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姍姍來遲,因著皇帝的吩咐沒能進到內室。


    在外頭,她先是關切地詢問菊清,“儷嬪的情形如何?”


    菊清雙眼紅彤彤的,像是流了不少淚的樣子,語氣有些哽咽道:“迴皇後娘娘的話,我們小主本就受了些傷,再加上承受不住小產的打擊,如今已經昏過去了,隻怕情形不太好。”


    雖然菊清知道自家小主並不是真的懷有身孕,如今也不是真的小產,但見著小主身上那些傷,她心疼到了極點。


    為什麽偏偏她們小主這麽好的一個人,總是受盡欺負,這宮裏一個個娘娘小主都想要害她們小主。


    正是上天不公。


    “唉……”皇後憐惜地歎了口氣,對麵前一眾宮人道:“你們小主小產心中定然悲痛萬分,這些日子你們一定要好生服侍她,別叫她太過沉溺於傷痛之中。”


    “若是有侍奉不周的地方本宮定不饒你們。”


    菊清蘭清她們連忙應道:“奴婢遵命。”


    吩咐完,皇後才到齊妃和曹貴人跟前兒。


    齊妃一見到她就仿佛見到了救星。


    她連忙道:“皇後娘娘救救臣妾,臣妾不是有意害儷嬪小產的,求皇後娘娘救我。”


    皇後站在她麵前,恨鐵不成鋼道:“齊妃你真是糊塗啊。”


    齊妃哭喪著臉,“臣妾不是故意的——”


    皇後皺著眉頭用手擋了擋照射在臉上的陽光,“這外頭曬人,先去側殿再說吧。”


    皇後說完轉身朝側殿走去,齊妃連忙起身跟上,曹琴默一言不發地也起身跟上。


    到了側殿,皇後尋了個位置坐下,齊妃和曹貴人又跪在她麵前。


    如今殿內隻有皇後宮裏的人。


    齊妃又再次哭訴道:“皇後娘娘,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


    皇後一臉嚴肅,“不管你有意還是無意,終究是害得儷嬪小產,儷嬪有孕你又不是不知,為何要與她起爭執?”


    齊妃連忙替自己辯解道:“臣妾沒想與她爭執,是儷嬪她不敬臣妾在先……”


    儷嬪一見著她話都不說,轉頭就想走,這不是不敬她是什麽?


    皇後道:“哪怕儷嬪不曾懷有身孕,你作為宮裏的老人也不該事事同她計較,更何況她還懷有身孕,你就更不該和她計較。”


    齊妃哭著道:“迴皇後娘娘的話,不是臣妾想要與麗嬪計較,實在是儷嬪仗著有孕,恃寵而驕,不將臣妾放在眼裏,臣妾才想訓斥她幾句。”


    雖然她本就是衝著安陵容肚子裏那個“孽種”來的,可她也隻是想尋個法子借機除去她肚子裏的“孽種”,一開始並沒有打算推她。


    實在是儷嬪仗著懷有身孕在她麵前太過囂張,還敢出言嘲諷她的三阿哥,這叫她如何能忍!


    而且她隻是輕輕碰了她一下,哪知她自己沒站穩一下就摔下台階去。


    儷嬪小產說到底都怪她自己。


    齊妃在心裏將自己說服,臉上自然更加委屈,“而且臣妾並沒有用力推她,是儷嬪她自己沒站穩,才從台階上摔下去的。”


    “娘娘若是不信,可以問曹貴人。”


    前麵她與曹貴人對過口供了,曹貴人願意幫她作證,證明她並非是故意推儷嬪滾下台階的。


    “曹貴人,齊妃說的可是真的?”皇後問道。


    曹琴默道:“迴皇後娘娘的話,臣妾隻瞧見齊妃姐姐伸手一下將儷嬪推下台階,她動作太快,臣妾也來不及阻止。”


    “至於齊妃娘娘是否是故意,用沒用力臣妾沒瞧太輕。”


    “你!”齊妃轉過頭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望向曹琴默,這和之前她們對的口供完全不一樣,曹琴默竟然出賣了她。


    聽完曹琴默的話,皇後怒道:“齊妃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分明是你故意推儷嬪滾下台階,害得儷嬪小產的!”


    齊妃連忙哭訴道:“皇後娘娘我,臣妾真不是有意的,臣妾的確是失手推了儷嬪,臣妾真不是故意的。”


    皇後道:“不管是不是有意,你謀害皇嗣都是事實。”


    “你當真是糊塗啊。”皇後一臉恨鐵不成鋼,氣得臉色都青了,“你這麽做考慮過三阿哥嗎?他的額娘謀害皇嗣,你叫他該如何自處?”


