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嫂是怎麽夾住蛋的……”初月晚想放棄了。


    “就這樣。”


    蕭瑤華又一下夾住,送進初月晚嘴裏。


    初月晚感激地邊嚼邊點頭佩服她的技術。


    “可是有一事,還是得提醒一下裕寧。”


    蕭瑤華放下筷子道,“下次,最好不要叫女子單獨跟著我家王爺去談事情。”


    “為何?”初月晚疑惑。


    “還用說麽?”初素菁搶話道,“我那爹就是個人渣,跟他去了,人就不是太子的了。”


    “菁兒。”


    蕭瑤華和初佑康齊聲道。


    荊叱在旁聽得目瞪口呆。


    “嗯……”初月晚不知道怎麽跟他們解釋。


    “我說的事實。”


    初素菁放下筷子,“照他這般風流,咱們肅親王府的院子怕不是要把整條街都買下來,才裝得下他那些鶯鶯燕燕和她們下的那群野種。”


    初月晚默默算了一下,肅親王府最後的十八進大宅,還真的差不多把這片街坊都包了。


    初佑康可以預見,但也懶得再說。


    “菁兒,他是你父親。”


    蕭瑤華再三提醒,“那些人,是你的姨娘和弟妹,身為嫡女郡主,你的心胸怎可局限在這狹小的一隅宅府之內?”


    “迴母親,沒事我也懶得刁難那些人。”


    初素菁道,“可這個人,也就他是我爹,我才能跟他共處一個屋簷之下。”


    “二皇兄平日裏很過分麽?”初月晚不是太明白。


    “何止是過分啊。”


    初素菁壓著火氣,“他後院養的都是些什麽人,女的就算了,還有男的!前幾天過來唱戲的那些個……”


    “菁兒!”初佑康實在是憋不住。


    “你也是。”


    初素菁衝他道,“前些日子你也和雲錦書往窯子裏跑,當我和母親都不知道麽?”初佑康霍然起身,一言不發地出去了。


    “阿康!”初月晚趕忙把飯扒拉幹淨,和蕭瑤華還有初素菁說了一聲,緊著去追他。


    初佑康大步流星,頂著風雪穿過院子。


    初月晚跟出來,荊叱在後麵給她打著傘。


    “裕寧公主。”


    初佑康發現了她,停步站在院中,“你今日是來問雲錦書的吧?”


    “是也不是。”


    初月晚說,“其實是太子哥哥要問,我已經知道我想知道的了,所以不用特地問你。”


    初佑康苦笑。


    “太子殿下派的人已經進去拖住我父親了。”


    他猜到,“你正好趁著這個機會來問我,我說的沒錯吧。”


    初月晚抿了抿唇沒有否認。


    “我可以告訴你,一部分。”


    初佑康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究竟那天雲錦書有什麽打算,那不是我該知道的。


    他很早就替皇上辦事,怕是一步步都踩在刀刃上,我知道他有多難,所以……我也想力所能及地幫他。”


    “那天,我也在康樂坊。”


    初月晚開門見山地和他說明。


    初佑康這迴十分驚訝:“你?”


    “我被壞人拐去的。”


    初月晚說,“有個姐姐救了我,她叫輕鴻,你要是再去,幫我跟她道謝。


    如果她願意的話,請告訴我如何把她贖出來。”


    “不,等等。”


    初佑康沒明白,“你來,問我怎麽把伎女從青樓贖身?”初月晚點頭。


    初佑康攤開手在雪地裏疑惑地轉了一圈。


    “好吧,我答應你。


    輕鴻這名字我沒聽過,替你打聽打聽。”


    他說,“還有別的事情嗎?”初月晚點頭:“還有替太子哥哥問的,你們那天做什麽去了?肅親王可知道?”


