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麽?”葉傾城眉頭一蹙,放下手中的東西輕聲問道。


    “小姐,我真的知道錯了。”雨馨吸了吸鼻子,認真說道。“我和林翰晨,其實、其實也沒什麽事,你別不要我。”


    雨馨跟在葉傾城身邊這麽多年,已經把她的性子摸得再透徹不過了。


    葉傾城生氣的情況,分兩種。一種是尋常小事,她瞪瞪眼生生氣也就算了。可是另一種,就是很嚴重的了。


    葉傾城有的時候越生氣,就會越冷靜。上一次她真的生氣,結果是怎麽樣的雨馨連迴想的勇氣都沒有,所以,她真的很怕葉傾城會因為自己與林翰晨的事情,而不理自己。


    葉傾城輕聲一笑,說了句“幼稚”。


    “棒打鴛鴦這種事,我也不是沒想過。可看在那林翰晨長得還不錯的份兒上,就先放下這念頭吧。”葉傾城的話,聽的雨馨雲裏霧裏的。“你們的事情我不管,至於我和他主子的恩怨,就是另一迴事了,你們也不必理會。”


    揮揮手,葉傾城把雨馨趕了出去。


    “我正忙著,出去侯著,有事再叫你。”


    打發走雨馨,葉傾城長歎一口氣。低頭繼續忙手上的事情,然後迴到仲景軒那裏。一直到很晚,她才迴到自己房間休息。


    躺在床上,葉傾城整理著自己的思緒。她已經有段時日沒找將軍府的麻煩了,也不知那幾個人最近過的,是不是一如往常的滋潤。眼下的京城是混亂的,若不趁著這個機會做點什麽,總覺得對不起顧明成和顧浩然兩父子。尤其,是顧浩然這個欺軟怕硬的東西……


    比武大會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仲景文和顧明成的人,也都順利的混進了比試的隊伍裏,而且一路暢順,紛紛打贏了對手。


    但是隨著剩下的人越來越少,對手也是越來越難對付。而且其中有幾個人,是相當的棘手。想要保全自己一方的實力,就不得不做些手腳才行。


    “這兩人,你可知道是什麽來頭?”


    仲景文看著顧浩然遞過來的兩張畫像,搖了搖頭。


    “不清楚。不過既然不是我們的人,那就是敵人。按照賽程,下一迴合就該對上他們兩個了。你那邊可有十足的把握?”


    “若是有,也不會來見王爺你了。”顧浩然歎了口氣,惆悵說道:“沒想到這屆比武竟冒出來這麽多的高手,往常我怎麽沒覺得有這麽多厲害的呢?”


    仲景文無聲一笑,沒迴答他這個問題。tqr1


    往常?往常他都是和顧明成呆在軍營裏。就算是操練比試,誰敢和他這個少帥動真格的?更何況,據仲景文所知,在顧明成手底下,也的確是沒什麽武藝特別高超的人。


    不過話又說迴來,既然他們都能安排自己的人混進去,皇上那邊,又會不會有同樣的舉動呢?萬一他們想對付的人,是皇上暗中派來的,這事兒又該怎麽辦?


    顧明成那邊有同樣的憂慮,所以才會派顧浩然來和仲景文商議。書房外,顧婉婷偷聽著兩人的談話,在聽到一半時,她就已經沒了再繼續聽下去的耐性。於是記住了兩個要對付的人名,就轉身離開了。


    沒有任何的意外,仲景文今晚又不是來顧婉婷這邊休息的,而顧婉婷也似乎已經習慣了獨守空房的滋味。


    次日清晨早早醒來,顧婉婷吃了早飯後就獨自出了王府,一個丫鬟都沒有帶。


    仲景文退朝迴來,正巧有事情想要找她。可是最後找到的,卻隻有一臉慌張的黃秋曼。


    “王妃呢?”仲景文冷聲問道。


    “迴王爺,夫人她、迴將軍府去了。”黃秋曼趕緊撒謊,希望能夠騙過仲景文。可是仲景文又哪裏是那麽好糊弄的?


    信任兩個字,早就在仲景文和顧婉婷之間消失不見了。看著黃秋曼,他嗤鼻一笑。


    “王妃迴將軍府,身邊向來是要帶上你的。今天怎麽卻把你給留下了?”


    黃秋曼垂著頭,壓根就不敢直視仲景文的視線。仲景文想了想,又繼續說道。


    “正好本王也有事要去將軍府,走吧,陪本王過去一趟。”


    黃秋曼倒吸一口氣,沒想到仲景文會這麽說。慢步跟在仲景文的身後,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顧婉婷去了哪裏,黃秋曼真的不知道。可是,她又哪能說不知道顧婉婷的去向呢?


    看著仲景文的背影,顧婉婷幾次開口,但話到嘴邊都被咽了下去。


    她該說些什麽……她又能說些什麽?


