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打不破,”清鋒道,“這大半夜的來這麽一下,也怪嚇人的,連覺都不敢睡。”


    “這就是他們的目的,”淒婉音道,“他們想讓我們恐慌、膽戰心驚,如此一來都不用出手,可能我們從內部便不攻自破。不過事情哪有這麽簡單,春風派最不怕的就是人心渙散。他們用這種手段而不是直接攻破結界殺上來,說明他們也在擔心,擔心會死在護山大陣裏。”


    清鋒想想確實有理,用恐懼去控製別人,恰恰說明自己也在恐懼。


    淒婉音坐了下來,輕輕拍了拍清鋒的頭,道:“你若是害怕了,便躺到我腿上來,我哄著你睡。”


    清鋒躺到了她的腿上,隻聽簫聲再次響起,這次卻不帶悲傷,如同溫柔的低語,讓人精神放鬆下來。沒一會兒,清鋒睡熟了。


    淒婉音又吹了一會兒,放下玉簫,坐著閉上了眼睛。


    曲歸夢沒有睡,在別人都睡了的時候,她仍是醒著,也不待在屋裏,而是在扶搖山的一處山腳。


    結界看不見,但是一直在那裏擺著。李二狗站在結界外,和曲歸夢對視。


    “師尊讓我來檢查封印,”李二狗道,“勞煩讓我進去。”


    曲歸夢掐了個訣,道:“進來吧。”


    李二狗踏進春風派的地盤,二人一同向那封印處而去。


    他撥開那些雜草,將那塊鬆動的岩板拿下,玉柱泛著白光,紅色的封印將其牢牢鎖住。


    有的封印被抹掉會讓封印的主人感知到,但若是不毀封印,隻是動一些手腳,或是在封印之上再加一層封印,那便很難察覺了。


    李二狗每晚都會來檢查,防止這曲歸夢暗中動手腳,說是跟師尊裏應外合,誰知道到時候是不是請君入甕。


    他看著曲歸夢,心裏癢癢的。如此深夜,四下又無別人,做的又是偷偷摸摸之事,不禁想要再來些苟且。


    不過這女人是千歲境,李二狗與她差了許多,自然沒法強迫她。而且深知自己在外表上更沒甚魅力,便隻能盯著眼前的肉,卻不能咬上一口。


    曲歸夢哪能不知這小子的心思,她說:“小兄弟,你師尊有沒有說什麽時候攻山?”


    李二狗道:“師尊說讓那些正道攻山,他不出手。到時候他們進入山門,待你們春風派的弟子都被屠戮殆盡後,再把那些攻山的人一並除掉。”


    “那正道什麽時候會破陣攻山?”曲歸夢又問。


    “不知道,應該快了。”李二狗道,“零旗宗的宗主已經到了,不過他應該是在等契魔宗和伊人舫的人,畢竟很多人都在懷疑你們宗主簫落城沒死,是故意引人上山,殺掉後奪取真氣。”


    “他們倒是謹慎,”曲歸夢道,“不過若是再來一位登霄境,你師尊還能有把握對付?他到底有何手段?”


    李二狗猶豫了下,這次卻是沒開口,再說下去可是什麽老底都透漏了。


    “不能說?”曲歸夢問。


    李二狗點點頭。


    “連我都不行?”她離他近了些,說話的氣吹在他的臉上。


    “師尊不讓。”李二狗隻覺全身酥癢難耐。


    “你告訴我,我保證不說出去,你師尊也不會知道,”曲歸夢用左手食指和中指夾起李二狗一縷頭發纏著,手指不時碰到他的耳朵,讓他身體一顫,“怎麽樣?告訴告訴我,我知道了又能怎麽樣?不過是好奇而已,你滿足一下我,好不好?”


    李二狗想了想,道:“想讓我說也行,不過你得給我好處。”


    “你想要什麽好處?”曲歸夢道。


    李二狗道:“聽說你們春風派的人很會吹簫。”


    曲歸夢先是一愣,隨即眼光變冷,道:“你不該拿我的功法開玩笑,哪怕你直接說想要我,說不定我都能考慮。”


    “那不用吹簫,”李二狗渴求道,“把你給我,我就說。”


    “晚了。”曲歸夢道,“趕緊滾,滾慢了把你斬成八瓣。”


    李二狗心中一慌,心想這女人竟然說翻臉就翻臉,趕忙拔腿就跑。他清楚自己的定位,不過一個煉氣境弟子,她曲歸夢可是千歲境,她上了師尊的賊船,作用可比自己大。況且自己沒有資質師尊都能給變得能修行,那他再找一個新弟子想必也不會很難。


