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溪鎮我是第一次來,趙三先生這林場同樣是第一次來。


    趙三先生應該已經想到,我們衝他的生意下手,在林場外麵有幾個森林公安。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趙三先生沒有林場。


    這個林場是國家的,趙三先生不過是和政府部門合作,以一種較低的價格收購其中木材,隨後林場外麵加工再進行售賣。


    老林他們從陳家壩趕過來,距離比較近,比我們先一步到這邊來。


    那幾個森林公安站在趙三先生那個加工廠外麵,指著老林和孫立陽在叫罵什麽。


    老林沒有搭理他,隻是靠在車上悶的抽煙。


    孫立陽叫了不少人來,光是摩托車都有十多輛。


    距離權力越近越知道敬畏,南城出來的二流子或許還會對公安有幾分懼怕。


    但孫立陽從鄉鎮喊來的二流子,一個個摩拳擦掌,似乎立馬就要上去幹一樣。


    王大祥下車的時候,手裏提著一把全新獵槍。


    將近二十年後,大王早已成枯骨,我看某導演的一部電影,薑武被欺負後提槍複仇的場景。


    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今日大王下車時的樣子。


    我沒有拿槍,一直隨身帶著的手槍也在來之前給了皇叔。


    不過現在這架勢,有沒有槍已經不重要了、


    王大祥走在最前麵,我在他左邊,身後烏泱泱跟著一大群人,向著三先生那個木材加工廠壓過去。


    工廠裏麵有一群人。


    就像洗腳上四樓上多了,遇見女人鼻子一聞就能聞出風塵味一樣。


    這些人我打眼一看,就知道差不多全是二流子,不是正經上班的人。


    四個公安站在門口,我們這個架勢他也有點害怕。


    領頭那個強裝鎮定,故作勇氣上前來。


    不過中氣不足的聲音,和壓在槍套上的手出賣了他。


    “你……你們這是要幹什麽,知不知道這是我們政府的林場,是屬於……”


    王大祥單手提著的獵槍抬起,“滾開。”


    不少人曾說過八十年代的流氓,九十年代的黑社會如何如何牛逼。


    隻不過是當時那種情況下,對於國家暴力機構沒有那麽的懼怕。


    從八三年到千禧年前後,將近二十年的時間。


    幾輪嚴打,多少人伏法,才慢慢讓警察公安這些字眼,變得讓人懼怕。


    王大祥將槍口頂在對麵說話那公安胸口上,場麵一下變得緊張起來。


    對麵剩下幾個公安紛紛拔出腰上的手槍,我們這邊一大群人伸出手,指向那幾個公安,嘴裏不幹不淨開始叫罵。


    我撥開從我肩膀後麵伸出的手,緩緩上前。


    “這位公安,你拿槍指著我們幹嘛?”


    那公安年紀在二十七八上下,比我大不了幾歲。


    他粗著聲音喊道,“你們這一大群人,又是刀又是槍的,一看就不是好人,你……”


    我揚起手,不等他話說完就甩了過去。


    隻不過沒有打在他臉上,而是將他帽子甩飛。


    “我問你,你拿槍指著我們幹嘛?”


    “我們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是砍這林子裏頭一根樹,還是拔了路邊一棵草?”


    他臉紅脖子粗,沒想到我會這麽囂張,直接對他動手動腳。


    “你……你……你們有沒有得王法。”


    王大祥拿著獵槍往前推,他不停後退,我同樣步步緊逼。


    “我們正是因為有王法,才和你站在這裏講王法,不然你們幾個擋得住?”


    我害怕公安,但不害怕他這種公安。


    我也在維持自己的關係,場麵上燒香燒得很勤快。


    “你真當我們是普通老百姓,平時看到你們這些穿這身衣服的連說話聲音都不敢大點!”


    “你個雜種,聽好了,現在就滾。說殺你是吹牛逼,但我今天整你,明天整你,整到你這身衣服都穿不成絕對不難事,你不信我們試試!”


    王大祥槍口不停往前戳,近乎從牙縫當中擠出來這兩句話。


    二胡死,自己住處被炸,開在南城菜市場那幾層樓上的場子被掃。


    王大祥現在是鼻子眼睛都是火,他絕對不是在嚇唬這個公安,真要弄些下三濫手段,他能整得這個公安叫喚。


    他又不是個官,王大祥在南城這麽多年,說不定他頂頭上司都一起喝過酒。


    而且但凡有個腦子,就知道今天來露個麵見到我們後就該走。


    要是真想攔住王大祥,來的怎麽能是他們這大貓小貓三兩隻。


    估計也就是上麵的領導和三先生關係實在到位,不好意思推脫,打發他們幾個倒黴蛋來。


    真當是替領導辦事,重視他。


    估計早就想給他們穿小鞋。


    我揮揮手,“給這幾位公安讓開一條路,一分鍾,他們要是不走我們就進去。”


    “老子就不信這公安什麽時候成土匪了,今天我們沒殺人沒放火,就是往前走他們要開槍打我。”


    實際上我這話站不住腳。


    王大祥都把槍口抵住人家胸口,直接擊斃他都說得過去。


    但隻是真要是打死人,今天他們幾個肯定走不出去。


    隨著我身後那群人讓開一條道,那幾個公安對視一眼後,最終收起槍慢慢往外走。


    王大祥根本沒有在意這些人,他朝裏麵大喊道,“是上班的就滾出去,一會刀劍無眼!”


    我沒有他這麽矯情,直接一揮手。


    “往死砍!”


    這裏麵沒有什麽狗屁上班的,即便有,這時候也不在意了。


    要是全都說上班咋整,還能一個個調查,又沒有什麽狗屁工作證。


    我們是二流子,黑社會,沒工夫去拉扯這些。


    沒有任何懸念,工廠裏麵一群人被砍倒,站都站不起來。


    我沒有真下狠手,這些人雖然都是二流子,但估計也就是在沿溪鎮本地討生活。


    給趙三先生看林場跟打份工沒有區別,砍他們一頓就差不多了。


    不過王大祥沒打算就這樣。


    他看了看地上那一群人,目光閃動一陣後。


    “你們誰是領頭?”


    沒有人說話。


    王大祥手裏的獵槍頂住最近一人的手腕,沒有半點猶豫,直接開了一槍。


    直衝雲霄的慘叫響起,這人的手腕被打得骨頭茬子都露出來,棉絮一樣的皮肉帶血流淌。


    “誰是領頭?”


    王大祥還在冒煙的獵槍槍管頂住下一人手腕。


    這一次大家都是很積極,將領頭那人指了出來。


    “宋毅明,要他兩條腿。”


    “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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