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無奈隻能迴到景仁宮。


    那幾個冷宮侍衛在慎刑司受了刑罰,把她給供了出來,皇帝終究是遷怒於她的。


    但她也是出於皇後的職責和對皇帝的愛護啊。


    皇上怎麽就不能理解她的苦心呢?


    “剪秋,本宮放心不下皇上,可是皇上寧願見安氏那個賤人,也不願見本宮,皇上心裏沒有本宮啊!”皇後揉著眉心,十分難受的樣子。


    “娘娘您別傷心了,眼下讓懿貴妃翻不了身才好,至於宸熙妃,隻要三阿哥上位,還有她什麽事兒?”


    “是啊,本宮的三阿哥是皇上長子……”皇後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問道:“四阿哥最近如何?”


    “娘娘,四阿哥最近像是得了什麽病症,每日除了跟隨大學士上課外,就隻窩在自己房裏,不知在鼓搗些什麽,奴婢已經派人暗中盯著,想來很快就有結果。”剪秋低聲道。


    “得病了?弄清楚到底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皇後默然片刻,又道:“三阿哥和四阿哥人都大了,是時候給他們指派人事宮女了。”


    “是,奴婢這就去辦。”


    “記住,三阿哥的要好好挑,最好家世清白,性子溫和。”


    “奴婢一定好好為三阿哥張羅。”剪秋低聲笑道。


    自滴血驗親之後,四阿哥日日誠惶誠恐,因為他的血和皇阿瑪的血不相融,盡管太醫已經斷言滴血驗親不可靠了,但他私心感覺皇阿瑪對他沒有了往日那般看重。


    三哥那個蠢貨竟還不覺得。


    還有,六弟的血竟然和皇阿瑪的血能夠相融,他直覺皇阿瑪對六弟是不同的,如今六弟的血與皇阿瑪的血相融,皇阿瑪便會更加偏袒六弟。


    另外,最近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下身有些古怪,以往早晨能看到的景象,現在竟然看不到了。


    他年紀和三哥差得不多,早就有嬤嬤在耳邊說過一些了,雖還沒人事宮女,但也對人事有個粗淺的認識,他不會是不能生了吧?


    四阿哥頭一次如此慌亂,卻又不敢找太醫,害怕真查出來有問題,要是被皇阿瑪知道了,那才是真的完了,說不定還會恢複到以前在圓明園時的日子。


    懿貴妃也不知犯了何錯,皇阿瑪不見她了,他是懿貴妃的兒子,懿貴妃出了事,他也落不著好。


    三阿哥想起了曾經對他好的安陵容來,決定找個時間探一探這位六弟的生母宸熙娘娘的口風。


    永壽宮,安陵容正在為兩個孩子縫製衣裳。


    “娘娘,三阿哥恐怕已經有所察覺,不過奴婢已經將此事暗中引至皇後娘娘身上,保證查不到咱們頭上。”寶韻低聲道。


    安陵容笑道:“那還真是多謝皇後收下這份大禮了呢,皇後那邊有什麽動靜?”


    寶韻道:“皇後娘娘召見了三阿哥。”


    “三阿哥的生母李貴人還健在呢,皇後已經完全把三阿哥歸為自己的了。”安陵容道。


    若是有一日三阿哥成了事,皇後一定不會放過李貴人,她哪裏肯把自己的尊榮分給李貴人半分?


    “是啊,娘娘,咱們要不要……”


    “暫時不動。”安陵容撫了撫袖子上的褶皺,慢條斯理道:“皇後在慎刑司伸手晚了些,叫皇上知道了瓜爾佳氏出冷宮是她的手筆,瓜爾佳氏爆出來的東西自然也被皇上認為是她的手筆,瞧著吧,皇上越發不待見皇後了,但現在還不是該動皇後的時候。”


    “接下來就看懿貴妃的表演了。”安陵容平靜地說。


    “是,娘娘,咱們就等著看好戲。”寶韻捂嘴笑。


    隻要甄嬛想見皇帝,必定就能見到,皇帝表麵上說不想見,實則是想一探究竟。


    是夜,皇帝支開蘇培盛,並讓自己的心腹血滴子守在養心殿四周。此刻的他眉頭緊皺,心煩意亂。


    甄嬛身著一身華麗的宮裝,頭上插著金釵玉簪,鬢邊兩朵紫色絹花,襯得她容貌可人。


    她表麵平靜,內心卻如同沸水一般翻湧著。


    這迴沒人攔著她。


    才多久沒見皇帝,他竟有些老態了。


    甄嬛屈膝請安:“臣妾參見皇上。”


    皇帝卻一把遏住了她的下巴,冷聲道:“是什麽時候的事?”


    甄嬛心頭一顫,卻仍舊冷靜道:“臣妾愚昧,不知皇上所說何事?”


    “你與老十七,究竟有沒有?”皇帝幾乎是咬牙切齒,旋即一巴掌扇在甄嬛臉上。


    賤人!


    甄嬛被皇帝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扇得癱坐在地上,她捂著臉抬眸,眼裏俱是難以置信。


    “皇上?臣妾不明白您在說什麽?”


    見甄嬛這副神色,皇帝心裏的疑慮少了許多,語氣卻不見緩和:“朕,再問你一遍,你!和老十七究竟有沒有苟且之事?”


    “臣妾先前就被瓜爾佳氏汙蔑與溫太醫之間有染,現在皇上又懷疑臣妾和果郡王,臣妾還有何話可說?”甄嬛淚如雨下,委屈至極。


    “朕已經和弘瞻滴血驗親,弘瞻的血和朕的血不相容,你還有什麽好說的?”皇帝厲聲道。


    甄嬛心跳奇快,但她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滴血驗親就一定是對的嗎?臣妾沒有做過對不起皇上的事,皇上不肯相信臣妾,臣妾能拿出什麽證據來證明臣妾的清白?”


    刹那間,甄嬛捕捉到了生機。


    如果孩子滴血驗親不是皇上的,皇上根本不會給自己辯解的機會,和這個男人相處多年,她有多明白這個男人的絕情。


    當年年世蘭那麽愛他,他能睜著眼殺了年世蘭全家。


    年世蘭自請廢入冷宮,皇帝亦沒有任何挽留,多年過去,年世蘭恐怕都魂斷冷宮了,這個男人絲毫沒有過問。


    襄嬪心思深沉,便可以讓其死得悄無聲息。


    如今他肯聽自己一句話,沒有直接毒殺了她,便是有迴旋的餘地。他一定是沒找到證據,所以才會說這些,目的是詐她。


    她絕不會上當。


    安陵容秘密見了溫實初,溫實初帶著驚駭離開了永壽宮。


    當夜甄嬛衣衫不整且失魂落魄迴了啟祥宮,隨後皇帝便解除了對啟祥宮的封禁,沒人知道那晚皇帝和甄嬛之間發生了什麽。


    禦前的芳吟姑姑悄悄給安陵容帶了信,不過也沒有明說,但安陵容大致也猜出了些東西來。


    無非是皇帝和甄嬛春宵一刻,隔壁房間裏果郡王聽了一夜罷了。


    果郡王喝了一夜的酒,等到了天明,一口老血吐出,直接就昏迷不醒了。


    皇帝這是要慢慢玩死果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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