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連載第一天,都市報銷量暴漲八成。


    然而,與此相反的是,都市報接到了無數讀者質疑和投訴的電話。


    ……


    “喂,都市報嗎?《審判》到底是不是葉予寫的?你丫該不會印錯文章了吧?!”


    “這位讀者,《審判》確實是葉予先生所寫,我們都市報在印刷過程中沒有半點紕漏,連一個標點符號都沒改。”


    ……


    “我日!把狂生葉予的新小說交出來!”


    “這位讀者,《審判》就是狂生葉予的新小說。”


    ……


    “都市報嗎?聽說你們跟葉予鬧翻了,然後拿不到新小說,就拿這麽個玩意來糊弄我們?”


    “這位讀者,我們都市報和葉予先生之間的合作一直以來都很愉快,相互之間也沒有任何矛盾,請您不要聽信謠言。另外,《審判》確實是葉予先生所寫。”


    ……


    “喂,都市報嗎?聽說葉予跟你們鬧翻了,所以隨便瞎寫了篇小說給你們。我希望你們能早點取得葉予的諒解,讓我們讀者早日看到葉予的新小說,而不是這麽個看不懂的玩意。否則我要退訂了。”


    “這位讀者,我們都市報和葉予先生之間的合作一直以來都很愉快,相互之間也沒有任何矛盾,因此,《審判》絕無可能是葉予先生瞎寫的,其中必有深意。請您不要聽信謠言。”


    ……


    “都市報嗎?《審判》寫得很好,加油。”


    “這位讀者,我們都市報和葉予先生之間的合作一直以來都很……啊?!你說什麽?”


    “我說《審判》寫得很好啊!其藝術價值遠勝於《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和《笑傲江湖》。”


    “謝謝這位讀者的來電,也謝謝您一直以來對狂生葉予以及我們都市報的支持!嗚嗚嗚……我真是太感動了……”


    “……”


    ……


    葉予的這篇《審判》一出,頓時把所有媒體都炸懵了。


    這……這……這到底是鬧哪樣啊?!


    在寫出《沒有鎖上的門》這麽經典的短篇小說,以及那首美得令人心醉的《you-are-not-》後,你居然寫出這麽一篇讓人看不懂的小說來?


    情節荒誕不已,支離破碎,簡直就是胡言亂語,亂七八糟!


    這真的是你的新小說?


    這特麽的到底是怎麽迴事?!


    媒體們的第一反應也是——這篇《審判》不是葉予寫的。


    但通過各種渠道了解了一番後,發現這篇《審判》還真的是葉予寫的!都市報連個標點符號都沒修改過!


    況且,《審判》也在圍脖同步連載,難道號被盜了不成?


    或許有可能,但兩件事這麽湊在一起了,就不可能是盜號了。


    因此,這篇《審判》確確實實,千真萬確,百分百地是葉予寫的。


    那麽,問題來了——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是發揮失常?


    還是說挖了個大坑,等人跳進去?


    於是乎,媒體們迷茫了……


    咱們現在該怎麽做?


    短時間的迷茫後,少部分的媒體發揮了作死精神——黑他!


    黑他什麽?


    代筆?


    你丫找人代筆寫這麽篇玩意?


    黑他江郎才盡啊!


    再順便把作弊門拿出來炒一炒,迴一下鍋啊!


    又有少部分媒體選擇了——挺他!


    這篇小說必有深意!


    然後試著開始分析《審判》!


    而大部分的媒體則選擇了保持中立。


    《審判》連載第二天,都市報銷量暴跌四層。


    都市報收到的質疑和投訴的電話更多了,葉予的圍脖上也到處是一片不解、質疑的聲音。


    甚至,很多人懷疑葉予是不是被盜號了。


    而這次,葉予及時進行了迴應:“我的圍脖沒有被盜號。你看,都市報上連載的內容也跟圍脖上一樣。《審判》是我很滿意的一部作品,希望大家能好好看下去,仔細品味它的意思。”


    而選擇保持中立的媒體變少了,選擇黑葉予的媒體變多了。


    當然,也有少數媒體開始模模糊糊地看懂《審判》的意思,頓時嚇得一個激靈——狂生葉予這篇小說豈止是向代筆門開炮而已啊?!而且,這篇小說藝術價值太高了!很可能將震動文壇!


    於是乎,這部分媒體趕忙站到了葉予一邊,開始分析起《審判》來。但畢竟不夠權威,評論裏說他們瞎扯淡的有,說他們分析得好的有,說聽了分析之後,還是不怎麽看得懂的也有。


    衝浪圍脖編輯處。


    副主編秦涯看著正在看文案的主編張濤,嘲諷地說道:“主編,這就是狂生葉予的新小說?雖然他前兩天的月考作文《沒有鎖上的門》和新歌《you-are-not-》還算不錯,但這篇《審判》可是大大的不行啊!支離破碎,亂七八糟的!你確定要把注全押他身上?要知道,雖然代筆門破滅了,但還有個證據確鑿的作弊門啊!”


    張濤一愣,抬起頭,道:“你沒看懂《審判》?”


    秦涯也是一愣,道:“看懂《審判》?你的意思是說我沒看懂這篇小說?”


