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堯板起臉道:“華妃娘娘乃是本大將軍的胞妹,自幼在家中受盡寵愛,有本將軍在沒有人敢給她氣受。”


    “嗯。”安陵容輕輕點頭,淡淡道:“將軍可真是位好兄長。”


    這話話倒是沒有嘲諷的意思,對華妃而言年羹堯的確是個疼愛妹妹的好哥哥。


    年羹堯冷哼一聲道:“娘娘清楚這一點就好。”


    又道:“本將軍隻華妃娘娘這麽一個妹妹,誰要是讓她受委屈不痛快,本將軍就讓她全家都不痛快。”


    他目光兇冷地盯著安陵容,“娘娘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你個頭!


    安陵容心道:那迴不是華妃自己先挑事的?次次都是衝著要人家命來,不過沒成罷了,她還委屈上了?


    意思是她害人必須不能反抗站著讓她害成功才行?這樣她才不會不痛快?


    都這麽理直氣壯不講理,真不愧是一家子。


    安陵容淡淡道:“將軍同本宮說這些做什麽?宮中姐妹一向和睦,又有皇上在,這宮裏誰能給華妃委屈受啊?”


    她遲疑道:“難道大將軍是覺得皇上為行事不公讓華妃受委屈?”


    年羹堯抱拳拱手道:“皇上自然聖明。”


    又道:“隻是奈何身旁有小人挑撥,難免會誤會華妃娘娘,讓娘娘受委屈。”


    “是嗎?”安陵容輕笑道:“那本宮可要將將軍的話迴稟皇上,讓皇上提防小人才是。”


    年羹堯冷冷地看著安陵容,好似在看什麽想要紅顏禍水狐媚惑主的妖精。


    他冷笑一聲道:“娘娘請便。”


    他明白儷妃的意思,無非是預備在皇上麵前搬弄口舌給他上眼藥。


    可他年羹堯又怎會怕這些?


    他自信在皇帝心中他這個四處征戰立下汗馬功勞的心腹愛將分量怎麽都要比一個後宮女人來得要重。


    什麽“儷妃娘娘”,說到底不過是皇上的一介妾室,誰家沒有小妾,有誰會正緊將妾室放在眼裏?


    不過是仗著被皇上寵愛幾天,就認不清自己身份和位置了,當真是個蠢貨。


    本還以為是個聰明難纏的,不成想竟是這等貨色。


    年羹堯覺得根本無須自己動手,這樣擺不清自己位置的蠢貨,早晚會惹得皇上厭棄自尋死路。


    一想到自己方才居然對這種人放狠話,年羹堯臉色又難看了幾分,覺得可真是掉價。


    於是他冷哼一聲便拂袖而去。


    安陵容不知道年羹堯心裏想了些什麽,不過方才年羹堯眼中的輕視和看不上,她倒是注意到了。


    她的出身一貫惹人輕視,她就習慣了,並不覺得如何。


    反正隻要她的地位足夠高,再輕視再看不起她的人,見了她也得恭恭敬敬地行禮,這便是權力帶來的好處。


    不怪那麽多人用盡手段追名逐利。


    “年大將軍的威勢當真嚇人,臣妾也是為了不給皇上丟人,才強撐著迴複他的話。”安陵容將遇到年羹堯,並和他說了會兒話的前因後果說完。


    皇帝的臉色已經漆黑如墨了,他冷嗬道:“放肆!”


    竟敢當麵威脅一位後宮嬪妃,還是眾所周知的寵妃,年羹堯可還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裏?!


    先帝在時,有哪個臣子敢對先帝的嬪妃這麽說話?連先帝後宮沒有品級的庶妃都不敢這麽輕視。


    年羹堯竟然膽大包天桀驁不馴至此。


    他這隻是在威脅陵容嗎?分明是在打他這個皇帝的臉!


    安陵容勸慰道:“皇上莫要動氣,年大將軍也是因為太過疼愛妹妹,才口不擇言地對臣妾說了這些話。”


    “口不擇言?”皇帝冷冷道:“你瞧著他那樣子像是口不擇言嗎,他這分明是有恃無恐!”


    皇帝怒氣上頭,沉聲道:“他還讓你盡管把他說的話告訴朕,難不成覺得朕怠待了華妃,讓她受了委屈,他也要尋朕全家的不痛快?”


    安陵容連忙道:“不至於不至於。”


    皇帝冷冷道:“什麽不至於,他如今就叫朕不痛快!”


    安陵容連忙給皇帝順氣,“皇上別動氣,氣大傷身。”


    心中卻道:嗯,他叫你不痛快了,那你能咋地?現在就動手除了他,你除得了嗎?


