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永望知道那是什麽,緊張地攥起拳。


    “將裕寧轉移出境,已經是不可能的選擇了麽?”初永望問道。


    “如今來看,不可能了。”


    毛八千道,“這些人再蠢,都會知道他們不可能把公主殿下送迴達遝,先不說能不能出城,出了城之後,還有一個月的路程才能抵達邊關,就算北上借道真頌國,也根本來不及躲過大皋朝的邊軍包圍。”


    “若是中原人……”初永望愈發憂慮。


    “若臣是幕後操縱的中原人。”


    毛八千說,“臣會希望公主殿下獲救。”


    初永望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卻耐住了心緒沒有說穿。


    “但臣,會讓公主殿下在臣的掌控下獲救。”


    毛八千補充道,“誰來救她,怎麽救她,救下她之後如何應對,都在策劃之中。”


    “大理寺、不良人、羽林軍,能夠救得了裕寧嗎?”


    “這都說不準。”


    毛八千猜到他的心思,道:“難道太子殿下想……把能救公主殿下的人,把握在自己的掌控中?”初永望:“打破對方完美無缺的策劃,不成麽?”


    “反正都是能救公主殿下,太子殿下又為何不等一等,看對方自己暴露自己呢?”


    “他們或許做了要救裕寧的那手準備。


    但如果出現差池,他們就不會救了。”


    初永望說著走出門去:“而本宮就算這個時候,抓不住那幕後之人傷害裕寧的證據,也必須不計任何代價地以裕寧的安全為先。


    他們在賭,本宮不能賭。”


    毛八千默默站在東宮院裏,看著他的背影。


    初永望走到後院靶場,初永年和初永奕兩個還在這裏等他的消息。


    “你們不準備走了?”初永望問道。


    “我要等到小十一有消息。”


    初永奕堅持。


    初永年卻猜到他這個時候忽然迴來,必定有所請求,抱著弓站在那兒等他發話。


    “皇兄。”


    初永望的確有事相求,“裕寧可能會被點天燈。”


    初永年的表情頓時冷了不少:“他們敢?”初永望點頭。


    “什麽是點天燈?”初永奕不解。


    “就是燒個高一點的蠟燭。”


    初永年搪塞過去,轉頭對初永望道,“九兒有什麽對策?”


    “這件事就要懇請皇兄出馬了。”


    初永望拱手對他低頭。


    “九兒都這麽說了,為兄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初永年說,“剛剛也算開了開筋骨,正好派上用場。”


    “我也去。”


    初永奕忙說。


    “你別去,自有別處留你。”


    初永望想要把他引去別的地方少添亂。


    初永年搖頭,表示繼續帶初永奕練練,等到那邊有了動靜,他再動身。


    初永望還有大理寺傳達的事務要忙,馬上迴去了。


    初永年拉住初永奕,勾肩搭背在他耳畔說:“太子不讓你去,是他不了解你的實力,你跟著本王就好。”


    “我們能救小十三麽?”初永奕擔憂。


    “她一旦現身,就事在必成。”


    初永年篤定。


    他又拍了拍初永奕的肩膀,鬆開讓他去練習了。


    ……日頭西下,本就隻有個透氣小窗的馬廄中變得格外昏暗。


    達遝人領了初月晚的指示,提著油燈走進馬廄。


    馬廄裏靜悄悄的,方才中原人要進來的時候被他們拖出去殺光了,但是沒有理會那個已經被確認為“死掉”的人。


    兩個達遝人駐守在門前,一個人提燈進來,裏麵的漆黑隻有這點光亮幾乎照不清楚,但是常年在缺乏燈照的黑夜中狩獵,這些達遝人已經能夠迅速適應黑暗。


    他走到稻草堆前,沒有看到之前趴在這裏的人。


    一陣奇怪後,他看到旁邊還有一堆草,便又往前走了走,又沒有發現那個人。


    荊叱從他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等在門後,悄然將門合攏,拿稻草撚成的繩索勒住了門栓。


