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黜太子”是致使最後無可挽迴的誘因,那麽再往上數,就是裘鳴的事情暴露,要保證裘鳴之事不被暴露,就得讓母後不和裘鳴見麵。


    不對啊。


    裘鳴和母後見過,裘鳴也和太子哥哥見過,自己再和裘鳴見過,根本一個都跑不了啊!!!


    初月晚抬手就想把紙揉成球。


    這樣根本沒有辦法確定究竟要從哪一環開始拆!她絕望地趴在桌上。


    忽然初月晚想起一點什麽,猛地抬起頭,重新鋪了張紙。


    太子哥哥現在對父皇,似乎並沒有痛恨到那種程度。


    相反,他現在依然是很努力希望得到父皇認可的。


    初月晚記得前陣子,太後殯天的送靈祭典之後,太子哥哥還專程去宸極殿安慰父皇,一直用心陪護在左右。


    他或許害怕父皇,但是並沒有想要殺死他啊。


    也許裘鳴還沒有左右他的想法,或許……他現在還並不想給裘家複仇。


    即便是前世為了給裘家複仇,也是因為他錯認為母後有此心。


    “要讓太子哥哥對父皇恢複信任。”


    初月晚心裏想著,在紙上寫上了“久”字,並在他旁邊畫了兩根龍須,把兩人一起圈上。


    可是要讓太子哥哥相信父皇是愛自己的,似乎很難,其實初月晚自己也搞不清楚,究竟父皇對自己的孩子是什麽樣的心情。


    她隻知道父皇喜歡自己。


    問問是不是就好了。


    初月晚立刻在那兩根龍須外麵加了兩個問號——必須得去問問父皇究竟喜歡不喜歡太子哥哥。


    但是隻有父皇的迴答還不夠,太子哥哥惦念不忘的一個陰影,就是昭華殿大皇子被誅殺的經曆。


    那次不隻是太子哥哥,連自己都差點崩潰了,但是可惜的,那件事相去久遠,已經無法挽迴。


    還有沒有其他的事情,導致太子哥哥對父皇更為恐懼?有的。


    初月晚忽然想起來。


    她思索再三,在“久”字和龍須下麵又寫上了一個“二”。


    二皇兄也是被父皇誅殺的。


    讓太子哥哥徹底失去了對父皇信任的事情,應該是二皇兄的死。


    所以……二皇兄不能死!初月晚“啪”地擱下毛筆,墨水崩了滿紙。


    說得容易啊,二皇兄到底怎麽把自己作死的完全還不知道啊!而且那明顯就是涉及爭奪權位的前朝事情,自己上哪裏去幹涉?謀反又不是說求情就能求下來的!初月晚又開始抱頭抓頭發了。


    她這一驚一乍的樣子實在是太令人心裏沒底了,鄧氏怕她是不是睡傻了,急忙叫人去請太醫過來看看小殿下的腦子。


    芙蕖則很清楚她應該又是做了什麽奇怪的夢,那滿紙上畫的鬼畫符,可能就是夢裏相關聯的事物。


    “小殿下,昨日睡得太久了,怕有些身體不爽。”


    芙蕖提議道,“吃點東西,奴婢帶著您出去走走罷。”


    初月晚正轉不開腦子,聽她提議便點頭答應了,一麵將畫亂的紙交給她:“這些燒了吧。”


    寒香接過來疑惑地看了看,看不懂,便放進旁邊的香爐裏麵燒了。


    “小殿下才這麽小年紀就太過操勞了。”


    鄧氏給她揉著太陽穴舒緩壓力,“那大國師的活計,真不是給人做的。”


    對了,師父是不是……初月晚想到馬上心裏又否定了,這些事情不能再問師父,把他再牽扯到這些明爭暗鬥裏麵恐怕會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畢竟父皇有什麽事情都是會去問師父的,師父測算到了什麽,自然也會告訴父皇。


    初月晚大概梳理了一下自己都要做些什麽,便接過來湯湯水水先吃了個飽肚子,然後表示要去父皇那裏請個安。


    她倒不是準備一次就把事情問清楚,操之過急自然並不合適。


    宸極殿裏看到活生生的父皇,初月晚總算覺得自己的心緒稍微平靜了下來。


    老皇帝見到她也很高興,龍床也坐不住了,趕忙走來噓寒問暖。


    “父皇要好好的。”


