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晚點頭,又問:“那天你又看到過菊英和另一個客人出來麽?”輕鴻迴想了一下,道:“我被官兵帶走之前,看到過她。”


    初月晚提起警覺。


    “可是她那個時候跟我們其他姐妹在一起,身邊沒有客人。”


    輕鴻說,“這倒挺奇怪的,按說陪客人怎麽會陪了這麽一迴兒就出來的?何況她是隻有自己一個人,不可能把客人晾在屋裏,吃的酒水也都是別人送進去才對。


    那天雖然我們出了事,可炸河康樂坊是真的聽不見,客人們都好好的,沒受什麽影響。


    連肅親王世子那一屋,也熱熱鬧鬧來著。”


    輕鴻說完,也明白她的意思了:“小殿下覺得菊英這人有問題。”


    初月晚不加掩飾:“我是有一點懷疑。”


    輕鴻搖頭:“我道聽途說,好像菊英,是替雲小公爺做事的。”


    “替小舅舅做事?”


    “這隻是一個傳聞,沒人見過,也都不敢亂說,隻是姐妹私下裏偶爾聊聊。”


    輕鴻見沒別人來,房中就她們倆,便在床上坐得更舒服了一點,接著說:“我們康樂坊的姐妹,都有自己在外麵的人脈。


    隻有抓住了幾個大客官,才能給自己抬身價,帶更好的客人。


    所以偶爾客人們又需要,我們也得替人家辦事,都是心知肚明的。”


    “菊英是花魁,小舅舅平日裏會見到比較多。”


    “沒錯,小公爺的宴請,從來都是上的了牌麵的。


    若他沒請菊英,必定是菊英事先有約了,可一般來說,隻有小公爺先定的份兒。


    那天怎麽迴事,我們也就不清楚了。”


    初月晚按了按那枚令牌。


    康樂坊中的水好深啊。


    若是小舅舅的人,那應該……不是裘鳴所說的有問題的人了吧?看來這樣問,確實沒有什麽結果。


    “我還想起來一件事。”


    輕鴻忽然說,“那菊英好像不是中原人。”


    “誒?”初月晚著實沒想到這樣的延伸。


    “她應該是真頌人。”


    輕鴻說,“大皋北邊來的,當時我們一批小孩進班子,她總被人欺負,因為她不會說官話,說‘鳥語’。


    後來我們才知道,那不是‘鳥語’,是真頌話。”


    “景郡王的封地離真頌國很近。”


    初月晚想起來。


    “小殿下,這件事雲小公爺知道麽?”


    “知道吧。”


    初月晚想著,“小舅舅……什麽都會知道吧。”


    難道,小舅舅知道菊英是真頌人,才讓她那天去陪離真頌很近的景郡王麽?這件事,還是想不通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太監應順的聲音:“小殿下,奴才帶了點城裏的吃的來!”初月晚讓他進:“什麽吃的?”應順推門進來,站著沒有說話,給輕鴻使了個顏色,輕鴻明白意思,也覺得初月晚今日應該沒有心思再學琴了,便道別拿著琵琶離開。


    初月晚莫名看著輕鴻出去,應順忽然將手提的食盒蓋子掀開,拿著一封信給初月晚。


    “小殿下,這是輔國公府送來的。”


    應順道。


    “輔國公府?”初月晚馬上想到是小舅舅,急忙拆開信看。


    這字跡,就是小舅舅的!太好了,他可以寫字,寫得還這麽好……應該沒事了!初月晚靜了靜心才重新看信。


    信上,雲錦書說他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但是對外並沒有透露病情具體的情況,所以希望初月晚不要說出去。


    另外,問了問初月晚平日在摩天塔都念什麽經書,以及大國師出關的時日可有確定。


    最後,再強調了一次,這封信要閱過即焚。


    初月晚看完,很聽話地把信丟進炭火盆裏。


    “小殿下。”


    應順忽然往地上一跪,“奴才有罪。”


    “怎麽迴事?”初月晚想不到他為何突然下跪。


    “上次小殿下拜托寒香姑姑讓奴才帶去摩天塔的信筒。”


    應順低頭說,“奴才交給雲小公爺了。”


