是血肉的一部分,戴著也終究是不舒服的。


    好不容易有機會摘下麵具歇一歇,可皇帝卻來了,又得打起精神來應付他。


    安陵容按著甄嬛腿的手不由收攏,緊緊抓住身下的錦被。


    若是她此時正在長春宮中孤寂一人,皇帝的到來或許能夠叫她覺得欣喜。


    因為闔家團圓的除夕之夜,一個人實在太寂寞太冷清了,有個人陪著也好。


    哪怕這個人是皇帝也好。


    有些時候,倚靠著皇帝都能讓她覺得安心,所以她並不厭惡皇帝,相反還對皇帝有些依賴。


    但就算如此,麵對著皇帝的大部分時候她都得打起精神來應對,還得盡量溫柔小意小心奉承。


    這樣的時刻多了,她自然覺得厭煩。


    而現在她便是不需要皇帝也不想見著皇帝。


    因為她已經不覺得孤單了。


    不隻不孤單,她還覺得太熱鬧了些。


    不過,她喜歡這份熱鬧。


    前世今生活了二十幾年,這是她過得最高興的一個除夕之夜。


    好似不管說什麽做什麽都能讓她覺得高興,一句普普通通的話也能讓她發笑。


    更者,她還從未和姐妹這麽打鬧過,還是在除夕這天。


    打鬧過後,她們還能一起吃湯圓吃餃子,還能一起守歲,再之後還能睡在一起,說不定還能一夜抵足長談。


    可偏偏來了個煞風景的人!


    臉上的厭煩一瞬而過,再起身抬頭時,安陵容臉上隻剩下驚喜。


    “皇上怎麽來了?”安陵容急忙爬下床,走到皇帝身邊。


    剛走近便聞到一大股刺鼻的酒氣,她連忙用手掩住鼻子,微微蹙眉,“皇上這是喝了多少酒啊?”


    她又道:“可曾喝過解酒湯了?”


    不待皇帝迴答,她便吩咐蘭清,“快去給皇上煮些解救湯來。”


    皇帝製止她道:“朕沒醉,不必煮解酒湯了。”


    安陵容心頭輕嗤一聲:就這一身的酒氣還沒有醉?


    帶著這麽一身難聞的酒氣,真是專程來給人尋不痛快的。


    當真是晦氣!


    心裏將皇帝罵了幾遍,安陵容麵上卻是一副擔憂的神色,“臣妾隻聞著皇上身上的酒氣便知皇上今夜肯定喝了不少酒。”


    “若是不喝解酒湯,隻怕明早起來頭要疼的。”疼死活該。


    說完她又吩咐蘭清,“還不快去。”


    這迴皇帝倒也沒有阻止。


    他還是十分享受安陵容對他的關懷的。


    畢竟有人這樣時時刻刻將他放在心上,事事替他著想,怎能叫他不歡喜不滿意呢?


    不過雖對安陵容的關懷十分受用,但皇帝也沒忘了方才瞧見的。


    “你們這是怎麽迴事?”皇帝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安陵容,又看一邊連頭都不好意思抬的甄嬛和沈眉莊。


    沈眉莊正在撕自己臉上的剪紙,她一貫端莊賢淑,從未有過如此失態之舉,如今真是恨不得將頭埋進碎玉軒的地板裏。


    而甄嬛雖沒有她那麽覺得羞恥,但到底有些不好意思,再加上她如今還不能隨意下床,不能像陵容那樣到皇帝身邊。


    所以在安陵容和皇帝說話時,她也沒開口。


    而此時感覺到皇帝的目光,她才抬頭,看著皇帝的大氅上還點點未化的雪花。


    她關切道:“外頭下雪了嗎?皇上凍著沒?快到這爐邊烤烤去去寒。”


    這時沈眉莊也把臉上的剪紙撕的差不多了,才抬頭,同樣一臉關心道:“皇上冒雪而來怎麽也不讓人通傳一聲,臣妾等也好出去迎接皇上。”


    “嗬。”皇帝冷笑一聲,“若是讓人通傳,朕倒是瞧不見這份熱鬧了。”


    他皺著眉頭看向安陵容,“你還記不記得你懷著身孕呢,竟然還同人打鬧,若是孩子……”


    “真是沒分寸!”


    “還有你們!”皇帝看見芳若菊清她們,冷聲道:“也不知道勸著小主,若有萬一你們可擔當得起?”


    芳若和菊清連忙跪下,“奴婢知錯。”


    “不關她們的事。”安陵容道:“是臣妾自己想同兩位姐姐玩鬧的。”


    她扯了扯皇帝的袖子,“臣妾有分寸著呢,眉姐姐和真姐姐也都讓著臣妾。”


    而後又有些得意道:“皇上剛才是沒瞧見,臣妾壓著甄姐姐的腿,甄姐姐動也不敢動,倒是臣妾占了便宜,好生欺負了甄姐姐一頓。”


    皇帝見她得意的神情,又仔細打量過她的確安然無恙,才輕哼一聲道:“你還好意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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