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並沒有真正動手,雙方人馬各自上車。


    老林將車頭打正,對麵並排在路上的兩輛車一輛後退。


    雙方平安無事的通過。


    車子錯過的時候,我深深看了皇太極一眼。


    皇太極頭發散亂,額頭還有一處青腫。


    我注視他的時候,他突然笑了一下。


    先是指了指我,隨後伸出大拇指從自己喉嚨下劃過。


    挑釁意味十足。


    我嗤笑一聲,先前他怎麽不敢挑釁文闖。


    是覺得文闖上頭會殺他,我如今自己主事這麽多年,手下有這麽多人。


    會維持大局,不敢殺他嗎?


    錯了,我從來不是個顧全大局的人。


    我要是顧全大局,趙三先生就不會被捅那兩刀。


    他真要在南城蹦躂,我第一個殺他!


    “老林,放出風去,誰要和皇太極搞在一起,不要怪我不講情麵,連他一起辦。”


    在這1995年,九十年代中期,大王成為過去式,愣虎經過菜市場那場血鬥,有些日暮西山的味道。


    曆經五年,我終於走到南城首屈一指的地步。


    我也有了在南城逼得一些人低頭,選邊站的資格。


    後麵好事者如親身經曆者一般,頭頭是道的分析。


    說我能夠在1995年之後,穩穩壓製趙三先生,在皇太極沒有冒頭之前,一直是南城首屈一指的大哥。


    是因為王大祥給我留下了足夠的遺產。


    實際上並非如此。


    當時我手裏有新修建的車站在運營,和徐林合夥做的物流站,以及早就站穩腳的肉食廠。


    王大祥並沒有給我留下什麽遺產。


    我拿到手的生意也就是沙場和那棟酒樓,至於其他,因為他案件的原因。


    大多數都被充公。


    最後幾經轉手,到了誰手裏我都沒有去打探過。


    因為那些生意相對雞肋,食之無味。


    爭搶到手,很可能費力不討好,賺不了錢還得罪場麵上的人。


    他也沒有留給我辦事的人。


    他手下人很多,但一個也沒留給我。


    真正讓我走得順風順水的兩個原因,一是前麵這些年的積累,我的生意一直是越做越大。


    這占據一小部分,並不是很大的優勢。


    因為趙三先生背靠羅閻良,生意做得同樣不小。


    第二則是文闖。


    這占據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麵子跟裏子組成一個大哥的實力。


    文闖在菜市場那場血鬥,不僅證明他是南城最硬的裏子,更是為我掙足了麵子。


    麵子體現在是實力上,需要時間。


    要是南城隻有原本這些人,麵子轉變成實力還要更加困難一點。


    但羅閻良和他那湘省老板修的那條路,幫了我大忙,縮短過程,加快時間,甚至是放大了成果。


    在1995年左右,湘省和許多外地以及周邊市縣的老板,開始來南城做生意。


    大量娛樂設施開業,各種正經不正經的生意,如雨後春筍一般冒頭。


    黔州雖然窮,雖然落後,但再窮的地方也有富人。


    加上以前交通不便,娛樂設施不發達,憋了許久的‘土豪’消費起來十分揮霍。


    還有各種做生意的小老板,招待場麵上的人以及生意夥伴,來南城投資的老板,在當時確實掙到了錢。


    但這些娛樂場所,不僅有能消費的小老板,還有各種三教九流,喝幾杯貓尿就要鬧事的年輕人,小混混。


    比起報警,在當時那個年代,請社會上有名望的混子看場,是更加簡單有用的辦法。


    必須要能夠壓得住人,讓喝酒上頭的人一下就清醒過來,不敢鬧事。


    當時南城最響最光鮮的招牌,不是我,也不是趙三先生。


    是文闖。


    從菜市場踩出一條血路來的文闖。


    不少小混子團體,都拜在文闖門下,拿著他的旗號做事,去看場去掙錢。


    文闖是個很隨便的人,在他默許之下,不能說全部,南城那些娛樂場,起碼有八成都是在他名義下,是他看的場子。


    錢倒是小事,畢竟過了看場幹活那些小混子團體的手,再交給文闖手裏的很少。


    主要是打通了人際關係,在短短幾個月間。


    南城這些老板都和我有了交際,有生意隻要願意,都能插一手。


    人要靠人抬,抬到一定高度,自然有人相信你有實力,慢慢地也就真有那個實力。


    這一套,幾乎是所有大哥的模板。


    也是喜聞樂見,那句我怎麽樣怎麽樣,今後還混不混了的底層邏輯。


    不是這些大哥非要那個麵子,是麵子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必須要保證自己的麵子,才填充自己的實力。