    達遝人察覺到周圍有些不對,剛要迴頭,突然荊叱撲上來踹飛他手裏的提燈,火苗落在稻草上,瞬時點燃了幹枯的草堆。


    這達遝人的脖子格外粗壯,體型碩大,如荊叱般魁梧的身材竟然也不能立刻將他放倒,兩人滾地扭打一番,外麵聽見動靜,踹了幾下門踹不動,馬刀便往門上劈來。


    荊叱身上的傷在廝打中扯開,他忍住劇痛咬緊牙關,蹬地翻身將對方反製,扯起馬刀在達遝人肚子上狠狠扯出來,那達遝人頓時開膛破肚,腸子和血流了一地。


    荊叱迅速起身,抱起那些燒著的稻草扔向門板,濃煙讓外麵的人以為裏麵都燒起來了,急忙喊著滅火。


    荊叱則撈起馬槽中的濕草,用衣裳布條一裹係在脖子上當口罩,隔絕濃煙。


    繼續將火勢擴大,扇起濃煙讓它燒得能被外麵發現。


    聽見外麵有腳步聲和水桶晃動的聲音趕來,荊叱馬上揮起馬刀劈開馬廄後麵倒草料的口子,掰開木板鑽了出去。


    “起火了!”初月晚聽見外麵的達遝人在嚷,急忙起身查看,透過窗棱發現是馬廄,暗暗在心裏叫好。


    她故意讓人提燈進去,就是為了讓荊叱點燃馬廄引起城中搜查的人的注意。


    之前準備的濕草都可以幫荊大人逃出生天。


    隻是在荊大人迴頭闖出路來救自己之前,可能有些麻煩了。


    她正想著,達遝人撞開了房門,初月晚自己主動走出去,不想讓他們架著。


    “丹朱聖女將會為狼群引導天國之路。”


    左右的達遝人低聲念道。


    初月晚看著麵前那架中間立著長杆子的木車,深深吸了口氣。


    皇宮中施法的儀仗停駐在宸極殿門前。


    嶽清歡莊重肅穆,垂手於殿前等待。


    劉存茂領了他的口信尚未進門,老皇帝已經推門而出,急匆匆來到嶽清歡麵前。


    “大國師。”


    老皇帝的眼中倒映著周圍提燈的光點。


    “陛下,公主殿下的所在已經有眉目了。”


    嶽清歡伸出手示意他過來看。


    禮官抬上一尊銅釜,裏麵盛著的水猶如墨汁。


    “本座已經將公主殿下的貼身之物與符咒施法置於水中。”


    嶽清歡道,“現在,需要公主殿下的至親之人,也是大皋朝命運所係的陛下您,親自來尋找公主殿下的去向。”


    “需要朕怎麽做?”老皇帝義不容辭。


    嶽清歡示意他靠近銅釜,拈些水在他額上、耳、目點了幾點,請他看著那黑沉沉的水麵。


    燈光映入水中,照出老皇帝的臉。


    “陛下,您看到了什麽?”嶽清歡問道。


    “朕……朕什麽都沒有看到。”


    老皇帝用力眨了眨眼,忽然一愣,“等等……”嶽清歡走到他身後,又走迴來,繞著釜緩慢地踱步。


    始終跟隨著儀仗的雲皇後一頭霧水,此時站在不遠處,茫然地看著他們。


    “都這個時候了,皇上為何還要跟這個神棍做這些毫無意義的事。”


    雲皇後心中憤懣,她現在擔心得人都要站不穩了,手指緊緊抓在身旁鄧氏的胳膊上,幾乎沒有知覺。


    “皇後娘娘。”


    鄧氏憂慮地按住她的手背。


    有鄧氏和其他隨身大宮女照看著皇後,芙蕖便一直跟在末尾,希望能夠盡快得知初月晚的消息,寒香跟著初永奕出去以後,她便也想辦法離開行伍,聯絡所有能夠聯絡到的宮外消息,應順帶著輕鴻出去跑了幾趟,都無功而返。


    眼看天都黑了,再沒有消息,椒房殿的大家都要瘋掉。


    芙蕖聽說大國師的法事有了結果,便急忙趕迴來,恰巧看到寒香一個人暗暗從牆角溜過來了,芙蕖急忙走上去攔住她。


    “怎麽迴事?你怎麽去了這麽久?”芙蕖拉她到一旁問。


    “十一殿下跑得太快了,我跟不上,直接去的東宮,可是太子殿下不讓進去,我就在旁邊繞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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