    再氣下去給你自己氣出個好歹來,真就大家都完了。


    安陵容一邊給皇帝順氣一邊分神在心裏思考皇帝這個歲數被氣中風的可能性有沒有?


    不過依著皇帝的忍耐應該不至於被氣成這樣。


    畢竟氣成這樣也沒有大喊大叫更沒有砸東西來消氣,可見還是能夠忍受的,過一會兒他的怒氣自己就會平息下來。


    安陵容這麽想著,有一搭沒一搭地給皇帝順氣。


    過了好半晌皇帝的怒氣才逐漸平息下來。


    他抓住安陵容給她順氣的手,“容兒,今日之事又叫你受委屈了。”


    安陵容對他擠出一個笑容,“臣妾不委屈。”


    更大的委屈她都受過,年羹堯幾句威脅的話她又怎麽會放在眼裏。


    不過皇帝許了她那麽多承諾,關鍵時刻也是先想著他自己的皇權受到了挑釁,還說什麽將她放在心上不負她的話……如今瞧來都是哄人的。


    男人的話果然信不得。


    皇帝安撫她道:“放心,你所受的委屈,朕都會百倍千倍地替你討迴來。”


    什麽百倍千倍,說的好聽,現在不照樣拿年羹堯年世蘭兄妹沒有辦法嗎?


    皇帝溫聲道:“你暫且為了朕先忍耐一段時間好嗎?”


    果然如此。


    安陵容雙目含情,對皇帝道:“臣妾知道皇上的不易,莫說忍耐一段時間,就算一直忍耐,臣妾也是願意的。”


    她微紅著臉堅定道:“臣妾早將此心此身都托付給皇上了。”


    皇帝更加感動安陵容的自己的情深義重,因此也越發為難另一件事。


    見皇帝麵露難色,安陵容主動問道:“皇上怎麽了?”


    皇帝愧疚道:“你為了朕已經受了這麽多委屈,朕不該再讓你受委屈的,可是……”


    安陵容催促道:“可是什麽?皇上隻管說。”


    皇帝道:“朕打算晉華妃的位分。”


    安陵容了然:剛剛還氣成那樣,現在不是該給的還得給。


    她深明大義道:“華妃和年家為皇上立下大功,皇上本就該賞賜她們。華妃晉位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有何好為難的?”


    安陵容又好奇道:“皇上是想晉華妃什麽位分,是貴妃,還是皇貴妃?”


    皇帝道:“皇後尚在,皇貴妃豈能擅立。”


    安陵容道:“那便是要晉華妃為華貴妃了?”


    “華妃晉位華貴妃此後便是後宮眾嬪妃之首,那是不是也該複其協理六宮的職權?”


    皇帝輕輕點頭,“是當如此。”


    他又低聲道:“容兒你知道嗎,貴妃之位朕本屬意於你,這尊位合該是你的。”


    安陵容心道:那你這不是沒給嗎?盡說空話。


    反正安陵容隻看實惠,並不將皇帝的許諾放在心上。


    她訝異道:“皇上說笑了,臣妾何德何能配得上貴妃之位。”


    “臣妾得皇上眷顧還不滿一年,已晉了妃位,臣妾自知無才無德忝居妃位,已經是萬分愧疚,自然不敢肖想其他。”


    皇帝握著安陵容的手道:“朕說你擔得起你便擔得起。”


    他深深地望著安陵容,“這世上沒有什麽是朕的容兒配不上的。”


    是嗎,皇後之位如何?


    安陵容垂眸,“皇上言重了,臣妾愧不敢當。”


    皇帝輕聲道:“朕說的都是實話,在朕心中你是朕的妻子,百年之後還要與朕合葬在一起。”


    安陵容另一隻手忽地攥緊指甲深陷在掌心之中,告誡自己別為了句甜言蜜語就動搖。


    她垂眸,長而濃密的眼睫毛掩蓋住眼底的情緒,淡笑道:“皇上說笑了,臣妾一介妾妃之身,如何能與皇上合葬。”


    能和皇帝合葬的隻有皇後。


    皇帝道:“自然可以,等著日後咱們的孩子……”他頓了頓沒有繼續這句話,而是道:“容兒早些給朕生個皇子吧。”


    安陵容道:“臣妾也想早些生下咱們的孩子,隻是臣妾這身子……”


    皇帝拍拍她的手道:“衛臨說你的身子調理得很好,咱們很快就會有孩子的。”


    安陵容不欲與他繼續糾纏這件事,連忙轉移話題道:“好了,子女緣分乃是天定,咱們不說這個了。臣妾今日來還有另一件想和皇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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