    “這些年本宮一直厚待你與三阿哥,還時時維護你們,竟不想你居然做出這種事,你真是對不起本宮的一番苦心。”


    “你對不起本宮還是小,你更對不起的是儷嬪和她未出世的孩子,還有三阿哥……”


    皇後歎了口氣,“三阿哥有你這樣的額娘才真是受了連累,隻怕今後皇上會更不喜他。”


    齊妃連忙道:“皇後娘娘臣妾真不是故意的,臣妾知錯了,求求千萬不要連累三阿哥啊,此事本就與他無關。”


    “您也是看著三阿哥長大的,求求您別叫此事連累到三阿哥。”


    皇後淡淡道:“有個犯了罪害了皇嗣的額娘,怎麽可能連累不到三阿哥。”


    “隻怕皇上也會覺得三阿哥被你這個額娘都教導壞了,從此厭棄三阿哥……”


    齊妃焦急道:“臣妾雖是三阿哥的額娘,但皇後娘娘您更是三阿哥的皇額娘,三阿哥一直是您在教導,與臣妾無關。”


    “今後三阿哥同樣由您教導,臣妾再不去見他。”


    齊妃已經慌了神,她拚命絞盡腦汁想要保住她的三阿哥。


    聽皇後這麽說她也明白,有自己這樣的額娘隻會連累三阿哥,所以她必須和三阿哥劃清界限,這樣才不會讓自己的過錯牽累到三阿哥。


    皇後眼底飛快閃過一抹滿意,不過她麵上還是為難道:“你終究是三阿哥的生母,怎麽能叫你再不見三阿哥,三阿哥不能在你麵前侍奉,本宮也擔心會有人置喙說三阿哥不孝。”


    齊妃連忙表示,“皇後娘娘是三阿哥的嫡母尊貴遠在臣妾之上,論孝道三阿哥也更應該先孝順皇後娘娘。”


    “臣妾也一直教誨三阿哥要孝順皇上皇後娘娘,三阿哥是懂事的孩子,自然知道該好好孝順娘娘。”


    皇後點點頭,“三阿哥的確是個懂事的孩子,那好,今後就叫三阿哥住到景仁宮來,本宮親自教導。”


    她又對齊妃道:“放心吧,你到底也是三阿哥的生母,本宮也不是不容情之人,你到景仁宮請安的時候,本宮會叫你們母子相見的。”


    她又略帶警告地說道:“不過你私下不許到阿哥所去看他,不然連累了三阿哥,本宮也不會再管你們了……”


    齊妃連連保證,“皇後娘娘放心,臣妾絕不會私下去見三阿哥。”


    皇後這才點點頭,“好吧,念在你一片慈母之心的份上,本宮就幫你和三阿哥這迴。”


    皇後與齊妃說這些話完全沒有要避著曹琴默的意思。


    因為在皇後眼中曹琴默已經注定翻不起什麽風浪了。


    皇上厭棄她華嬪也與她反目,若非她有個女兒,看在溫宜的份上,隻怕皇上已容不下她。


    這樣的一個人實在不必她浪費精力。


    所以哪怕知道曹琴默聰明定然能夠猜出她同齊妃說這些話的目的,她也沒想過要避著她。


    曹琴默低著頭,她自然看得出皇後對她的輕視,但也無法。


    華妃臨走那日打在她臉上的耳光,直到今日痕跡都還沒完全消失。


    華妃以為她背叛了她,如今她們一個在宮中一個在圓明園,她也沒法替自己辯解。


    等到返迴宮中之時,隻怕是一切都晚了,她還不知道要費多少力氣,多麽卑躬屈膝才能叫華妃重新信她。


    所以這樣的她在皇後眼中微不足道也屬正常。


    皇後倒也沒徹底無視曹琴默,還是詢問了一番齊妃失手害得儷嬪小產當時發生的事,在結合齊妃所言,算是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


    “這就是你審問出來的來龍去脈?”在皇後迴稟完之後,皇帝淡淡問道。


    皇後道:“是,經臣妾查實齊妃推儷嬪滾下台階,的確是爭執之間失手所為,事發時曹貴人雖也與儷嬪發生爭執,但未曾動手,儷嬪小產與她無關。”


    皇帝冷哼一聲,麵容也十分冷漠,“儷嬪有孕她們還敢與她起爭執,分明就是衝著謀害皇嗣來的。”


    皇後連忙道:“齊妃與曹貴人已經知錯了,願意領罰。尤其齊妃,她自覺害了皇嗣愧對皇上和列祖列宗,因此不敢再撫養三阿哥,怕自己所為帶累壞三阿哥。”


    皇帝冷冷道:“她如今倒是有自知之明,弘時就是被她這個額娘驕縱壞的。”


    皇後道:“三阿哥如今年歲還不大,又一貫聽話懂事,皇上若是給三阿哥換一個養母教導,或許還能教好三阿哥。”


    聽話懂事?


    皇後這話叫皇帝心中的不悅又多了幾分。


    作為皇子隻會聽話懂事,將來還不是別人手中的傀儡。


    皇帝道:“三阿哥已經大了,倒也不必再給他尋什麽養母,多請幾個嚴厲的夫子教導才是正理。”


    皇後應道:“皇上說的是,臣妾會替三阿哥多請幾個嚴厲的夫子好生教導三阿哥的。”


    皇帝想了想道:“三阿哥就先放在你宮裏,隻是日後不許他再與齊妃時常見麵。”


    他本想說不許他們母子再見麵的,但想到他們終究是母子一場,到底有些不忍。


    皇後立馬道:“臣妾明白,臣妾定會好好教導三阿哥。”


    皇帝又道:“至於齊妃雖非故意,但到底害了皇嗣,便罰她褫奪封號,降為嬪位,禁足三月,罰俸半年。”


    若非陵容並不是真有身孕,齊妃的責罰還得再重些,如今讓她依舊在主位上,也是念及多年情分和三阿哥。


    “曹貴人雖不是直接害得儷嬪小產之人,但與儷嬪爭執在先,也降其位分為常在。”


    “另外,從今往後溫宜便記在敬嬪名下。”


    皇帝處置完齊妃她們又對皇後道:“朕打算晉儷嬪的位分,以撫慰她喪子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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