    “那師父那邊……”初月晚有點擔心。


    “小殿下不必擔憂,大國師如今沒有出關,怎麽會隨意放出這樣的密信來呢?奴才覺得有問題,所以才去交給了輔國公府。”


    應順沒有明說懷疑大國師,便尋了個理由。


    初月晚倒不討厭他有主意,應順一直是做事很穩妥的。


    “那好吧,等師父出關,再說。”


    初月晚沒有懷疑。


    她要來紙筆,寫了一封迴信,將自己平日看的經書都寫好一張單子,師父出關要等到清明了。


    應順拿了信,領命出宮。


    初月晚也馬上出門,叫著寒香。


    “小殿下什麽吩咐?”寒香一直在門口等她。


    “我們去經緯院看看鴿子。”


    初月晚說。


    ……上次被射中的信鴿在經緯院的韓太傅那裏養了幾日,長得白白胖胖,精神抖擻。


    除了不能飛,啥毛病沒有。


    莊涵儼然將這隻鴿子當成了自己的寵物,每天都要專程過來給它喂苞穀。


    “要變得和我一樣白白胖胖。”


    初月晚撫摸著鴿子順滑的羽毛喃喃。


    “裕寧。”


    莊涵抱著鴿子懇求,“可不可以把這隻鴿子給我帶迴府上去養?摩天塔的信鴿應該還有很多吧?這一隻已經傷了翅膀,以後都飛不起來了,沒法再送信。


    要是摩天塔需要的話,我可以多給點供養錢,把它買下來。”


    “不必供養了,你盡管拿去。”


    初月晚說,“信鴿多得是呢。”


    她將鴿子從莊涵手裏拿來抱了抱,一邊輕輕地打開它的翅膀,看著那包紮起來的傷處。


    “傷的很嚴重,本來還以為活不成的。”


    莊涵說,“好在有韓太傅妙手迴春,養了幾日已經這麽好了。”


    “韓太傅好厲害。”


    初月晚驚訝,印象裏韓太傅最厲害的地方,應該是在清風館打小舅舅的手板。


    她仔細地看了一遍翅膀上的傷,那是初素菁射箭射中的。


    然後又看了看別的地方,果然腿上也包著紗布。


    “這裏又是怎麽了?”初月晚指著鴿子腿。


    “那裏也有擦傷,還有骨折。


    應該是跌下來的時候摔的。”


    莊涵道,“不過,韓太傅說腿上有另外的箭傷。”


    “那應該是十一哥哥射中的。”


    初月晚說,“我在外麵撿著別的箭了,還有刮掉的信繩。”


    “該不是你那支開了光的箭?”


    “還真有可能哦。”


    莊涵連忙把那鴿子要迴來抱著,一邊撫摸一邊念叨它:“這個福星大將好可怕的,一支開光箭射中了還不算完,又射中一支。


    我們咕咕可千萬不要再落到她手裏。”


    初月晚苦惱地趴在桌上懺悔:“咕咕咕,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那麽靈驗呀。”


    她們在清風館看了會兒鴿子,忽然初素菁走進來,瞥了一眼那隻鴿子,不屑地一挑眉。


    “要燉了還是烤了?”初素菁看著初月晚問。


    莊涵有氣沒法衝她發,抱著鴿子不說話。


    “賣了。”


    初月晚說著搭住莊涵的手,“涵涵拿走鴿子,要供我一年份的鬆鼠桂魚。”


    “敲詐呀你。”


    初素菁不可思議。


    “嘿。”


    初月晚朝她笑。


    “菁郡主為何今日過來清風館了?”莊涵這才有點心情說話。


    初素菁對她從來愛答不理,今日有初月晚在不太好惹,便說:“我找韓太傅,上次和那幾個男的打架,他沒收了我的佩刀,我要拿迴來。”


    “菁兒為何又打架了?”初月晚問。


    “他們自己不識好歹。”


    初素菁人小氣盛,“非要過來招惹我。”


    “是獻殷勤,馬屁拍在了馬蹄子上。”


    莊涵小聲告訴初月晚。


    初月晚無可奈何。


    沒一會兒,清風館的韓太傅從外麵迴來,看到初素菁,馬上明白了,從腰間解下那把半臂長的小佩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之公主很傲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淺禕微涼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淺禕微涼並收藏重生之公主很傲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