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張出貨單從衣服之間滑落在地。


    衛淵湊近看去。


    上麵寫著他為數不多能辨認的字跡。


    貨單:壹拾萬元整。


    衛淵怔了片刻:這是可以用錢購買的?


    他周身找了找,身上值錢的物件早已在寒災初期就賣幹淨了。


    唯一值錢的,就是他從小到大,掛在身上的玉佩。


    那是母妃留給他的傳家寶,是將來娶王妃時,要送給對方的定情信物!


    但生死麵前,他也管不了太多了。


    衛淵將玉佩向剛剛掉衣服的天空拋去——


    *


    二叔沒抓到證據,發了一通癲後,隻好扔下一份工廠轉讓協議,罵罵咧咧的走了。


    薑妙妙還在奇怪這口井會把衣服藏到哪去,一直盯著井看。


    就在這時,一枚綠影子忽然飛出來,砸在她額頭上。


    “哎呦!”


    薑妙妙慘叫一聲,看清楚手裏砸中自己的東西後。


    她心跳陡然加速。


    這,又綠又圓,雕工精美的玉佩,該不會是翡翠吧!


    薑妙妙頓時坐不住了,她撿起井旁的小石頭,再次朝井裏扔去。


    石頭再次消失。


    薑妙妙揉了揉眼。


    這次她親眼看見了,石頭在井裏,嗖的一下不見了!


    這口井真的成精了!


    而且吃了東西,還能往外吐翡翠!


    她撿起周遭的小石子,通通扔到井裏去。


    可惜,這次沒有翡翠飛出來了。


    奇怪。


    難道這口井還能分辨東西的好壞?


    薑妙妙守了半天,確認沒有翡翠出現後,她背起小包,從後門溜出工廠,直奔本市最大的古玩一條街。


    她的舅姥爺就在這條街上最大的古玩行做掌櫃,專門經營古玩字畫,玉石珠寶等等。


    她決定先鑒定一下,這東西值不值錢。


    “舅姥爺,好久不見。”


    “我有件東西想請您掌掌眼,給估個價。”


    薑妙妙打了個招唿,開門見山。


    年逾七十的老掌櫃向斯年平常已不接待常客,待在店裏隻為坐鎮。


    千萬級別以下的東西他幾乎不看。


    但見到是薑妙妙,他樂嗬嗬的伸出手:“小妙妙,你有什麽寶貝給舅姥爺掌眼啊?”


    “就是這個。”


    薑妙妙掏出玉佩。


    向斯年看到玉佩的瞬間就精神一振。


    老種翡翠,滿綠,玻璃種。


    這三個詞放在一起,每一個字都價值連城!


    向斯年正色起來,他一通研究,確定翡翠是貨真價實的寶貝後,告訴薑妙妙:“五千萬,在這出手能直接轉賬五千萬。”


    “不過舅姥爺更建議你送到拍賣行裏去,像這種成色的翡翠,在那至少能拍到六千萬,隻是資金到賬要等三到六個月——”


    薑妙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麽小小的一塊玉佩,竟然能值五千萬!


    薑妙妙心如擂鼓,迫不及待的說:“舅姥爺,我相信您,就在您這出吧。”


    所謂井降橫財,落袋為安!


    拍賣行她沒接觸過,資金周轉時間長不說,還要提供翡翠玉佩的相應證件,手續繁瑣。


    她該怎麽解釋玉佩的來源?


    舅姥爺見薑妙妙主意已定,點點頭。


    為表示感謝,薑妙妙請舅姥爺吃了頓大餐。


    等薑妙妙攥著銀行卡迴到製衣廠時,她還跟做夢一樣。


    一千件羽絨服,八萬塊的成本價,換來價值五千萬的翡翠玉佩!


    要都是這麽換的話,她可就不困了!


    她家製衣廠,最不缺的就是衣服!


    *


    “來人!來人!”


    衛淵喊來附近挖雪壕的士兵,先每人穿上一件衣服,暖和片刻,然後清點衣服總數目。


    又派人去請太守和幾位守城將領。


    “王爺,老朽是、是眼花了嗎?”


