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二月初七那場鬥毆之後,我們和趙三先生彼此都算是安靜。


    隻是偶爾下麵的人會起一點摩擦。


    時代在進步,我們也在進步。


    繼續打下去也沒有太大收益,反而下麵的人出點事,給他拿錢不說,還有可能牽扯到我們。


    為了穩住局麵,我甚至暫緩了做肉食品的腳步,將這件事交給文闖慢慢辦。


    全身心帶著老林幫王大祥去置辦他那個沙場,在1993年的四月初,四條撈沙船停在老船廠的船塢旁。


    我和王大祥還有老黃三人合力的沙場開始運作,王大祥當之無愧成為南城的當道大哥。


    即便是趙三先生從沿溪鎮走出,依舊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如果按照這樣發展下去,趙三先生會成為下一個梁博文,被我們這樣慢慢擠壓下去。


    等到沙場穩定下來後,我再把肉食品供應這條路子掌握在手中。


    趙三先生會被我們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慢慢煮得在南城站不穩腳。


    灰溜溜的離開南城,迴到他的沿溪鎮去。


    事情進入另外一個高潮,因為三個人。


    白貴溪,梁小波,王天天。


    白貴溪是老黃親舅子,自從他姐姐嫁給老黃後,他們一家人也就跟著搬到南城來。


    因為陳剛殘廢,老黃手下無人可用,白貴溪順理成章的跟著他混社會。


    我那時候對於老黃的觀感不錯,但對於這小子很不好。


    後來看了小說後,我才發現這吊人簡直就是小說當中臉譜化的一個反派。


    壞到流膿那種傻逼。


    無卵事都要欺負下人,喜歡裝逼,跟降智反派沒有任何區別。


    名堂多得很。


    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帶著劉寶還有兩個人去吃粉,他因為老板沒有跟他打招唿,給他遞煙,他一口痰就吐到人家一鍋牛肉湯裏麵。


    我當時看到這一幕,覺得自己飄著油花子的牛肉粉一陣反胃。


    但他是老黃的親舅子,我也不好管教多說什麽。


    隻是在他跟我打招唿的時候,冷冷的哼了一聲沒有搭理他。


    到如今這個年歲迴首再看,或許能夠理解那句可憐人都有可悲處。


    白貴溪小時候的生活並不好,單親家庭長大不說,自己還早早去林場打工,被看場的社會二流子欺壓。


    或許在這段經曆中,他的內心被折磨得千瘡百孔。


    所以在他也成為二流子後,變本加厲的朝這個社會報複迴去。


    當然,這也並不能改變他是個壞種的事實。


    我也不比他高尚到哪裏去,都是壞種,隻不過我和老黃他們壞得沒有他那麽明顯。


    那麽招人恨。


    老黃當時和我還有王大祥緊密的綁在一起,他做得不太過分,老黃出麵也就平了下來。


    這也導致了他的氣焰越來越囂張。


    最後惹到了小波頭上。


    小波有個表妹,那女孩念完初中後,就來南城打工。


    作為在南城中紮根下來唯一的親戚,這女孩和小波這個表哥來往很深。


    1993年夏天的時候,這小波表妹好像才十九歲,我見過幾次,長得十分漂亮。


    白貴溪那時候二十六歲,比老黃小兩歲,還沒有結婚甚至在跟老黃之前都沒碰過女人。


    他看上了小波表妹,覺得這就是他命中天女,要談一場甜甜的戀愛。


    小波表妹在當時的百貨大樓上班,白貴溪一天進去死皮賴臉的說著些肉麻情話。


    說著就開始上手上腳,摟人家的腰。


    小波雖然被我扇了三巴掌,但也不是個軟柿子,誰都可以捏一下。


    在三兩次後,白貴溪又準備進百貨大樓騷擾這個女孩,被小波帶著趙管在門口堵住。


    小波其實已經相當客氣,沒有廢了他。


    隻是將他經常去摟自己表妹那隻手,用錘子砸得血肉模糊。


    整個過程小波表妹都表現出一副大快人心的模樣,沒有去阻攔小波他們。


    這讓白貴溪那扭曲的心受不了了,他以為自己對小波表妹是愛。


    就跟個傻逼一樣,認為隻要說了喜歡,對人家有所付出,那人就是她的,就必須想著他念著他,不然就是真心喂狗,就是不公平。


    可人家小波表妹從始至終拒絕得很義正言辭,沒有接受他那狗屁的好意。


    他一天天還去纏著人家,我要是小波,就不是砸他手,非得把他幾把砸爛不可。


    所以我認為小波辦這件事,已經辦得相當客氣了。


    小波走的時候,跟白貴溪說,“你要是不服,就跟個男人一樣來找我,喊你姐夫一道來都沒得關係。”


    “別來找我妹,我妹是有正經對象,屋頭沒得鏡子你總有尿吧,也不看看自己長個什麽逼樣。”


    前麵說過,白貴溪簡直就是個臉譜化的反派,他身上有一切人們對於小混混猜想的特點。


    他迴去找老黃,老黃沒有為他出頭,那個時間段趙三先生步步緊逼,他本身就是最弱的一個人,自己都有一大把事情要忙。


    自己這小舅子這個德行,吃點虧也是活該。


    所以幾句話也就打發了。


    白貴溪自然不敢去找小波,所以他把目標放到了小波表妹身上,也就是那個可憐的小女孩。


    他認為這姑娘辜負了他的愛意,是個婊子,需要報複她。


    在四月初十那天晚上,他夥同兩個小流氓,把這個姑娘帶走,強奸了人家。


    事後那姑娘一直哭,一直說要報警,他們害怕就把那姑娘給扔進了烏江河裏麵。


    當時社會上對於女性遠沒有如今開放,現在沙灘大把比基尼,遊泳池也是男女都有。


    那個年代要是女人就穿個胸罩內褲下河遊泳,一輩子都得成龍門陣,所以這個姑娘並不會遊泳,就這樣被淹死在裏麵。


    事發之後,小波沒有報官,他是個江湖人,信奉以血還血。


    報官讓白貴溪蹲十幾年,甚至是槍斃都不算還清,他要殺了白貴溪,親手報仇。


    堅持報官的是那女孩的對象,但當時王大祥,老黃,乃至是我,和南城許多官員蛇鼠一窩。


    除了權力最上層的一兩個人外,其他人我們都能夠說上話。


    特別是在王大祥的極力斡旋下,這件事硬生生因為證據不足,無法立案給草草了結。


    小波表妹的對象自然不答應,開始一直鬧,老黃甚至提出賠償十萬他都不答應。


    最後王大祥覺得,應該用一點手段,讓這人閉嘴。


    為此,王大祥給自己全家滅門埋下了禍根。


    小波表妹的對象叫王天天。


    數年後他再次迴來,殺得南城數位大哥膽寒的第一殺手。


    經曆過那段往事的人,開始叫他的外號。


    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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