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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清水峰,書房。


    沈遲在書房門前站定,他抬起手敲了敲門,等了一會,裏麵安安靜靜的。


    “師尊?”沈遲輕輕喊道,見裏麵還是沒有什麽反應,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裏空無一人,窗邊與書桌上擺放著許多靈植盆栽,一陣微風吹過,綠葉顫了顫。


    房間很大,裏麵盡管有一排排高大的書架,安置著許多東西,但卻並不顯得狹窄擁擠,反而井井有條。


    師尊去哪了?沈遲走近窗台,他伸手輕輕觸摸了一下窗台上的靈植,靈植吞吐著天地周圍的靈氣,長得枝繁葉茂,可以看出來主人照顧得很細心。


    沈遲轉身走到書桌旁,桌麵擺放得很整齊,他剛剛準備走向書架,突然眼神被桌麵上放在最上方的一張圖紙給吸引住了。


    他停下腳步,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起了那張紙。


    微微泛黃的圖紙上一枚暗沉色的戒指,製作華麗精致,樣式低調卻又不失奢華,透露出隱隱的神秘感。


    這張圖紙被放在書桌最上層,看起來主人似乎看了很久,或者剛剛看完,還沒來得及收起來。


    沈遲若有所思地盯著這張圖紙看了片刻,爾後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的色彩,他唇角微勾,將這張圖紙又仔仔細細地看了好幾遍,最後將它放迴原來的位置,直到看不出什麽才罷手。


    沈遲又走向書架,他繞過一排又一排書架,直到走到倒數第二排書架,手指極為熟練地略過一本本書籍,直接在一本灰黑色封麵的書籍位置停下,拿出了那本封麵上印刻著“煉器精集”幾個大字的書籍。


    他的動作太過熟練,仿佛他就是這間房的主人,在這裏生活了無數個日日夜夜,熟練到,仿佛這裏麵的每個角落,每個細節,他都了如指掌。


    沈遲隨便翻看了幾頁確定了這就是他要找的那本後,留下了一張紙條後,就走了出去。


    ……


    雲霄山脈,廣袤無垠,眾多山峰屹立其中,林葉茂密。


    青年一襲白衣,禦劍飛行了一斷時間後,在一座高聳的山峰腳下停了下來。


    他身著一襲白衣,麵若寒冰,那一襲冷氣仿佛透過白色衣衫泄露出來,渾身都傳達著生人勿近的信息。


    冰雕玉琢的麵上,墨眉微蹙,沈遲收劍入鞘,看著麵前高大的山峰,喃喃自語道,“已經到了!”


    他低頭瞥了一眼手中的地圖,確定了方向後,便邁步走向山上。


    雲霄山脈中有許多兇獸,除了在雲流宗領地內的一部分地區可以禦劍飛行之外,在雲霄山脈裏是不可以隨便禦劍飛行的,需要避開有兇獸的地區。


    因為兇獸都有很強的領地意識,如果你貿然在它們的領地禦劍飛行,會被它們視為挑釁,挑戰它們的尊嚴,它們會對你進行攻擊。


    若是遇到那些實力比你弱的兇獸也罷,一旦遇到比你強大許多的兇獸,那就等著被撕成碎片吧!


    這座山峰名為雲靈峰,在雲霄山脈算是一座比較出名的山峰,因為這座山峰的靈藥靈草相對於雲霄山脈中的其它山峰多,所以雲流宗的一些弟子時常會來這裏采集靈草靈藥,久而久之,形成了來到這的一條捷徑,這條路既短又安全。


    沈遲禦劍飛行選的正是這條捷徑,他想快一點迴去,怕師尊她會擔心。


    他瞞著林清言出來,想要到這座山峰找一份禮物送給師尊,想要給她一個驚喜,因為他下個月就要外出曆練了。


    盡管沈遲不想離開他的師尊,不想離開林清言,不想剛剛相聚又迎來別離,但他明白,他現在還太弱了,憑借他目前隻有辟穀期的修為,又怎麽去在師尊的心裏,占有一席之地?又怎麽有資格,去霸占她的目光?


    不僅僅是那個所謂的溫文爾雅的掌門,還是那個隱匿在暗處覬覦的瘋子,他都防不勝防。


    從麵色上看,他麵上仍是一副冷漠如冰的模樣,但他的腳步卻是急切而又匆匆。


    沈遲曾經來過雲靈峰,就在林清言閉關不久,他來過這一趟。


    他記得這裏風景很好,山上的靈植都很美。


    盡管不是什麽特別珍貴的靈草,但他注意到師尊的書房裏擺有很多盆栽,師尊應該喜歡這些,而這雲靈峰有很多,他想找些特別的送給她,師尊她…應該會開心吧?!


    想到林清言眼裏閃爍著的開心的光芒,沈遲冰冷的臉上劃過一抹溫柔,如同冰雪消融,整張俊臉在陽光下都仿佛閃閃發光。


    更何況他上次來到這裏時,意外發現了這座山峰裏有一處地區隱藏了大量的礦石,用來煉器正好,沈遲又想起了書房桌麵上的那張圖紙,師尊她,一定會喜歡的!


