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千萬別小看這些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嘍囉,他們看似卑微,知道的事情卻多得超乎想象。


    在趙巧娘和眾人的逼視下,他們交代出來了這些人的真實身份。


    這些小嘍囉裏,有幾十人來自不同的山頭,是各個山寨的得力爪牙。


    別看他們現在狼狽求饒,平日裏在山寨裏,也是仗著寨主的威風,橫行霸道。


    那些其實全部都是山寨頭頭,一些混的稍好的,脫離了打打殺殺的草莽生活,在城鎮裏開起了酒館。


    這些酒館看似普通,實則是他們收集情報、聯絡各方的秘密據點。


    為什麽一般這些人都會開酒館呢!因為酒館能知道的消息比較多,如果有肥羊的話,這些山寨頭頭就會帶著人,把肥羊直接宰了。


    更有甚者,憑借著積攢的財富和人脈,搖身一變成為了大地主。


    他們購置大量田產,雇傭無數佃農,表麵上過著富足安穩的鄉紳生活。


    還有幾個山寨頭頭成功混入官府。


    他們脫下了草莽的粗布衣衫,換上了光鮮的官服,搖身一變成了威風凜凜的官府中人。


    平日裏,他們在公堂上正襟危坐,一臉嚴肅,手持驚堂木,做出一副公正廉明的模樣。


    可私下裏,就完全暴露了本性,他們利用官府的身份,四處打聽消息,隻要有任何能撈錢的機會,都絕不放過。


    白夫子氣得胡子直翹:“你說你老大是官府的?”


    “對對對,小的絕對不敢有一絲隱瞞,要是有一句假話,我就直接天打雷劈。”


    白夫子冷笑一聲道:“好好好,現在的官府真是好得很,有錢就可以買官賣官,簡直是罪大惡極。”


    周文生大聲喝道:“這不是踐踏我們讀書人嗎?我覺得這樣的人就得全部殺了,免得讓他們禍害百姓。”


    白夫子眯著眼,看著他道:“嗯,周文生,你這想法挺好的,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了。”


    “啊?啥?”周文生傻眼了。


    “你不是說把他們全殺了嗎?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辦了,去吧!”白夫子摸了摸胡子道。


    “我……我哪裏能行的?再說我好歹也是個秀才,讓我讀書寫字沒有問題。


    讓我拿刀那是萬萬不行的,那是莽夫所為。”周文生義正言辭道。


    “莽夫所為?”梁鐵山握緊手裏的刀,冷冷看著他。


    嚇得周文生縮了縮鼻子道:“我還是幫忙治病吧!那邊傷亡的人還挺多哈!”


    周文生風一般地朝著另一邊跑去,此時的營地一片混亂,哭喊聲、呻吟聲交織在一起,讓人揪心。


    白夫人正神色專注地教趙巧娘如何治療傷者。


    這次落石災害太過慘烈,100多人受傷,還有十幾條鮮活的生命消逝,徒留親人在一旁悲痛欲絕。


    麵對這樣的天災人禍,大家都滿心無奈與悲痛。


    白夫人帶著幾個幫手,穿梭在臨時搭建的簡易醫棚中,有條不紊地為傷者治療。


    她動作嫻熟,先是輕輕揭開傷者血肉模糊的傷口上沾染的衣物,拿起一旁的清水,仔細地衝洗著傷口,將泥沙和血水一點點衝去。


    清洗完畢,她拿起藥瓶,倒出一些草藥粉末,均勻地灑在傷口上,隨後用幹淨的紗布輕輕包紮起來。


    白夫人一邊操作,一邊耐心地講解:


    “這草藥止血消炎,對這種外傷效果很好。


    包紮的時候,力度要適中,太緊了不行,太鬆了又起不到固定的作用。”


    趙巧娘點了點頭,開始幫著包紮,她已經在醫理上下了不少功夫,各類藥材知識爛熟於心。


    隻是一直缺少實際操作的機會,這場災禍倒成了她試煉的契機。


    此刻,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沉浸在救治之中,全神貫注地為麵前的傷者包紮傷口。


    她的手指輕輕捏著紗布,一點點纏繞在傷者的手臂上,動作雖稍顯生疏,卻格外認真。


    就在她漸入佳境之時,周文生的身影悄然出現。


    他站在一旁,靜靜地看了趙巧娘一會兒,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開口說道:


    “巧娘,你這邊挺忙的吧,需要我幫忙嗎?


    沒想到你居然還會醫術啊!”


    趙巧娘正專注於手頭的動作,聽到聲音後抬起頭,禮貌性地迴了句:“嗯,倒不需要,你還是去忙別的吧!”


    說罷,便又低下頭繼續手上的活計。


    周文生不知從哪冒了出來,一靠近就開啟了話匣子。


    他彎著腰,雙手比劃著,大剌剌地說道:“哎呀!你這手法不對啊,包紮得太鬆可不行,等會兒藥粉都得散了。”


    邊說邊伸手,想摸趙巧娘的手,嚇得趙巧娘直接撒了手。


    趙巧娘下意識往旁邊躲了躲,沒搭理他,繼續手上的動作。


    周文生卻沒眼色,不僅沒停,還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橫飛:


    “你看,應該先這樣斜著繞一圈,固定住起始位置,你這樣直直纏,根本起不了作用。


    還有這藥粉,你撒得也不均勻呐!”


    趙巧娘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煩躁,冷冷地說:“我自己能行,不勞你費心。”


    周文生卻像沒聽見,依舊自顧自地說著:“你這人就是太倔,我這都是為你好,我可是有經驗的,你聽我的準沒錯……”


    趙巧娘把這個病人包紮好,心裏還是挺滿意的,第一次幫人包紮,能包紮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周文生低頭看著趙巧娘道:“你累不累?要不要喝水啊?”


    趙巧娘冷笑一聲道:“你知道你是在跟誰講話嗎?周文生,你隻是一個奴才,奴才就要有當奴才的自覺。”


    周文生臉都憋紅了:“你……好好好,夫人總行了吧?我也是想幫忙的,你不要會錯意了。”


    “幫忙?我這裏不需要你幫忙,你去……開鑿山路吧!”趙巧娘吩咐道。


    周文生的臉色直接變了,放眼望去,從山路的這頭到那頭,石塊堆積如山,將道路堵得嚴嚴實實。


    如果不清理完這些石塊,那裝滿物資的馬車根本無法通行。


    那些較大的石塊,單憑一己之力根本無法挪動。


    隻能幾人一組,用粗壯的繩索套住石塊,齊聲喊著號子,拚盡全力拉動。


    他們的雙手傷痕累累,手掌磨出了一個個血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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