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史書上說,好多皇上王爺都是被身邊人殺死的。”


    初永望仰頭看著他,“有一個皇帝,差點被宮女勒死了。”


    賈晶晶真想把史書都燒掉。


    可太子殿下更小的時候也怕人,沒看過這些書啊。


    “奴才會保護太子殿下的,不怕,不怕啊。”


    賈晶晶拍拍他的肩膀。


    “二皇兄也說要保護我的。”


    初永望道,“可他自己也……保護不了自己。”


    賈晶晶想起那日的事情:“太子殿下那日在經緯院,可是看到了什麽害怕的事情?”初永望點頭。


    賈晶晶後來有聽說過一點點風言風語,說那日二皇子與蕭家小姐兩人幽會被小太子撞破,事情兜不住了,蕭賢妃便要給二人指婚,皇上太後也剛剛同意。


    可那日賈晶晶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要是二皇子殿下對太子殿下說了什麽,太子殿下可以說給奴才呀。”


    賈晶晶希望他不要憋壞了。


    初永望依然不說,隻顧著往前走,他認出了蕭賢妃的宮苑,二人才剛要到門口,尚未通報,便聽見裏麵傳來怒聲。


    “我娶我娶還不行嗎?!!”瓷杯摔碎,喘氣聲粗糲到穿透了院牆。


    “你給我坐下!”蕭賢妃已顯露老氣的嗓音緊接著嗬斥,“翅膀硬了就飛,把本宮當成你的踏腳石了?”賈晶晶聽見這聲音哪裏還敢進去,急忙要抱初永望走,初永望卻加快步子甩開他進門,太監看見急忙請安通報,屋內的響動瞬時平息,賈晶晶忙跟上去。


    初永望大踏步進房,看了一眼蕭賢妃,拱手示禮卻不出聲問候她。


    “這不是太子殿下麽。”


    蕭賢妃似笑非笑,“定是來找永年的。”


    初永年臉色鐵青,俯身看著初永望:“怎麽了?為什麽到這兒來。”


    他擦擦初永望的眼角,初永望默不作聲。


    “母妃,我帶九兒出去玩。”


    初永年趕忙找了個借口,領著初永望離開宮殿,賈晶晶覺得在這裏根本待不住,抓到機會趕忙護著二位皇子出來。


    到了禦花園裏麵,初永年才停下拉過初永望。


    “賈公公,今日怎麽帶著九兒來我這是非之地?”初永年有些不安。


    “迴二皇子殿下,太子殿下想見見您。”


    賈晶晶如實說。


    “九兒……”初永年有些無奈,“往後為兄不在宮裏了,你要上哪兒找為兄去?”


    “皇兄不在宮裏了麽?”初永望害怕。


    “我成婚了自然就不在宮裏了。”


    初永年道。


    初永望措手不及,卻有點明白:“是因為皇兄生病了麽?”初永年反而疑惑不解:“什麽生病?”


    “那日在經緯院,皇兄是不是生病了?”初永年一時不知如何迴答。


    初永望很認真:“皇兄平日裏不是那樣的。”


    “那不是生病那……”初永年說起來就滿腔的怒火,他不想在初永望麵前失態,扶額想了許久。


    “那是因為為兄誤吃了一種很特別的藥。”


    初永年苦笑著捧住他的臉,“那藥不會一直讓皇兄那個樣子,過陣子自己就好了,不要擔心。”


    初永望似懂非懂。


    賈晶晶卻聽明白了。


    那天的初永年怕不是和蕭瑤華產生了私情被揭穿,而是被設計下藥,套了進去。


    “那皇兄為何一定要離開宮中?”初永望還是不懂。


    初永年有點哽咽,難以啟齒。


    “因為犯了錯。”


    他說,“你瑤華姐姐有了,為兄要對她和她腹中的孩子負責……你……你以後就明白了。”


