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月閣


    這日,劉畚照例給沈眉莊請完平安脈,又如往常一樣叮囑幾句,然後就準備拎著醫藥箱離開。


    他忽地被安陵容叫住,“劉太醫請留步。”


    被叫住的劉畚臉上閃過一抹得意與如釋重負,他想終於等到這一刻了。


    而後他依言留下,恭敬道:“儷貴人可有什麽吩咐?”


    安陵容與沈眉莊對視一眼,沈眉莊吩咐采月去將江慎開的那張藥方取來。


    采月將藥方取來遞到劉畚手中,劉畚拿著藥方臉上有些不明所以,他看了一眼方子,疑惑道:“這不是江慎江太醫給惠貴人開得方子嗎?小主這是何意?”


    安陵容道:“這藥方乃是江太醫根據惠貴人的情況開的,我想問問劉太醫,這方子按照我如今的情況能用嗎?”


    劉畚立馬道:“這可是張好方子啊,惠貴人能用,儷貴人自然也能用,貴人身體康健,用這方子說不定很快就能見效……”


    沈眉莊笑著對安陵容道:“你看我就說這是一張好方子吧,你如今可以放心地用了,早些懷上龍裔,咱們的孩子還能做個伴。”


    劉畚是知道惠貴人與儷貴人的交情極好,儷貴人對惠貴人還有救命之恩,因此見惠貴人對儷貴人毫不藏私也並覺得不奇怪。


    他也巴不得惠貴人把這方子分享給儷貴人呢,免得他還需多費一番功夫。


    如今見惠貴人還幫著勸說儷貴人用這方子更是叫劉畚高興不已。


    劉畚見安陵容望著那方子思考了一會兒,才似乎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姐姐這方子便先讓我抄錄一份吧。”


    看來是打算要用這方子了。


    劉畚低頭掩蓋自己臉上止不住的笑意。


    沈眉莊笑道:“何須抄一份,這方子給你吧,左右我現在也用不上。”


    安陵容感激道:“那就多謝姐姐了。”


    沈眉莊道:“咱們姐妹何須言謝。”


    劉畚更是欣喜若狂,總算替年嬪娘娘把這事辦成了,如今就等著儷貴人自掘墳墓了。


    安陵容又對劉畚道:“劉太醫,既然惠貴人相信你,我也相信你,今後就有勞你了。”


    劉畚立馬表示,“微臣定不辜負貴人所托。”


    “那便好。”安陵容說完示意菊清將一包銀子遞給劉畚。


    她又道:“你做得好,我與惠貴人定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劉畚接過銀子連連道謝道:“多謝儷貴人、多謝惠貴人。”


    麵上欣喜,心裏更是樂開了花,還不禁感歎真是兩個好騙的蠢貨,難怪這麽容易就上鉤。


    杏花春館


    今日休沐,皇帝也沒有多少政務難得有這樣多的空閑時間來陪伴安陵容。


    心疼皇帝近來勞累,安陵容給皇帝彈奏月琴為他解乏。


    一曲畢,安陵容忽地沒有了彈奏的興致。


    她讓人叫月琴收起來,而後坐到皇帝身邊。


    皇帝本在她的琴聲中閉目養神,琴聲聽了睜開眼睛見安陵容坐在自己身邊,麵上還帶了點點委屈的樣子,皇帝忙問道:“怎麽了,是誰給你委屈受了?”


    安陵容拉住皇帝的衣袖,“沒有,沒人給臣妾委屈受,臣妾隻是覺得……”


    皇帝蹙眉,“覺得什麽?”


    安陵容委屈地說道:“臣妾覺得自己真是太不中用了。”


    皇帝奇道:“怎麽會這麽想?”


    安陵容道:“臣妾前幾日與甄姐姐逛園子的時候遇到了四阿哥,四阿哥年歲雖不大但瞧著很是知禮,而且臣妾瞧著他讀書也很用功,真是個好孩子……”


    聽安陵容提到四阿哥,皇帝的臉色一下就變得不怎麽好看。


    哪怕如今登上帝位,皇帝也忘不掉這個孩子當初給自己帶來的恥辱,他是他的汙點,也是當初他被老八他們攻訐的理由。


    所以他不願意見著這個孩子,也不希望安陵容與他接觸。


    他不願意在她心中英明神武、完美無缺的形象被破壞。


    皇帝正猶豫著要開口,又聽安陵容道:“還有前日臣妾在曹姐姐那裏坐了一會兒,還抱了溫宜公主,小小一個人兒,白白淨淨的可憐又可愛,臣妾瞧了當真眼饞。”


    “然後昨日臣妾在眉姐姐那兒與她一起給她尚未出世的孩子做了兩件小衣裳,眉姐姐拿著那小衣裳可高興了,臣妾也為她高興……”


    皇帝聽完道:“這不是都好好的嗎?”