    張濤哈哈大笑,道:“年輕人,再多積累點閱曆吧!至於這篇小說如何,過幾天你就知道了。”說完,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起來。


    看著張濤這幅信心十足的樣子,秦涯心裏有些不安。


    難道這篇荒誕而又支離破碎,在自己看來亂七八糟,簡直不知所雲的《審判》,真的是篇很優秀的小說?


    《審判》連載第三天,都市報銷量再跌兩層。


    情況愈演愈烈了,讀者們開始分化為兩個極端陣營。


    一部分讀者認為《審判》是經典之作,是一部將隨人類文明傳承下去的作品,擁有很高的藝術價值!


    而更多的讀者則認為這篇小說不知所雲,葉予發揮失常,唿籲葉予重新再寫一本小說。


    而媒體們也各持各的意見。


    有的媒體黑他江郎才盡。


    有的媒體把作弊門重新拿出來,開始炒作。


    有的媒體說葉予發揮失常,希望葉予別再連載《審判》,重新寫本其他的小說,比如武俠。


    有的媒體保持中立。


    有的媒體力挺葉予,分析《審判》要表達的意思,稱其為嚴肅文學中的經典之作。


    由於都不夠權威,媒體們各執一言,爭論不休,各有各的擁護者。


    直到下午時,人民網上出現了兩篇文章。


    ……


    這天上午。


    徐亦山是國內最頂尖的幾個作家之一,曾經寫過多部反應社會現狀的小說,引起過很大轟動,受到過文化部部長多次高度讚揚,拿過的獎項也不計其數,可謂是在文壇跺一跺腳都要引發地震。


    上午10點多,徐亦山走出書房,看著正在客廳裏打遊戲的孫子徐樂天有些無奈。


    自己是國內最頂尖的作家之一,而自己這孫子,什麽都好,為人開朗,幽默,善良而又樂於助人,但偏偏喜歡玩遊戲!


    雖然這小子遊戲好像玩得挺好的,但這叫什麽事啊?


    現在大四了,還有半年多就要畢業了,居然還在整天打遊戲,簡直不務正業!


    自己也教訓過他幾次,但平時都很聽話的孫子,在這件事上卻異常頑固,誰的話都不聽。


    怕跟自己最疼愛的孫子鬧僵,徐亦山勸了幾次無效後,也就很少再提了,想著,等這小子踏入社會後,自然就會醒悟了。


    見徐樂天並沒有在玩即時對戰遊戲,徐亦山向他喊了聲:“小天。”


    徐樂天摘下耳機,轉頭笑道:“爺爺,你的小說寫完了?”


    “嗯。”徐亦山寵溺地看了自己的孫子一眼,道,“閉關了一個星期,總算把最後那部分完成了。對了,這幾天為了專心寫小說,都沒關注葉予小友的事,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徐樂天將葉予的事大致講述了一遍。


    “哦?”徐亦山微笑道:“把《沒有鎖上的門》給我看看。”


    早就知道爺爺閉關出來後會要看,徐樂天因此早早便將它打印好了,小跑著迴房間拿了堆資料後,抽出《沒有鎖上的門》,一邊遞給徐亦山,一邊道:“很精彩的。”


    兩三分鍾後,徐亦山看完了,點點頭,道:“不錯,很不錯的短篇小說。如今的文壇,我,老劉,小陳,三人水平和影響力都差不多,沒有絕對的領袖,但你們這一代的葉予小友很有潛力,我若沒有料錯的話,等他成長起來後,他會成為年青一代的文壇領袖。把他的新小說拿給我看看,好像是叫《審判》吧?”


    “嗯,是叫《審判》。”說著,徐樂天便將手中的三份都市報遞給了徐亦山,同時有些遲疑地說道:“不過我不怎麽看得懂這篇小說,現在網上無論是讀者,還是媒體都吵翻天了,各執一言,有說它好的,也有說它差的。不過說它差的人多些。”


    徐亦山有些驚訝,自己這孫子雖然對遊戲有著近乎於頑固的熱情,但並不代表他不學無術。在自己的熏陶下,自己這孫子也是看了不少書的,居然不怎麽看得懂?


    懷著好奇的心思,徐亦山看起了葉予的《審判》。


    六章,總共6萬7千多字。


    徐亦山看得很認真,有時甚至還要迴過頭去再看看。


    到了下午一點時,徐亦山才悵然若失地放下了手中的報紙。


    期間,連孫子喊他吃飯都被他拒絕了。


    看到爺爺看完了,徐樂天不由問道:“爺爺,怎麽樣?這篇小說到底是好,還是差?”


    徐亦山沒有迴答,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撥了個號碼過去。


    “喂,李主編嗎?”


    “徐老您好,請問有什麽事嗎?”


    “答應你們出版社的小說可能要延後了。真是不好意思了。”


    “您這是什麽話,您能夠答應我們出版社,已經是我們的榮幸了,延後什麽的完全不要緊。不過,我想問下的是,徐老您是身體有恙嗎?畢竟,這種事對於您來說,是非常少見的。”


    “我身體無恙,其實,小說也已經寫好了。”


    “啊?!小說已經寫好了?那您這……”


    “看了葉予小友的《審判》,我實在是無顏將小說發表出去了。我需要再修改修改。”


    在一旁,徐樂天都聽得驚呆了——這篇《審判》有這麽好?而且,爺爺這也太坦蕩了吧……


    不過,自己最佩服爺爺的不就是這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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