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那些人平日也不怎麽有機會接觸到宮裏的事情,對初月晚和初永望幾乎無所知曉,連他們是雲錦書的姐姐妹妹還是妻兒都分不清楚,也就沒有什麽大礙了。


    好不容易換了條路,暫時沒有熟人出現了,他們才放慢了步子,在街邊看看那些好玩的。


    “小舅舅!你看那裏可以釣金魚!”初月晚指著街邊一處攤子。


    那賣金魚的身邊擺著許多較淺的大缸,裏麵一尾一尾的都是小金魚。


    不少姑娘都在旁邊坐著,拿小網子撈魚。


    “晚晚想玩兒?”雲錦書問道。


    “嗯嗯!”初月晚都快把“想”字寫在臉上了。


    “那就來。”


    雲錦書立刻答應,抬頭看了一眼初永望,“太子……九娘,一起?”初永望不覺得撈金魚有什麽好玩,但是也不敢自己一個人亂走,隻好答應下來,跟著他們到攤位去。


    魚販見他們衣著平常,除了容貌格外引人注目以外,並未當做是什麽了不得的客人。


    今日出遊的貴人又極多,所以照常招待,收了銀子,給了漁網,便站在一旁繼續招唿路人了。


    “晚晚,喜歡什麽樣的魚?”雲錦書坐在缸邊挽袖,“我給你撈。”


    那缸說淺是淺,卻也不小。


    初月晚坐下就快要看不清裏麵的魚了,於是站著趴在他肩頭,低頭看裏麵一尾一尾的金魚。


    “晚晚要自己撈。”


    初月晚認真道。


    雲錦書將魚簍和網子都給她,初月晚仔細瞧瞧,看中了一尾小黑魚。


    花色繁多的金魚裏,隻有這一條與眾不同。


    她探過身去,試著撈了一下,那小黑魚竟像是早有察覺,突然甩尾遊走,水花“啪”一下崩到初月晚臉上。


    “晚晚!”雲錦書趕忙給她擦擦臉上的水,“沒弄到眼睛裏吧?”


    “沒事沒事,哈哈哈……”初月晚倒還覺得有趣,抹抹打濕的劉海,拿著漁網給他,“小舅舅,你會撈魚麽?教教我,你來撈別的,那一條留給我就好。”


    “這不難,晚晚看我的。”


    雲錦書從她手中拿來漁網,指著缸中講道,“從水麵看水底,是有偏差的,實際的物件,並非在所見的位置。


    所以下網的時候,也要稍微比看到的偏一些,就像這樣。”


    他出手極快,“嘩啦”一聲已經起網,將小網兜舉到初月晚麵前,裏麵是一條紅白花的小金魚,還在活潑地跳動。


    “好快!”初月晚佩服得不得了。


    “晚晚試一試。”


    雲錦書把網兜遞迴去,握著她的手瞄準位置。


    “嘿!”初月晚用力抄下去,勁兒太大了點,又是水花四濺。


    這迴魚全都嚇得到處亂蹦,誰知道陰差陽錯,那魚蹦亂了,小黑魚兒倒直接竄進了她的網兜裏,還順道蹦來了兩條金的。


    初月晚看到滿滿一網都是,連臉上的水也忘了擦,欣喜地向雲錦書展示:“小舅舅快看好多魚!”


    “晚晚不錯嘛,想不到竟然是個‘渾水摸魚’的高手。”


    雲錦書笑著幫她把魚裝進簍裏。


    那魚販見滿缸魚都在亂跳,忙趕過來:“姑娘悠著點,這魚您撈不著等會兒還賣呢!這麽大勁兒可要把魚都嚇死了!”


    “這一缸魚我們都要了,隻要叫我家姑娘撈個開心,少不了你的。”


    雲錦書說著扔了個銀疙瘩到他手上。


    “誒誒是,小大人、姑娘,盡興哈!”那魚販馬上轉怒為喜,搓著銀疙瘩不管了。


    雲錦書迴頭接著看初月晚撈魚,卻見她在猶豫。


    “怎麽了晚晚。”


    他問道。


    “小舅舅,剛才那樣真的會把魚嚇死麽?”初月晚小聲問道。


    雲錦書暗暗皺了皺眉,抬頭對她笑笑:“不會的,這些種類的魚沒有那麽嬌氣,不會嚇到的。”


    “嗯嗯。”


    初月晚歉意地看看魚販。


    “怎麽,倒是我們晚晚好像被嚇到了。”


    雲錦書揉揉她的後腦勺。


    初月晚看著簍裏的幾條小魚,衝他搖頭:“晚晚喜歡魚,隻是從來沒有想到過,魚的感覺是什麽樣的。”


    初永望在旁坐了有一會兒,這時道:“‘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


    不用刻意去想這些東西是什麽感受,生而不同,所思所想,怎能相通?”初月晚懵懵懂懂:“晚晚撈魚有樂,卻不必去想魚是苦是樂,對麽?”