    又是逛園子又是姐妹們待在一起說說笑笑,做點小繡品,日子清閑又有趣,也沒人為難她。


    安陵容道:“是好好的,可是看著他們一個個機靈可愛的孩子,臣妾隻覺得愧對皇上。”


    “得皇上寵愛這麽久,臣妾肚子竟一點動靜都沒有,臣妾實在太不中用了。”安陵容說著眼眶不禁有些濕潤。


    皇帝問道:“隻為這事?”


    安陵容點點頭。


    皇帝無奈,“就為了這事就這麽自責?孩子的事不著急,咱們順其自然就好。”


    安陵容癟了癟嘴,俯身靠進皇帝懷裏,“臣妾怎麽能不著急。”


    自年嬪失寵之後,宮中唯有她與甄嬛最為得寵,而她的恩寵又隱隱壓過甄嬛,可這麽得寵了,偏偏一直懷不上,她怎麽能不著急。


    雖然皇帝也很期盼安陵容能夠早日懷上他們的孩子,但他也不希望安陵容太有壓力。


    因此他寬慰道:“有什麽好著急的,能如今還年輕,咱們日子還長著呢,孩子總會有的。”


    聞言安陵容忍不住腹誹一句:我的日子是長著,可是皇上你的日子可沒多長了。


    不過念在皇帝待她還不錯的份上,安陵容也祈求他活得久些。


    皇帝的寬慰似乎沒起什麽作用,安陵容把臉埋進皇帝的胸膛,悶聲悶氣地說道:“皇上,你說會不會是臣妾身子有問題,所以懷不上孩子啊,臣妾幼時在冬天被人推進湖裏過,會不會是那個時候傷了身子?”


    這自然是她編造的,謊話嘛不過是信手拈來的。


    皇帝聞言立馬坐直身子,一臉嚴肅道:“竟有人在大冬天將你推進湖裏,這些你怎麽不告訴朕?”


    安陵容從他懷裏起身,強忍著委屈不讓淚水落下,“這些都過去了,再告訴陛下隻能讓陛下徒增煩惱,皇上本就事務繁忙臣妾如何敢打擾。”


    皇帝皺著眉道:“你的事對朕來說就是頭一等要緊的事,如何會打擾……”


    皇帝正要準備掰正安陵容的想法,便見菊清進來迴稟道:“皇上、小主,衛太醫來為小主請平安脈了。”


    安陵容道:“讓他進來。”


    又扭頭對皇帝說,“剛好讓衛太醫給臣妾好好瞧瞧臣妾身子有沒有問題。”


    說話間衛臨便進來了,他先給皇帝安陵容行禮,“微臣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參見儷貴人,儷貴人吉祥。”


    皇帝見來給安陵容請平安脈的人竟然這麽年輕,不由有些不悅,認為這是太醫院輕慢安陵容。


    不過他也沒打擾衛臨給安陵容請平安脈。


    衛臨給安陵容請過平安脈後,恭敬道:“小主一切安好。”


    安陵容吩咐道:“衛太醫在替我好好瞧瞧,看看我身上有什麽隱疾或是不妥之處。”


    衛臨應了聲“是”,然後又仔仔細細為安陵容診脈,診完一隻手還讓她換另一隻手。


    衛臨的神色也越發凝重,最終他放開安陵容的手,欲言又止。


    安陵容急忙道:“可是我的身子有什麽不好?”


    “快說。”皇帝也同樣著急。


    衛臨拱手道:“迴皇上、小主,從脈像上來看,小主似有體寒之症,若是不好好調理,不隻子嗣艱難,隻怕於壽數也有礙。”


    皇帝皺眉,“你可診斷清楚了?”


    衛臨道:“微臣診斷清楚了,小主確有體寒之症,又因落水幾次隱隱有加重的跡象。”


    “皇上……”安陵容拉了拉他的衣袖。


    皇帝安撫她道:“別怕,許是他醫術不精,朕再讓其他太醫來為你診治。”


    皇帝並不相信衛臨的醫術,此人太過年輕不足取信。


    安陵容卻道:“臣妾相信衛太醫沒有診錯。從前臣妾便隱隱有些猜測,如今算是應驗了,是臣妾無用,不能為皇上開枝散葉……”


    安陵容語氣隱隱有自厭之意。


    皇帝安慰她道:“就算真是體寒之症又並非不能醫治。”


    他問衛臨,“你可能為儷貴人醫治好這體寒之症?”


    衛臨道:“體寒之症並非不可根治,微臣可替小主調理好,隻是需要些時日。”


    他又道:“若皇上信不過微臣,可讓微臣的師父太醫溫實初來替小主調理。”


    溫實初的醫術倒是不錯,皇帝正要下令讓溫實初替安陵容調理身體,卻被安陵容拒絕。


    她道:“皇上,這件事臣妾不想叫太多人知曉,就讓衛太醫替臣妾調理吧。”


    衛臨立馬道:“微臣定會竭盡所能替小主調理好身體。”


    皇帝見安陵容堅持,隻好道:“那儷貴人的身子就由你負責調理,若是醫治不好,或是有什麽不妥當之處,朕唯你是問!”


    衛臨保證道:“微臣定當鞠躬盡瘁,不負皇上小主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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