    “景郡王。”


    初佑康自以為知道的並不多,也沒有過分警惕她,“我們那日是去盯梢景郡王,我隻知道這個。


    我去哪裏,父親都知道。


    但是去做什麽,父親很少過問。”


    他說著將一個腰牌丟給初月晚:“去康樂坊有熟客專門的令牌,服務會有些不同。


    這是父親給我的。”


    荊叱接住他丟來的令牌,交給初月晚。


    “阿康這陣子還用麽?”初月晚問道。


    “雲錦書不在,暫時用不著了。”


    初佑康道,“我不喜歡那個地方。”


    初月晚道謝,收起令牌來。


    “對了,雲錦書現在怎麽樣?”初佑康問起來。


    “不知道。”


    初月晚眼神黯淡下去,“父皇,不讓別人告訴裕寧。”


    雖然已經知道小舅舅還活著,可是怎麽可能不擔心呢?人就算擦擦碰碰,也是會疼的。


    想到那插進胸膛的一箭,初月晚就仿佛痛在了自己的身上,無法唿吸。


    那天發生的一切曆曆在目,她依然怕得要命。


    “這樣啊。”


    初佑康露出幾分難過,“那我去雲府拜訪了解到點什麽的話,迴頭再跟裕寧公主說。”


    “謝謝阿康。”


    初月晚道,“別在雪裏站太久,阿康要變成雪人了。”


    初佑康看看自己滿身的雪,聳聳肩膀。


    他離開院子,初月晚迴頭看著荊叱:“荊大人,麻煩你了。”


    “這是末將分內之事。”


    荊叱道,“不過,公主殿下,太子殿下的人,就這麽交給肅親王,合適嗎?”


    “不必在意。”


    初月晚道,“這是太子哥哥的意思。”


    荊叱還是想不明白。


    皇族真是豁得出去啊,果然不是尋常人能夠理解的境界。


    初月晚放眼望向摩天塔的方向,風雪中,隱約可見乾英山淡淡的山影。


    “景郡王……”她思索著,“好像知道,下一位要問誰了。”


    兩日後。


    乾英山,摩天塔。


    由於年關已過,來塔中朝聖的人沒有往常多了,一層應天大帝神座前的香客也比前些時候少了許多。


    今日摩天塔有一位專程而來的客人。


    鬆苓從樓上會客大堂下來,到塔門前去迎接,隻見外麵走來一高大魁梧臉上橫疤的粗漢子,身著虎賁中郎將披甲袍,身後還帶著一個衣著平平的十幾歲少年。


    “荊大人,”鬆苓問候,轉頭對那少年,“南宮三公子。


    隨我來吧。”


    南宮繆不知所措地跟著荊叱和鬆苓上了樓,全程無話。


    到了會客大堂後,周圍都是晦暗的,唯有中心一處高台燭光朦朧籠罩著茶桌,其中端坐著的女孩素色羽衣席地,那燭焰的光輝仿佛聖光暈輪。


    南宮繆看愣了,直到初月晚叫了他一聲:“三公子請坐。”


    “是。”


    南宮繆急忙走過去,鬆苓給他擺了個蒲團在地上,荊叱又嫌離初月晚太近,便往後又拽了拽,才叫南宮繆坐下。


    初月晚抬手示意:“這邊二位,一位是摩天塔巫祝長史鬆苓君,另一位是虎賁中郎將荊大人。


    他們都是我很信賴的人,會隨時在場,請三公子不要在意。”


    她說到信賴時,鬆苓隱隱有些心虛地低下頭。


    荊叱則緊皺著眉瞥了一眼鬆苓,又看著那南宮繆。


    南宮繆答應:“沒事,不作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公主殿下有什麽事要問,我知道的都說。”


    初月晚對他笑了笑:“謝謝三公子,今日讓荊大人請您來摩天塔,景郡王可知否?”


    “我父親知道。”


    南宮繆道,“不過荊大人今日叫我沒有親自出場,也沒說是公主殿下找我,所以我今日出門前,他們都以為是之前冒犯應天大帝,摩天塔找我賠償來的。”


    “沒有關係,聽說三公子這幾日來,也算是常客了。”


    初月晚說。


    南宮繆的臉頰忽然一紅。


    鬆苓和荊叱同時用飛刀子似的眼神瞄向他。


    “我……”南宮繆不知怎麽解釋,“我就是來看看……”


    “來看看好呀。”


    初月晚並沒覺得有什麽不妥,總有那麽幾個特別虔誠的人沒事就來嘛,說不定三公子前陣子哪天悟道了?說來自己這個待了好幾年的還沒悟道……有點慚愧。


    南宮繆哪裏好意思說,我來就是為了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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