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大課間。


    沈白跟隨著隊伍,站在主席台下。


    台上是優秀學生代表正在慷慨陳詞,分享著過去的學習經驗。


    這場月度大會,其實早該舉辦。隻不過因為食物中毒和黑條幅事件,所以延後到了今天。正巧趕上了月考結束,還有沈白這種競賽生迴校。


    隨著日頭輪轉,刺眼的光束穿過人群,照在沈白的臉上,他微微蹙眉,下意識抬手去擋。


    “白哥,算算日子,這大會也開不了幾次了,是吧。”


    唐禹個頭稍矮一點,排在沈白的前邊。他邊說著,從兜裏掏出了一塊餅幹,趁著無人注意,不停往嘴裏塞。


    沈白點了點頭,手指摩挲著袖口的花紋。


    眼看著就要十二月,過不了多久就要放假。再迴來,就是高壓複習的備考階段了。


    【公布一條好消息,咱們學校在化學競賽上,取得了第四名的好成績,雖無緣總決賽,但還是要恭喜參賽學生...】


    王濤站在台上,手持話筒。


    【他們分別是:褚衡、沈白、翟誌曉、吳桐,以及指導老師陳凱。】


    霎時間,掌聲雷動。


    高三三班的隊伍,統一轉頭看向後方,每個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白的身上。


    短短的一月時間,這個在班裏毫不起眼的舔狗同學,竟然能夠迅速逆襲,徹底完成彎道超車。


    用坐了火箭的速度,登上金榜,現在還在市級的競賽上取得成績。


    起初,不少人都覺得,沈白隻是找了什麽關係,硬加進了化學競賽小隊,都等著看他拖了隊伍的後腿,灰溜溜地迴來。


    這誰能想到呢。


    迎著掌聲,沈白穿過人群,緩步向著主席台走去。當他站在台上時,仿佛天際的日頭也對他投以特別的青睞,光束穩穩落在他的肩頭。


    化學小隊的四人並排站立,陳凱也跟在一旁。


    王濤手持獎金支票,滿臉喜色難以掩飾,逐一將其分發給了化學小隊。


    當輪到沈白時,王濤的笑容裏多了幾分深意,他輕輕點頭,“沒想到啊,你小子竟然深藏不露,連我都給瞞住了。”


    沈白一怔,完全不知道王濤這是在說什麽。


    他不會知道,自己已經掉馬。沈蓮為他出頭的事情,謝牧雲轉頭告訴了王濤。


    “哈哈哈,越努力越幸運。”王濤嘴裏念叨著,又挪到了一旁,將最後一張支票交給了陳凱。


    【本次的獎金,由沈氏集團獨家讚助!】


    【雖然我們五中止步於市級賽,但是,明年,下一屆,希望各位同學能夠繼續發力!】


    王濤還想繼續講兩句,卻不料,台下各班的老師率先帶頭鼓掌,引得掌聲如潮,再也容不得王濤插話。


    見狀,王濤無奈地笑了笑,隻得作罷,宣布著月度大會結束。


    隨著人潮褪去,隻留化學小隊麵麵相覷。


    “老陳,沒想到啊,你今天竟然能來。”沈白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陳凱雙手背在身後,用力抻拉伸展,隨後長舒了一口氣。


    “主任說今天頒獎,我就趕緊來唄,你們可是我帶的第一屆學生。”陳凱說這話時,眼底劃過一絲落寞,“對了,你們之前不是在我耳邊念叨,帶隊老師變成劉慧娟了嗎?”


    說完,陳凱看了看四人。


    陳凱是今早才來上班,他的辦公室和劉慧娟的辦公室差了一層,還沒來得及串門。自然是不知道,劉慧娟麵上停職,實則已經辦了提前退休。


    沈白撇了撇嘴;


    褚衡麵色平靜,毫無波瀾;


    至於翟誌曉,摸了摸後腦,瞥了沈白一眼。


    “這事說來話長了,你不如給我們講講,你睡著的時候,到底是什麽感覺?”吳桐踮起腳,一把攬住了陳凱的肩膀,好奇似問道。


    陳凱木楞一瞬,連忙把吳桐的手推開。厲聲輕嗬:“沒大沒小。”


    這一幕,落在沈白的眼中,勾起了他心中深藏的記憶片段。


    他隻覺得,是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和簡叔。那時候的他,跟簡叔相處也是這樣沒大沒小。


    “咳咳,勉強跟你們講講吧....”


    五人聚成一團,邊走著,陳凱邊說著。


    ......


    教學樓,四層。


    柳思夢斜倚在走廊的欄杆旁,趙祁在她跟前。二人的目光同時投向樓下,匯聚在沈白的身上。


    “你怎麽這麽沒用,一個月考而已,還用得著作弊?”柳思夢撇了撇嘴,再看趙祁時,眼底的嫌棄毫不掩飾。


    “校門口的大橫幅,我看著都刺眼。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能跟他定下這種賭約。”


    不提還好,柳思夢這麽一提,無疑是在趙祁的傷口上撒鹽。


    這能怪他嗎!


    誰能想到,一個月考二百來分的人,能夠在一個月內逆襲,考出七百多分。


    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要不是沈白在數學那場提前交卷,打亂了他的節奏,他至於作弊嗎?


    現在迴想起來,月考的數學卷子也不難,如果沒作弊,考一百二絕對沒問題。


    更別提其他的科目...


    加起來零零總總,應該也能上七百吧?


    趙祁低垂著腦袋,拳頭攥的死死的。越想越不明白,自己當時怎麽就鬼迷了心竅。


    不應該作弊!


    不對,他從一開始,就不該答應沈白的賭局。


    “嘖嘖,真是風水輪流轉,現在他徹底把你擊敗了。”柳思夢雙臂抱胸,目光跟隨著樓下沈白的移動路線,死死不放。


    聞言,趙祁猛地抬頭,看向柳思夢。


    “不是的!”


    “他的月考成績,沒準也是作弊來的。”


    趙祁咬牙切齒,“再說這競賽,他隻不過是跟著小隊,在後麵撿漏而已,難不成他還真有什麽水平?”


    越想,趙祁越覺得自己發現了真相。


    他調整了自己的心態,從兜裏取出手機,找到了化學競賽主辦方的郵箱,將號碼保存下來。


    做完這一切,他調整了情緒,強擠出一個笑來,“對了,聽崔穎說,你去拍電視劇了?”


    柳思夢的臉瞬間失去了血色,她再看趙祁時,眼底帶著怒意。


    “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打聽的,”趙祁連連擺手,解釋道:“就是昨天剛好和崔穎聊到了。”


    柳思夢微微頷首,雙手交疊互相摩挲,“哦,沒事。就是小成本的劇而已,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播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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