    初月晚和他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當然,朕為了晚晚也要好好的。”


    老皇帝實在心疼自己的小姑娘,抱起來拍了又拍。


    “父皇隻為了晚晚麽?”初月晚賴在他肩上撒嬌。


    “還有你母後呀。”


    老皇帝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還有你哥哥。”


    初月晚就希望聽他說母後和太子哥哥,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在父皇臉上蹭蹭。


    “父皇要對太子哥哥好些。”


    初月晚緊著給他吹耳邊風,“太子哥哥好努力,想要得到父皇的認可。”


    “他真的做的好了,朕也就認可他了。”


    老皇帝不以為意。


    “嗯……”初月晚噘嘴,“太子哥哥做得很好了。”


    “還差得遠呢。”


    老皇帝也不鬆這個口。


    初月晚哼哼唧唧。


    “晚晚不要擔心。”


    老皇帝看著她,“你哥哥是太子,朕當然要對他要求比對別人都更嚴格,他隻有做得更好,沒有夠好。


    朕昏聵庸碌了一輩子,朕不希望他也做朕這樣的皇帝。”


    “晚晚知道了,是晚晚錯怪了父皇。”


    初月晚說。


    老皇帝捏捏她的鼻尖:“就知道給你太子哥哥求情,你也上他哪兒說兩句朕的好話成不成?”


    “晚晚可沒少說父皇的好話。”


    初月晚掐腰邀功。


    老皇帝笑了笑,正想接著逗她,劉存茂報稱有些官員奏表,初月晚為了不耽誤他的公務,便打過招唿退出來,說好要去京城裏玩了。


    去京城,自然也有自己的目的地。


    出城她隻帶了應順和荊叱,差人提前打過招唿,到了肅親王府門口,便見到初佑康出門來接。


    “阿康。”


    初月晚停車便急忙跳下來。


    “裕寧公主。”


    初佑康不知她這次來是做什麽的,有點緊張。


    畢竟太後才走不久,初月晚可能沒有什麽閑心出來玩,況且守孝期間什麽娛樂都停了,也沒得可玩。


    “好久沒見阿康了。”


    初月晚真有些想他。


    初佑康讓她說得有點不太好意思,一邊把她往裏麵請一邊說:“我就在這裏,公主什麽時候想見,隨時來就是了。


    今次過來是有什麽事交待麽?”


    “沒有大事,就是想見見二皇兄。”


    初月晚說明來意。


    初佑康很詫異:“見父親?他今日不在。”


    初月晚也有點意外,最近都在給太後守孝,二皇兄不應該在外麵吃喝玩樂啊,不然被父皇知道要抓起來打斷腿的。


    “二皇兄去哪兒了?”初月晚忙問。


    要是真的偷偷跑出去玩,還得趕快把他拽迴來防止打斷腿啊!初佑康有點為難,但是人家都上門了,藏著掖著又有什麽意義,可是父親特地囑咐不要告訴別人自己上哪兒去了,初佑康左右難辦。


    “他進宮了。”


    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初月晚扭頭,看到了從迴廊裏出來的初素菁。


    初素菁一身獵裝,背著箭簍子似乎是要去獵場,高傲地抬著下巴對初月晚道:“去太子那兒找他吧。”


    經常如此,對好幾個人都有話想說,但是當他們湊到一起,就一句話也沒法說了。


    盡管得知了二皇兄的去向,初月晚卻沒有去東宮。


    她也沒有繼續在肅親王府逗留,二皇嫂和二皇兄之間的事情,或許初佑康初素菁兄妹並不知情,他們之間複雜的家事,初月晚也並不想橫插一腳。


    她乘馬車出來,去了輔國公府。


    外公已經退朝在家,站在院裏看著那棵葡萄樹。


    初月晚過來,跟著他看葡萄,那葡萄已經變成了紫色,飽滿圓潤的模樣十分誘人。


    前些年她也每年都迴來看看葡萄,但是外公不叫她吃。


    因為葡萄是酸的。


    在京城小院中種的葡萄,終究沒有外麵充足的日光和肥沃的土壤上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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