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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下,林海開著車,穿梭過車流。


    “叮咚~”


    林海聽到手機的消息聲,右手捏了捏鼻子,暗自感歎道:不會真的被靖恩,傳染感冒了吧?


    林海打開微信,車俊毅的消息框裏,顯示了幾行文字:明天我有事,入駐家安地產的,具體實施方案,已經發到了你和於婧的郵箱,讓吳強按計劃進行就好。


    林海看了消息,搖了搖頭笑了笑,自言自語道:“這貨,終於也嚐到,愛情的甜頭了。”


    林海以為車俊毅和於婧在一起,並沒多想什麽,便迴複了車俊毅:ok!


    林海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時間顯示八點三十分,林海突然思緒萬千,小聲的感歎了一句:“不知道李雪在幹嘛?”


    說完,在路口掉轉了方向,便開往了李雪的住處。


    月夜下的車流,在信號燈的指示下,井然有序的行駛著。


    車俊毅在幾百裏以外的農村,這裏的空氣,盡是炊煙的味道,遠處,也隻有幾處微亮的燈光。


    這是車俊毅的老家。


    秋夜裏,涼風徐徐,星光寥寥無幾,殘月躲在了雲彩身後,寂靜的夜裏,不再那麽明亮。


    遠處的燈光也在相繼湮滅。


    四下無人的黑夜裏,車俊毅將車停在村口,借著不算明亮的月光,看到鄉間的小路,依然如羊腸般曲折,周圍隻有秋收後,空曠的田野,光禿禿的,顯得無比淒涼。


    他打開了車的遠光燈,照得車前方,猶如白晝。


    車俊毅下了車,倚靠在車門上,低著頭,眼眸垂下,點燃了一支香煙,揶了揶衣襟,他深深的提了一口氣,繼而又仰著頭,緩緩吐出一團煙霧。


    他很多年沒有迴來了,自離家入伍的那天起,已有五年之久。


    車俊毅的麵容,在朦朧的煙霧中模糊不清。


    一支香煙燃燒殆盡,他等得人還沒來……


    “哥,你迴來了。”車俊毅循著聲音,看向車燈照耀的位置。


    強烈而刺眼的燈光,照得來人也格外的晃眼。


    車俊毅很清楚,來的人是誰,應了一聲:“嗯”,隨即便將手中的香煙,扔在了土路上,用腳踏著煙蒂,將其碾滅。


    車俊毅轉身拉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室裏。


    副駕駛的車門也被拉開,一位穿著休閑,戴著鴨舌帽和墨鏡的年輕人,坐進了副駕駛室裏,這樣黑暗的夜裏,墨鏡顯得尤其的多餘。


    車俊毅關掉了遠光燈。


    車裏僅有的亮光,被靜謐的黑夜包圍著。


    年輕人拿掉了鴨舌帽,摸了摸頭發,又將墨鏡摘了下來,看向車俊毅時,手不自覺的,摸了摸左眼周圍傷疤。


    他的左眼眯著一條縫,眼窩塌陷,眼周圍的傷疤,看起來,愈合後,又經曆了很久的時間,顏色如同將要腐爛的蘋果。


    如同大病初愈一般,氣色很差。


    他微微一笑,開口道:“哥,你這些年,過得怎麽樣?”


    “誌遠……如果我說,我每天都過得很煎熬,你會相信嗎?”車俊毅眼眶微紅,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我信,誰讓我們是好兄弟呢,我們可是從小,就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張誌遠的左眼因受傷,摘除了眼球,隻能眯成一條縫,眼睫毛微微顫抖著。而右眼裏,則有著明顯淚花再打轉。


    車俊毅聽著張誌遠的話,靠在車座的椅背上,仰著頭,張著嘴唿吸著,沉默不語的他,企圖把眼裏的淚憋迴去。


    “兩年前就退伍了,為什麽不聯係我?是嫌棄我了嗎?”張誌遠扭頭看向車俊毅,笑的很牽強。


    “沒有,我從來沒有嫌棄你,我隻是很愧疚,年少時的所作所為,所以不知道怎麽麵對你。”車俊毅扭過頭看向張誌遠,慌忙的解釋道。


    “哥,年少時的事,就別放心上了吧……”張誌遠仍然在微笑著,那笑容令車俊毅感到,心髒在劇烈的疼痛。


    車俊毅麵對著張誌遠,張了張嘴,沒說話,隻是重重的拍了兩下,張誌遠的肩膀,便轉過了頭,望向漆黑的車窗外,眼角的淚珠,瞬時劃過車俊毅的臉頰。


    “哥,我找你,是有事相求……”張誌遠小心翼翼的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你說,隻要我能辦到。”車俊毅微笑著看向張誌遠,他仿佛找到了贖罪方式,很樂意為張誌遠做些什麽。


    張誌遠紅著眼眶,再沒了剛才的微笑,他哽咽著說道:“我爸腎髒出了點問題,還沒能找到合適的腎髒,目前,靠著醫療儀器維持著生命,我的情況,哥你也知道的……”


    車俊毅從煙盒裏拿出一支香煙,遞給張誌遠,又拿出打火機,幫他點燃。張誌遠在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拿著煙,忍不住地顫抖著。