    賈晶晶忽然覺得他宛如夾縫之中,實屬淒慘。


    蕭瑤華是蕭賢妃的侄女,之所以下藥也要讓這兩人促成婚事,顯然是為了確保蕭家的勢力,為初永年鞏固背後的支持者。


    縱然皇上皇後可能都知道這場鬧劇的真實用意,但生米煮成熟飯的情況下,蕭賢妃的目的卻已經達成了。


    皇上也得為了穩定勢力雄踞的蕭家,給他家的姑娘一個交代,於是同意了這門親事。


    無論初永年願意不願意,他都要和自己的母族“親上加親”。


    初永年甚至沒有資格抱怨,隻能裝作滿意。


    蕭瑤華尊貴美麗,人上之人,娶她為妻並不虧,隻是其中冷暖,外人無法知曉了。


    初永望埋頭抱住初永年的脖子:“皇兄別走。”


    初永年無可奈何。


    “皇兄……皇兄……”初永望叫他,“可以不可以不要離開九兒。”


    初永年抬手拍拍他:“不怕,皇兄會經常迴來看你的。”


    “皇兄……皇兄……”初永望叫他,“可以不可以不要離開九兒。”


    初永年抬手拍拍他:“不怕,皇兄會經常迴來看你的。”


    初永望並不滿意這個迴答,搖頭抽泣。


    他不是不明白其中的含義,大皇兄離宮住在王府,幾乎隻有逢年過節才會迴到宮中請安,也不是誰人都能見到。


    他本以為二皇兄年紀還小,要弱冠成親再走,那時候自己也大了,不會再害怕那麽多的人,不會再處理不來那麽多的事,甚至自己也可以離開皇宮……然而分別來得太早。


    初永年耐心地陪著他,輕聲道:“以後為兄總跑迴來,你可不要嫌煩啊。”


    賈晶晶一直在旁守著,看小太子在二皇子殿下肩上趴了很久,模樣哭到有點迷糊,依然沒鬆開手,初永年也悲從中來,把臉埋在他頸間,皺緊了眉。


    ……二皇兄和二皇嫂並不是兩廂情願而在一起,而是因為陰謀。


    得知此事,初月晚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她印象中的二皇嫂,絲毫不像有心計的人。


    或許一切都是蕭賢妃的陰謀,故意將他們二人都欺騙了。


    可是賈公公又信誓旦旦地交待,此事若非提前與蕭瑤華打好招唿,幾乎是不可能成事的,畢竟那人,得蕭瑤華一人把他騙進去,而那藥,也得蕭瑤華親手給他喂了,更不要說最後清醒地大聲聲張,讓事情暴露。


    連經久習武的初永年都在藥效下語無倫次站都站不穩,蕭瑤華又怎能在用了藥以後字正腔圓地喊出他的名字?賈晶晶雖然看到的不多,但已經足夠。


    “可二皇兄後來對二皇嫂相敬如賓,難道說……他們和解了?”初月晚無法明了其中複雜的過程。


    賈晶晶遺憾地搖頭:“公主殿下還是太過單純,若他們當真和解,肅親王會多年浪跡在外,不肯迴家麽?”原來二皇兄所有的放蕩,都是對二皇嫂和這門婚事的報複。


    初月晚不得不承認。


    之前在肅親王府見他們一家那樣怪異的氛圍,二皇兄和二皇嫂之間看似親密卻生分的舉動,全都有了解釋。


    那皇兄呢?“賈公公,後來如何?”初月晚問道。


    賈晶晶娓娓道:“後來,二皇子殿下雖然成婚,卻不肯迴王府,整日不是在賭坊就是在青樓,直到王妃產子才迴去瞧了一眼。


    當時他當真履行諾言,常常迴到宮中陪皇上,皇上對他依然依賴有加。


    可是……好景不長。”


    初永望九歲那年,昭華殿上大皇子謀反,燒了昭華殿。


    初永年挺身而出解救太子,自己卻深受重傷,臥床許久之後,忽然像變了個人似的,不是酗酒就是泡在女人堆裏,徹底變成了一個渾身脂粉味的廢物。


    仿佛有什麽緊繃著的弦從那天起斷了,困縛初永年的枷鎖瞬間鬆懈下來。


    初永望失望至極。


    從小到大,二皇兄沒有任何地方不是他羨慕的,初永年的才情武藝,學識乃至受到父皇的重視,都是初永望眼紅不已卻遙不可及的存在。


    他一直視之為偶像,渴望著受到對方的褒獎,乃至於一遇到危險就安然躲在對方的羽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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