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文闖和那婦人,都背時。


    那婦人以為來的人是她的相好,所以拉開門後動作很輕柔的開了一個平常都在開的玩笑。


    文闖本想著一個婦道人家,刀子亮出來就應該嚇住了,所以沒有放在心上。


    沒想到人還沒見到,就被嚇得兄弟都縮進去,出了一身冷汗。


    我和趙管一人抓住這婦人一隻手臂,文闖鐵青著一張臉,刀尖頂在她後腰上。


    走慢一步,刀子就要吃到她肉。


    這女人開始掙紮,一邊掙紮一邊用她慣用的老套路。


    大喊有人強她,要讓人救命。


    不過我們不是她以前欺負過的那些老實男人,特別是我此時心情很煩。


    不到二十歲的年紀,少年和少年之間建立友情是很快的。


    就像是文闖對我比較熱情,我對他的觀感也比較好。


    他才被那樣給嚇了一下,此時這個女人又一聲接著一聲的喊。


    我直接鬆開抓住她的手,然後一把推開旁邊的趙管,扔掉手裏的菜刀,劈手躲過文闖手裏的殺豬刀。


    左手穿過這婦人的脖子,將她腦袋鎖住,耳朵就在我嘴巴旁邊,我哈口氣她都能感受到。


    長長的殺豬刀朝她嘴巴裏麵伸進去,不知道是割破了嘴角,還是捅到了牙齦。


    她嘴巴開始往外冒血,眼睛頓時睜得老大,翻著白眼從下往上來看我。


    “你聽好,你男人今天上午在南城開張摸包,被我差點砍死了。”


    “你一個婦道人家,我本來不想找你,但你現在真的給老子惹心煩了,你再吱聲一次,我就把你舌頭攪了。”


    說著,我輕輕轉了一下殺豬刀,幅度很小。


    雖然我不是什麽不打女人,認為動女人是無能表現,不夠英雄的傻逼。


    二流子二流子,都二流了也不想想英雄跟你有什麽雞毛關係。


    但我也沒變態到,真要把一個跟我沒大仇的女人怎麽樣。


    這婦人哭了,眼淚就跟斷線珠子一樣,啪嗒啪嗒往下掉。


    文闖拉了我一下,我慢慢將殺豬刀從她嘴巴裏麵抽出來。


    這婦人變得很老實,任由文闖給她受傷的手腕,用一件衣服包住止血。


    上到車上後,她隻一個勁的哭。


    我有些鬱悶,不知道是因為她的哭聲,還是因為自己怎麽一下子變得這般兇神惡煞而感到鬱悶。


    文闖似乎也看出來我心情煩躁,給我遞過來了一支煙。


    我抽的第一支煙,是去看老黃時候問市場攤販要的,現在這第二支煙,是文闖給我的。


    從此,煙這東西陪我走過了無數日夜,比任何東西任何人都要長久。


    趙管坐到駕駛座開車,小波從副駕駛到後麵來,和文闖一左一右看著被我們提上車的那婦人。


    梁博文恢複之前那種睡不醒的神態,淡淡問道,“怎麽樣?”


    這句話他沒有看著任何人說,但話音剛落下,旁邊的趙管點點頭。


    “是個鐵手腕,他要是出道早點,我未必有他點子硬。”


    梁博文笑了一下,歪著頭好像真的睡著了一般。


    文闖拍了拍我肩膀,我這才明白,梁博文剛才是在問趙管,我怎麽樣。


    看樣子,趙管對我的評價不低。


    車子一直往前開,劉佳林老婆期間問了好幾次,要帶她去什麽地方。


    本來我覺得迴答也沒什麽,但我也不知道,梁博文現在要帶著我們去什麽地方。


    最後小波煩了,揚起手來就準備打她,這才又老實下來。


    她不蠢,知道我們不是平時那些耍潑不要臉,就可以弄得麵紅耳赤,不想沾染她,吃虧都認了的普通人。


    直到淩晨四點,我們車子到了烏江一條支流邊上。


    黔州多山,同樣也有數條有名的大江大河,烏江,赤水河等等。


    眼下我們就是烏江一條支流旁,鑒於當時的道路情況,去稍遠一點的地方,水路不方便但快。


    陸路是又不方便又不快。


    我們到烏江邊上時,有一艘小船在等著我們,掌舵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


    看樣子和梁博文很熟悉,彼此點了點頭。


    我們沒有立馬上船,先是在烏江邊上抽了一支煙。


    到了這時候,梁博文像是才想起還有個女人一樣。


    他一邊抽煙,一邊迴過頭去看,靠坐在麵包車旁,被文闖守著的那女人。


    梁博文眼神很奇怪,說平和但又覺得暗流湧動,給我的感覺很不舒服。


    一個念頭突然從我心底冒出來。


    梁文博要殺了這個女人?!


    好似驗證了我這個猜想一般,梁文博扔掉煙頭,“天殺崽,帶她上船。”


    我張嘴正要問,但文闖拉了我一下,衝我輕輕搖頭。


    那婦人也感受到了不同尋常一般,開始掙紮,哭鬧。


    但最後依然徒勞無功,被趙管拽著頭發拖到船上去。


    雖說我將這船形容為小船,但實際上並不小,隻是人能夠活動的地方很小。


    很大一部分麵積,都裝滿了磚頭,那個年代特有的紅色磚頭。


    我們上船後,船老大似乎知道我們這是要做事,默默的掌舵,順著烏江一路向下。


    梁博文再次點燃了一支煙,當晚月光很明亮,他站在那婦人身前,擋住大片月光。


    那婦人注意到梁博文在看她的腿,似乎是懂了一樣,默默把腿給打開。


    梁博文笑了一下,滿是嘲弄的意味。


    “趙管,辦事吧。”


    趙管沒有出聲,隻是走進船篷裏麵,跟船老大低聲說了幾句。


    然後拉著兩個籮筐走出來。


    因為當時交通的緣故,很多地方都沒有通車,水路運輸反而更加發達。


    但不可能直接送到家門口,大多數時候都需要人力。


    這兩個籮筐就是到地方後,將磚頭放在裏麵,挑到馬路邊上上車用的。


    上麵還有扁擔穿過的麻繩。


    船隻已經到了河流中央,隨著梁博文手手中煙頭輕輕落入江水中。


    文闖,小波,趙管他們動了。


    小波和文闖摁住女人的雙手,同時膝蓋跪在女人的膝蓋上,讓她無法掙紮。


    趙管將籮筐的繩子係在這女子的腳腕上,打了一連串的死結。


    隨後,一塊接著一塊的紅磚,開始往籮筐裏麵裝。


    我腦子裏麵轟得一聲,終於知道梁博文要做什麽了。


    他要把這個女人,沉烏江裏麵去!


    他真要殺人!


    梁博文扭過頭來,目光緊盯著我。


    “小癲子,你今天累了啊,手腳不動的站著看風景?”


    月光白過骨,人臉勝鬼恐。


    慘白的月光下,梁博文那張臉比鬼還要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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