    太守揉了揉被風雪遮蓋的眼睫,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畫麵。


    “快穿上,太守,這衣服是天上掉下來的,輕便又暖和。”


    衛淵將衣服給太守和幾位將領每人發了一件,並將衣服的來源,以及自己用玉佩做交換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太守和將軍們紛紛套上厚厚的羽絨服。


    很快,羽絨服的威力他們就見識到了。


    小小衣裳,竟然真的能做到輕若鴻毛,卻無比溫暖!


    “這,這真的是天降仙衣?”


    老太守激動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佑大月!是天佑大月!”


    兩個月前,第戎族不顧兩國遵守了近十年的和平條約,入城見人就殺,到處搶掠。


    牛羊,糧草,炭火,皮毛,都是他們主要的搶奪目標。


    尤其是治療風寒和凍傷的藥物,更是被第戎族搜刮一空。


    這導致暴風雪降臨時,大月軍士缺衣少食,凍傷更沒有藥物能治療。


    風雪覆蓋了所有道路,將整座北境變成孤城。


    守城將士最慘。


    因為吃不飽穿不暖,好幾次第戎來犯時,守城將士身體凍的僵硬,無法握刀反擊,隻能眼睜睜看著敵軍割開自己的喉嚨。


    死的憋屈!


    守將王齊銘對此最有感觸。


    感受到羽絨服帶來的溫暖,他高興的又掄胳膊又抬腿,愛不釋手:“太神奇了!這衣服又薄又輕,還暖和!好像自己能發熱一樣!”


    “完全不似咱們的棉服,笨重不說,占雪就濕,重的要死!”


    “哈哈哈!這衣服完全不耽誤行動,王爺快看,我還能高抬腿呢!”


    王齊銘穿著衣服原地蹦噠,三十多歲的人,高興的像個孩子。


    先鋒官萬兵也激動的涕淚橫流:“蒼天垂簾!有了這種神衣,何愁第戎來犯?”


    “王爺,不瞞您說,我現在巴不得第戎來攻城呢!若是全軍每人都能有一件這樣的仙衣,別說是讓我等守城了,就是追到第戎老巢去,咱也不怕啊!”


    “奇!此乃奇跡也!”老太守不停撫摸衣服的表麵。


    若不是仙衣太過珍貴,他真想打開衣服看看,裏麵裝的不是棉花,究竟是何等仙物!


    “還有這衣服料子,明明裏麵熱氣騰騰,外麵卻冰涼如水,沾上雨水還不濕,真神奇!”


    在眾人都驚喜交加,嘖嘖稱奇的時候,士兵也清點完畢:“稟王爺!仙衣共計一千件,除去已經穿戴的十五件,還有九百八十五件!”


    “好!好!”衛淵眉開眼笑,俊朗的臉在此刻終於恢複幾分紅潤,不再凍的跟紫茄子一樣。


    “搬入軍營,當值守城士兵每人一件,剩餘仙衣,按不同品階,每五人共享一件,以兩個時辰為限,按照編號依次輪換!”


    “是!”


    “還有,通知全軍將士,仙衣或可購買,手裏尚有銀錢者,可先登記造冊,匯報上來。”


    “待能購買時,會一一通知大家!”


    “是!”


    士兵美滋滋搬著衣服離開了。


    王齊銘一通亂跳,身體甚至微微出了汗。


    他激動的跑迴自己營帳,獻寶似的捧著一柄短小的青銅匕首:“王爺,這是末將最值錢的物件……雖然跟仙衣差了十萬八千裏,但末將願捐獻出來,能為我軍多換一隻袖子也是好的……”


    “老朽的頭冠,是玉的,也捐獻出來……”


    “我還有一件金簪子,本來是想得勝迴朝,送給我那未過門的媳婦兒的,現在也上供給仙人吧。”


    王齊銘身上暖和了,腳就顯得格外冰冷。


    他的鞋早就濕了,凍的梆硬。


    “現在有了仙衣,如果還能有仙履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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