    按照道理來說,如果持續這樣下去,我就是溫水煮青蛙,也能煮熟趙三先生。


    隨後慢慢抽筋扒皮的折騰皇太極。


    即便羅閻良給他們站台也沒用。


    畢竟我也不隻是個在南城折騰的小流氓,我和徐林的關係不一般。


    而且皇太極這種人,我不信真有人敢跟他交心。


    混社會的不是好人,但多少都得有些底線。


    他就是趁王大祥睡娼婦的時候,在裏麵沒拔出來,從後背一槍打死王大祥都沒人說他。


    真那樣被嘲笑的反倒會是王大祥。


    但他遞那個主意,生孩子沒屁眼的報應,落在身上都算輕的了。


    自從那天進南城起衝突後,我一直在盯著趙三先生,我想要知道他們到底要合夥搞什麽生意。


    沒想到,那一年我需要對付的不僅僅是羅閻良。


    還有一個完全沒有想到的人。


    許仙林。


    先前和徐林去播州的時候,我還說過,羅閻良和許仙林是死仇。


    也不知道徐林幹了什麽。


    把許仙林逼到這份上,羅閻良覬覦幾年的走私生意都能讓利,同羅閻良一起做。


    這一下兩人前仇舊怨盡消。


    讓我的打臉來得如此之快。


    許仙林這老王八蛋,是真討嫌。


    當年皇太極被我和王大祥逼得離開南城時,王大祥和皇太極關係,遠比王大祥和我關係好。


    皇太極被逼走的根本原因,是王大祥罵他那句話。


    吃家飯拉野屎。


    扶他的人一直是王大祥,他轉身和許仙林混在一起。


    他離開南城的這幾年,也一直跟著許仙林。


    在這農曆的二月中旬,我終於知道他們要做什麽生意。


    出租車。


    隨著南城開始繁華起來,之前那種人力三輪,或者摩托車已經不夠看。


    畢竟許多有身份的小老板和場麵上的人,不屑於坐這種車。


    總不能坐在一輛摩托車上,嘴裏冒著酒氣,前胸貼後背的一起談生意。


    在許仙林和羅閻良的投資下,皇太極弄來二十多輛夏利車,掛個牌子開始弄他的出租車。


    在這個出租車公司開業兩天後,被迫暫停出去跑車。


    因為有兩個從皇太極這裏租車的司機,半夜被三個蒙臉人捆在自家門前,看著自己剛交完錢的車被一把火付之一炬。


    這兩人是鄰居,合夥租的這輛車。


    一個白天中午,一個晚上下午。


    帶人做這件事的是毛毅,當初跟著李達去鬆縣的那個年輕人。


    如今他跟在判官身邊做事。


    “記好,以後再開皇太極公司的車,就不是捆在外頭看著車被燒,是在車裏麵一起被燒!”


    這是判官叫毛毅帶過去的話。


    “判官大哥讓你們給你們老板帶句話,南城不小,容得下不少人,唯獨容不下他姓黃的。”


    這是判官讓毛毅帶的話,不是我讓毛毅帶的。


    當然,我也說過,皇太極不許在南城做任何生意。


    這輛燃燒的出租車,成為一個導火索。


    掀起我和趙三先生以及皇太極,徐林和羅閻良,許仙林。


    這一群人的亂鬥。


    這一次,直到九十年代末,才徹底落下帷幕。


    (糾錯別字,催更,書評,好不容易八開頭了。感謝青龍尊糾的錯別字,也感謝大家發的電,送的禮物不一一感謝了。今天開始恢複正常更新,這一卷不會再在末尾打括號,影響閱讀。大家記得隨手催催更,劇情方麵有什麽討論的也可以發發評論,最近五章評論我都會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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