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似沒放在心上,幹脆地勸道:“既如此,那便以側福晉之禮迎進府。”


    “你老大不小了,王府缺一個主事之人,側福晉足矣。”


    盡管內心掙紮,且痛不欲生,但帝王金口玉言,果郡王知曉這次再無拒絕的餘地。


    皇帝已多次提醒他娶妻了,他若是再拒絕,等待他的,將會是滅頂之災。


    皇帝繼續摩挲著荷包,忽然間靈台清醒,他想起多年前似乎有人送過一寢衣給他,他穿了兩迴又換迴了舊人所做舊衣。


    是誰?


    是她……


    皇帝心底升起一股無名疑慮和怒火,但被他迅速壓製住了。


    他不動聲色的拍了拍果郡王的肩膀,轉過身走到甄嬛身邊,狠狠盯了她一眼。


    旋即恍若無事發生一般,又坐迴了主位。


    甄嬛心驚肉跳。


    她現在隻期盼著這個荷包裏什麽也沒有,繡法可以搪塞,但若是真有什麽私密物品,便隻有死路一條。


    安陵容已經猜到了所有。


    上輩子這個荷包裏是杜若和那張小像,這輩子那張小像已經被自己提前截取,那麽果郡王會把什麽放進去呢?


    安陵容望著桌上的那杯清酒,好似神遊天外。


    姐姐,上輩子我得你幫助,才在這宮中走了那樣的一生。


    這輩子我得益於上輩子的記憶,走到了一個更高的位置,那麽你呢?


    原本你與果郡王之間就不可能雙宿雙飛,且看沈眉莊和溫實初就知道。


    這輩子我什麽也沒做,沈眉莊還是碰到了溫實初自宮。若不是李太醫是我的人,能替她掩蓋,沈眉莊和溫實初早就被誅九族了。


    我隻是稍微用了些手段而已。


    姐姐,你上輩子又是什麽樣的結局呢?


    安陵容在心底發問。


    果郡王想拿迴荷包,但他不敢貿然行動,那荷包之中裝的,乃是關乎嬛兒與他身家性命的東西。


    皇帝手裏捏著荷包,隻覺得裏頭有個硬硬的東西,觸感十分像紙。


    果郡王眼神掠過甄嬛,似乎在傳達著些什麽。


    夜宴的氣氛似乎有些詭異了。


    再抬眸時,皇帝已經打開荷包了,他表情凝重,又仿似帶著些危險的笑意。


    甄嬛立刻起身舉杯對皇帝道:“臣妾還沒敬皇上。”


    皇帝放下荷包,單手舉杯迴應:“近日你學著協理六宮,著實辛苦。”


    “臣妾不辛苦,今日原本臣妾也去了景仁宮,隻是皇後娘娘說她病體不宜見客,臣妾這才鬥膽接了夜宴,幸得敬貴妃和宸熙妃從旁提點,臣妾才沒有忙中出錯。”


    “她們協理六宮日久,經驗難免豐富些,你多學著就是。”


    皇帝就這樣把荷包放到了桌上,又舉起剛剛滿上的酒杯對眾人道:“今年秋季大豐收,朕甚感欣慰。”


    眾人舉杯異口同聲慶賀起來。


    “剛剛解決了一樁婚事,這荷包還是物歸原主得好。”皇帝又拿起那個荷包,他眼神掃過果郡王,果見他大氣也不敢出。


    這般說來,這荷包裏裝的怕是見不得人的玩意兒。


    那就更不可能還給老十七了。


    甄嬛和果郡王的心神全都在荷包上,被皇帝這一牽引,神色都有了幾分不自然。


    在場的都是人精,哪能看不出什麽貓膩。


    “皇上!皇上!臣妾要告發懿貴妃私通,其私通對象乃是果郡王!”


    不知道從哪裏躥出來一個瘋婦,侍衛來不及阻攔,被她給闖了進來。


    敬貴妃一眼便認出了來人:“怎麽迴事?瓜爾佳氏不應該待在冷宮裏嗎?怎生跑了出來?”


    安陵容立刻示意寶韻,寶韻悄然退場。


    “一定是冷宮侍衛看守不力。”穆嬪冷不丁說。


    她方才被嚇了一跳,當瓜爾佳氏說出果郡王的時候,她發覺自己似乎渾身都在叫囂。


    當日偷聽到的東西,在今日就要真相大白了嗎?


    那可真是皇室的特大醜聞!


    後妃與親王私通呢!


    恐怕又要有一番腥風血雨了。


    安陵容眼神快速掠過皇帝,又轉頭嗬斥道:“大膽,還不快把這東西拖出去!”


    然而,四個侍衛上前都沒壓製住瓜爾佳氏。


    “皇上,和懿貴妃私通的,真的是果郡王,他們在淩雲峰、清涼殿,翻雲覆雨,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啊,皇上!證據就在果郡王隨身攜帶的荷包之中啊!皇上,臣妾知錯了,臣妾想要戴罪立功……”


    瓜爾佳氏還在掙紮,皇帝卻不再給她機會,大手一揮,怒道:“瓜爾佳氏肆意誣陷後妃,又無詔強出冷宮,罪大惡極,拖出去亂棍打死,問罪其全族!”


    天子一怒,浮屍百萬。


    殿內所有人都不敢再站立,都跪下垂首聽訓。


    皇帝麵色鐵青,他如鷹隼一般犀利的眼神掃過全場:“今日之事,若是誰膽敢傳出去半個字,朕誅他九族!”


    “是,臣妾\/臣弟等謹遵聖意。”這哪敢說出去?都不要命啦?幾個宗室子弟汗流浹背,尤其是慎貝勒,曾在懿貴妃被誣陷與溫實初私通時還為她站過台,如今更是惶恐至極。


    若懿貴妃與十七哥私通之事被坐實,那他豈不是與玉嬈有緣無份了?


    慎貝勒悄悄瞟了瞟甄玉嬈,眼裏閃過一絲痛色。


    見皇帝要離開,蘇培盛趕忙上前攙扶,皇帝瞥了他一眼,甩袖踏步離開。


    至於那枚荷包,已經被他揣進了袖子裏。


    果郡王滿心滿眼都是驚駭,甄嬛也在迅速頭腦風暴,她不知道此局應當如何才能自救。


    瓜爾佳氏待在冷宮,怎麽可能有能力知道這些,一定是皇後,是皇後的手段。


    安陵容起身走到甄嬛身旁:“姐姐,莫要聽那瓜爾佳氏的亂語,時候不早了,還是快些迴宮去吧。”


    甄嬛側眸看了安陵容一眼,這才注意到安陵容身邊的寶韻不在場。


    仿佛有千萬道雷擊打她的胸口,她的直覺告訴她,安陵容不可能什麽都不知道。


    “多謝妹妹好意,本宮還要盯著撤宴,你們先走吧。”


    安陵容頷首,她才不會專程看甄嬛好戲,直接拉著葉瀾依一起迴了永壽宮。


    第二天一早,安陵容便收到了甄嬛被禁足的消息,果郡王府那邊倒沒什麽動靜。


    碎玉軒的沈眉莊聽說甄嬛有難,但她與溫實初以及孩子的前路還不知在何處,不敢貿然去幫甄嬛。


    “娘娘,冷宮那邊已經打點好了,保證不會暴露夏氏和年氏。另外昨晚皇上出動了血滴子,冷宮的侍衛死了一個,死了的那個咬死了是皇後身邊的剪秋讓他們開的門。”寶韻將小田子守了一晚上的消息盡數說與了安陵容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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