    仲景文不是傻子,顧婉婷身邊的丫鬟奴才,一個都沒少,全在這府中。她獨自一人離開,若不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像她那樣嬌氣的人,怎麽可能連個伺候的人都不帶?


    黃秋曼膽顫心驚的跟著仲景文來到將軍府,在聽到這邊的人說,王妃並沒有來過的時候,她藏在袖子裏的雙手不由自主的一握,身子也像是被澆了一桶冷水般,從頭涼到底。


    仲景文緩緩轉過身子,似笑非笑的看向了黃秋曼。黃秋曼被他盯的頭皮發麻,趕緊說道:“可能王妃路上見到了什麽新鮮的玩意,去哪家店裏逛了逛,一會兒就會過來了。”


    完全沒了心思聽黃秋曼說些什麽,仲景文轉身就走。黃秋曼不知道他是想去哪裏,條件反射的跟了上去。可仲景文,竟然也沒製止她。


    前行的路線有些陌生,黃秋曼步步緊隨在仲景文身後,等到了目的地後,她嚇的手腳都發抖了。


    這裏……是盛天佑的宅子?!


    仲景文一腳踹開大門,盛天佑這邊的奴才也都是將軍府那邊調過來的,所以對仲景文,自然也是認得的。沒有任何人敢阻攔仲景文的去路,他們能做的,隻是快速的向裏麵的盛天佑稟報情況。


    坐在盛天佑身邊的顧婉婷,一聽仲景文帶著黃秋曼過來了,立刻嚇的從凳子上躥了起來。盛天佑見她一臉害怕的模樣,不悅的皺緊了眉頭。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王妃何必如此心慌?”


    顧婉婷左右打量著他的房間,想看看有沒有什麽地方可以藏身。聽著盛天佑的話,顧婉婷煩燥不安。


    “有些事情不是解釋就能解釋的通的!”


    無處藏身,想要衝出房間躲避仲景文,也是不可能的事了。顧婉婷聽著外麵的腳步聲快速接近,她幹脆心一橫,又坐迴到了凳子上。


    仲景文踢開房門,在看到屋內的顧婉婷和盛天佑時,他悠悠一笑。


    “王爺。”顧婉婷迎視著仲景文陰冷的視線,起身開口。“您怎麽來了?”


    “這地方王妃可以來,本王就不可以?”仲景文嘲諷反問,瞥了眼輪椅上的盛天佑,一字一句說道:“王妃來這裏,又是為了什麽原因?”


    “我有點事情找天佑商量。”顧婉婷說的是實話,至於仲景文相不相信,就是另一迴事了。


    盛天佑看著盛怒之中的仲景文,清聲開口。“王妃來此,的確是有事相托,請王爺不要誤會。”


    “你都已經這個樣子了,我又有什麽好誤會的。”


    仲景文好不留情麵的諷刺著盛天佑,他不想聽他們任何人再說任何一句話,於是就直接把顧婉婷帶走。


    家醜不可外揚,可是仲景文的那點醜事,好像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一路上,被盛府的奴才目送著離開。在走出盛天佑的府邸後,仲景文迴身就給了顧婉婷一巴掌。


    他的手重重地打在了顧婉婷的臉上,讓毫無防備的顧婉婷直接被打的踉蹌向後倒去。她狼狽的坐在地上,捂著臉,不可思議的看向仲景文,不敢相信,他竟然敢在外麵,敢在奴才麵前打自己。


    “仲景文你是不是瘋了?!”


    短暫的呆滯過後,顧婉婷怒氣爆發。


    “你竟然還敢打我?!”


    “我看瘋了的人,是你才對。”仲景文麵無表情的凝視著顧婉婷的臉麵,從沒有覺得,她的臉孔竟是如此的醜陋不堪。“光天化日之下,就迫不及待的跑到這裏來。你當我仲景文是傻子?還是瘋子?是瞎子?還是聾子?”


    不想再多看顧婉婷任何一眼,仲景文轉身大步向前,任憑顧婉婷被氣昏了頭腦,在後麵抓狂大叫,也不曾停下腳步。


    他沒有迴王府,也沒有去將軍府找任何人。仲景文徑直來到皇宮,到了仲天賜的麵前。


    剛剛退朝不久,仲景文再次迴來,而且麵色不悅,一看就是有什麽事情。


    仲天賜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放下奏折後,開口問道:“發生什麽事了,臉色這麽不好?”


    “兒臣懇請父王賜婚。”


    仲景文是很少會向仲天賜低頭的,他做事一向穩妥,平日裏也沒什麽招惹到仲天賜的地方。而仲天賜也沒想到,他這次來宮裏,向自己下跪,會是因為這樣的原因。


    “怎麽,王妃怎麽你了?”


    “父皇可知,王妃今天去了什麽地方?”仲景文跪在地上低著頭,開口反問仲天賜。“她去了盛天佑的府上,而且,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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