    想著,沈遲加快了速度,朝記憶中的那個方向走去。


    ……


    溫瑩兒從任務大殿裏接取了采集流銀花的任務後便直接來到了雲靈山,她知道這裏有一塊地方應該長了一些流銀花。


    流銀花這種靈植生來喜濕,一般長在背陽之處,它有著銀色的花瓣,極為美麗,當然,其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它與其它靈植不同,它反饋天地的靈氣幾乎三倍於其它靈植。


    所以這種靈植很是稀少珍貴,溫瑩兒能夠得知這裏有流銀花還是一次意外。


    作為雲流宗宗門內有名的美人,溫瑩兒自然不乏追求者,雖然她和他們若即若離,但其實在她眼裏,這些人想要配上她還不夠資格。


    是以這次做任務雖然又有許多追求者想要和她一起,但都被她婉言拒絕了。


    但也不是所有宗門內的男弟子都會為她神魂顛倒的,就比如雲玄峰峰主的徒弟傅淵,他長著一張叫溫瑩兒都極為嫉妒的臉,修為和地位都極高。


    但可惜傅淵在宗門內出現的次數少得可憐,上一次見到他還是溫瑩兒替自己的師傅送東西到雲玄峰才見過一次,並且無論溫瑩兒使盡手段,這位傅淵師兄也從未對她正眼過,她向來引以為傲的外貌在他麵前什麽也不是。


    久而久之,溫瑩兒也就不再主動往傅淵身邊湊,自討沒趣了。


    大概走了半個時辰,溫瑩兒終於走到了地圖上標記的那個地方。


    山路陡峭不平,清晨山間的霧氣彌漫,周圍綠樹紅花,麵前是一大片平坦的草地,綠茵茵的一片中點綴著幾個銀白,一襲白衣的男子微微矮身,晨露打濕了他的衣角,他正伸出修長的手指,摘取下一株又一株流銀花,銀白色的花瓣與他瑩白如玉的指尖相映襯,顯得格外惹眼。


    溫瑩兒的眼神流連在白衣青年俊美的臉上,她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舍不得移開眼。


    溫瑩兒不得不承認,這個青年男子是她所見過能夠與傅淵的容貌相提並論的第一人。


    不過與傅淵的綺麗不同,傅淵生得是那種雌雄難辨的俊秀,而眼前這人,生得宛若萬年寒淵的冰,帶著一股高不可攀的冷傲。


    溫瑩兒感覺自己胸膛裏的那顆心在劇烈地怦怦跳動,眼看著白衣青年快要將流銀花全部摘完了,溫瑩兒開口了。


    “這位師兄,可以等一下嗎?”溫瑩兒輕輕邁著步子走向那白衣青年,走到離他幾步遠的距離。


    眼前的青年也穿著雲流宗特製的衣服,普普通通大眾化的弟子服穿在他身上卻顯得格外與眾不同,他也一定是雲流宗的弟子。


    可在溫瑩兒自信滿滿地擺出一副弱柳扶風的姿態,等待著眼前男子抬頭看她的時候,那人卻已經把草地上僅存的流銀花給采集完了,他徹徹底底地將她給無視了。


    溫瑩兒等了半天,卻隻等來青年離去的背影,她氣得麵色羞紅,感覺麵子丟盡了,她從來沒有受過這種氣,這個人是個聾子嗎?耳朵有疾?


    還是眼睛不太好?她這麽一個人站在他麵前他也看不見!


    以前在家族裏,她是天賦出眾的大小姐,族長之女,族裏哪個人不是對她畢恭畢敬;現在來到雲流宗,她雖然不是最有天賦的那個,可她憑借著自己的美貌和溫柔有禮,在宗門內追求者眾多。


    可卻偏偏最近老是碰壁,一個傅淵,還有一個眼前這個青年,都無視她。


    但傅淵好歹會看在他師尊和她師傅之間的交情上,沒有第一麵就拂了她的麵子。


    但眼前這人,直接就將她無視了,仿佛她這般美麗的女子,在他眼裏仿若一團空氣,不,或許還不如一團空氣!


    溫瑩兒暗自惱怒,麵上卻還是保持著溫柔的微笑,跟上了青年,沒辦法,不僅僅是為了他那罕見的俊美容貌,還是為了他手中的流銀花,那可是她的任務。


    “這位師兄,”溫瑩兒跟在他身後,“可否聽我說話?”


    沈遲麵色依舊冷漠,眼底閃過一絲不耐之色,他很煩躁,身後那個女子一直糾纏不休,可他還急著去找礦石煉製戒指,他怕師尊看不到他會著急,他想快點迴去,更想快點看見師尊。


    “離我遠點!”


    溫瑩兒的喋喋不休並沒有換來沈遲的停步,隻得來他一聲冷冷的警告。


    溫瑩兒有一瞬間的啞然無聲,眸子裏劃過惡毒之色,她的腳步慢下來了。


    可沈遲卻忽然迴過頭,她眸中的色彩還未來得及收起來,被沈遲冷冷瞥了一眼,心下愕然的同時,有一絲寒氣冒了出來,臉上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沈遲清晰地捕捉到了她麵色的所有變化,反感地擰了擰眉,直接走遠了。


    溫瑩兒站在原地,手不由得纂緊,握成拳,她咬牙切齒,可是想起剛剛那人的眼神,她沒有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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