    “若對於魚而言,被囚困於缸中,又被不斷撈起放下,在驚慌中生存。”


    初永望道,“裕寧知道後,還願意撈魚麽?”初月晚握著網兜的手定住。


    “殿下。”


    雲錦書忽然有些擔心。


    “沒什麽,想多了。”


    初永望說著,低頭看缸裏的魚,“本宮和這缸裏的魚多像啊,可是隻有本宮會這樣想,魚,是萬萬不會把自己和人相提的。”


    初月晚急忙放下網兜,走到邊上蹲下拉住他的手:“太子哥哥,裕寧也是一條魚。”


    初永望愣愣。


    “裕寧和太子哥哥一樣,都是缸裏的魚。”


    她說,“小舅舅會時不時把我們從裏麵撈出來的,一會兒放進去,一會兒撈出來,裕寧就很開心了,太子哥哥呢?”初永望不知如何作答,靜了會兒道:“對。


    未必就是驚慌逃竄,或許也是……樂在其中。”


    雲錦書看看網兜,發覺自己肩負著某種重任。


    “太子殿下,您撈會兒魚嗎?”雲錦書看他總是坐在那裏想亂七八糟的,實在是不放心。


    “不了,我喜歡看。”


    初永望道,“宮裏養了許多錦鯉,小時候都撈膩歪了。”


    “太子哥哥以前還撈過宮裏的魚?”初月晚好奇。


    “是啊。”


    初永望挽一挽鬢角垂下來的發絲。


    “那時候,宮裏也有個很會玩這些的人。”


    雲錦書看他嬌媚萬千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一時想把自己眼珠子摳出來扔缸裏。


    “晚晚過來,別打擾九娘思情郎。”


    雲錦書招手讓初月晚過來接著和魚兒玩遊戲。


    “哦……”初月晚當真乖乖的過去了。


    初永望聽見他的話,霍然起身走來,一把抓住他的腦袋塞向缸裏。


    “太……九姐姐饒命啊~”初月晚匆忙拉架。


    “雲錦書你活膩歪了。”


    初永望恨不能手腳並用淹死他。


    雲錦書兩胳膊撐在缸邊,幸好撐住了沒紮進水裏,初永望越生氣,他越跟被撓了咯吱窩似的笑個不停。


    “這位不是雲小公爺麽?”幾個人急忙都停下來,尋聲看去。


    隻見旁邊的魚缸前坐著幾名妙齡女子,竟然是左相家的嫡女任姝和她的兩個妹妹。


    “這位是左相家的姝姑娘。”


    雲錦書比她輩分大,直接應聲。


    任姝起身屈膝行禮。


    初永望頓時一驚,急忙擋住臉。


    任姝沒認出他,卻低頭看見了初月晚,想起之前在宮中虧了她解圍,態度和善道:“公主殿下,您也來了。”


    “姝姐姐,好久不見。”


    初月晚答應著,“今日正逢佳節,所以出來玩了。”


    任姝雖然上次在禦花園的經曆難堪,但對她印象蠻好。


    “你撈了多少金魚?”任姝難得地喜歡起小孩子來。


    “四條。”


    初月晚拿魚簍給她瞧,“小黑,小花,小一金,小二金。”


    “噗……”任姝掩唇笑,“不錯不錯,收獲頗豐。”


    她們說笑一會兒,這才注意到旁邊的初永望,任姝見其雖然衣著簡樸,卻氣質不俗,以為是哪家微服出遊的貴女,不好怠慢,便主動搭話道:“這位姑娘麵生,可是誰家的妹妹?”雲錦書專業憋笑,絲毫不露怯,張口說瞎話:“這位是我二姐父的胞妹,九娘。


    明個兒太子冠禮,二姐和姐夫受邀來京,九娘也一並來瞧瞧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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