    車俊毅給自己也點燃了一支香煙。


    “有哥在,慌什麽?隻要錢能解決的事,就都不是問題。”車俊毅用食指抹了一下眼角的淚,笑著安慰著張誌遠:“我迴去籌錢,明天這個時候,我帶著錢再過來,你等我。”


    “哥……”張誌遠欲言又止,他想很說一些感謝的話,但又不知道怎麽說出口,他將煙蒂碾滅在車內的煙灰缸裏,吸了吸鼻子。


    “你不用說,我都知道。謝謝你能在困難的時候想起我,我很榮幸。”車俊毅拍了拍張誌遠的肩膀,似是恢複了往日的兄弟之情。


    “可以再給我支煙嗎?”張誌遠咽了咽唾沫,眼睛裏透出的神情,像是在祈求車俊毅。


    “隻剩半盒煙了,你都拿去。我這裏帶的現金不多,隻有這些,你先拿著。”車俊毅把錢包裏的現金抽了出來,全部塞給了張誌遠。


    “哥……”張誌遠雙手接著車俊毅塞過來的現金,心酸的不知如何是好。


    “這麽晚了,我送你迴醫院,你先迴去陪張叔,我明天盡快過來。”


    說著話,車俊毅便打開前後的車燈,發動了車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度過,車俊毅獨自迴城的路上,迴憶著年少時發生的一切:


    那個金色的秋天,高三的學習氛圍,剛剛步入各種緊張的時期,校園周圍,圍繞著參天的白楊,因為白楊在春天時,總會飄些棉絮,所以在市政府的城市環境規劃下,白楊被砍伐了一部分,樹根也自然而言的,暴露在空曠的土地上。


    下課時間,操場裏一片歡聲笑語,熙熙攘攘。車俊毅夥同張誌遠逃課,打算翻牆而出。


    率先跳下牆頭的車俊毅,揮著雙手,鼓舞著,蹲在牆頭上的,不敢往下跳的張誌遠:“誌遠,跳啊,你再不跳,老師就看到你了。”


    張誌遠迴頭看了看,因為緊張,腳下一滑,便摔了下來,落地時臉著地,碰巧,被參差不齊的樹根,紮傷了眼睛,殷紅的鮮血,汩汩的流了張誌遠半邊臉。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張誌遠疼的雙手捂臉,大吼大叫。


    而圍牆內,操場上的學生們,還在歡快的玩耍著,享受著課餘時間的歡樂。


    車俊毅被張誌遠的狀況,嚇得慌了神,當時膽小怕事的他,拔腿就跑迴了教室,留張誌遠一個人滿臉是血,疼的大吼大叫著,在原地轉圈……


    “滴——滴——”迎麵駛來一輛大貨車,不斷地鳴笛,示意車俊毅靠邊讓行。


    車俊毅被大貨車的燈光晃到眼睛,慌忙從迴憶的痛苦裏,掙紮了出來。他緊急向右側猛打方向盤,險些發生車禍。


    車俊毅停下車子,想抽支煙來,穩定一下自己慌張的情緒。


    拉開車裏的儲物盒,才想起,剩餘的半盒香煙,聯通打火機,都被他給了張誌遠。


    車俊毅停靠在路邊,迴想著剛才的一切。


    張誌遠因為父親的病情,急需用錢,收入微薄的他,隻能整日裏省吃儉用,這讓他一個,一八幾的漢子,瘦的沒了高中時期的帥氣模樣,他連煙都舍不得買了,車俊毅的心尖,仿佛被匕首深深的劃了一刀,疼的他揪緊了胸口的衣衫。


    如果當初他沒有選擇,跑迴教室,安穩的上課。而是跑去叫老師和同學,一起迴去救助張誌遠。或許張誌遠的情況,就不會如此糟糕。


    滿懷愧疚的車俊毅,捶打著麵前的方向盤,頭發變得淩亂,眼裏的淚水,再也無法控製,奪眶而出的瞬間,浸濕了車俊毅棱角分明的臉頰。


    當初兩人約定好,考不上理想中的大學,就一起去入伍參軍。


    可車俊毅卻趁著,張誌遠休學住院期間,自己一個人去招兵處報了名,他不敢麵對張誌遠,所以他想躲得遠遠的。


    他也很怕張誌遠醒來舉報他,關於逃課,張誌遠受傷,因為他的膽小懦弱,致使張誌遠沒能及時接受治療,導致張誌遠左眼眼球摘除,永久性失明。


    可張誌遠仿佛失憶了一般,始終閉口不提,當時所發生的一切,其實,那時候的張誌遠,就深刻的明白了,自己失去的,不僅僅是一隻眼睛,還有車俊毅這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他很恨車俊毅,為什麽丟下受傷的他就跑走了?


    他也清楚,因為左眼的失明,自己已經不能參軍入伍,念在十幾年的感情,他並不想去拖累車俊毅。


    車俊毅竟然可以過得那麽舒坦,還入伍參軍了。


    他很羨慕車俊毅,但,越是羨慕就越是心痛難忍。


    直到他的父親,患了關於腎髒的疾病,家中能賣的,都賣了,親朋好友能借的,也都借了,實在沒了法子,才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去聯係車俊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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