    曲歸夢留在原地,眼神靜如淒婉音那般哀傷。選擇和魔道聯手,為的是讓春風派能在這次圍攻中徹底覆滅,不想這護山大陣給春風派拖延的機會。


    她恨春風派,因為她愛厲寒聲。厲寒聲的眼裏隻有宗門,即便對她也有意,即便很早他們就破了那層阻礙,但她在他心裏永遠隻能偏安一隅,占據很小的位置。


    自從厲寒聲領導春風派之後,他甚至連碰都不碰她了。


    曲歸夢想要報複,她要毀了他珍視的一切,她也要作踐自己,所以去和魔道聯手。甚至剛剛想要去滿足李二狗,若非他說錯了話,她現在可能已經讓他趴在自己身上。


    她沒有迴到自己住處,踩著綠葉直接來到厲寒聲門口,因為剛剛被人覬覦,被挑逗,她身子癢了。


    琴聲從閣樓裏傳出,厲寒聲好像一有時間便彈琴,彈琴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就像是唿吸。


    曲歸夢拿出玉簫“折柳”,簫聲嵌入到那琴聲之中。


    兩人不用說話,用曲調便可以交流。


    “我能不能進去?”


    “你有何事?”


    “我想見你,你多久沒有要過我了?我受不了。”


    “我沒那個心情,你要有關於宗門的事便進來,沒有就離開。”


    “你眼裏就隻有宗門?就不能想想我?難道你心裏一點都沒有我嗎?你當初和我好,隻是因為你還沒有成為宗主,所以拿我身子找點樂子嗎?”


    “你何必把話說成這樣?我若是那種人,為何我隻有過你這一個女人?整個宗門想貼在我身上的有多少?我何曾動心過?”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能好好愛我?我也是宗門的一部分,你怎麽就不能像在乎宗門一樣在乎我?”


    “我們修行就是為了提高修為,兒女情長隻能阻了修行。”


    “現在開始給我講這一套了,當初你發了瘋,強迫我的時候,怎麽不像現在這般超然?”


    “就當我對不起你,你若真的難耐,便去找別人吧。”


    “好,我這就去。”曲歸夢的簫聲停下,雙眼已被淚水模糊。她離開了。


    “咣當”一聲,清鋒與淒婉音同時睜開了眼睛,清鋒更是直接站了起來。


    二人看著門口淚眼模糊的曲歸夢,淒婉音趕忙問道:“師姐,你怎麽了?”


    曲歸夢道:“師妹,把這凡人借給我。”


    “借給你?”淒婉音有些糊塗,問道,“你在說什麽啊?”


    “師兄他不要我,那我就把自己給一個凡人,等他知道自己的女人被凡人睡了,憑他那高傲的性子,一定氣得不行。”曲歸夢不停發出冷笑,樣子著實駭人。


    她來到兩人麵前,直接將清鋒撲倒在地,對著那清秀的臉就要親上去。眼淚滴在那臉上,沒等嘴唇挨上,清鋒直接將曲歸夢甩了出去。


    “砰。”曲歸夢撞到了牆上。


    “你瘋了?”清鋒道。淒婉音驚訝這小子是什麽力氣。


    曲歸夢咳了兩聲,清醒了不少,道:“你敢如此對我?”


    “你是不是有病?”清鋒罵道,“自己不正常,還不讓人反抗了?”


    “師妹,你還真是撿了個好東西,”曲歸夢冷笑道,“怪不得讓你喜歡成這樣。”


    “師姐,你在胡說什麽?”淒婉音道,“我看你今天不大對勁,你快些迴去吧,要是你想待在這,那我帶清鋒走。”說著,握住了清鋒的手,要帶他離開。


    清鋒卻是不動,道:“什麽叫撿了個好東西?你把話再說一遍?”他最恨修士輕賤人類,如今這曲歸夢不把自己當人,形容自己如同一個玩具,他有些忍不了,想要教育教育這個無禮的女人。


    “還挺有脾氣?”曲歸夢道,“師妹,寵物可不能這麽慣著,師姐幫你調教調教他。”說著,將“折柳”放到嘴邊,開始吹了起來。


    清鋒的衣服劃了兩道口子,淒婉音暗道不好,趕忙取出玉簫同樣吹起。


    簫聲與簫聲碰撞,沒有悅耳和悠揚,有的隻是那宛如刀劍相擊的冷厲。


    地麵出現斬痕,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清鋒的衣服落下,結實的胸膛露在外麵;曲歸夢掉了一縷頭發,同時裙擺裂開,露出白花花的腿;淒婉音的袖子和肩膀分開,同時“嗤拉”一聲,外衣直接裂成兩半。


    “清鋒你快出去!”淒婉音由於說了話,嘴邊的簫停了一下,臉上直接出現一道血痕,緊接著左肩、後背也見了紅。


    清鋒看著淒婉音臉上那道紅線結出了血珠,一時間心中氣憤,眨眼之間竟是來到曲歸夢身前。


    曲歸夢一驚,隻覺一股大力從雙手傳來,緊接著手中的簫沒了。


    她震驚,看著清鋒手裏正拿著自己的“折柳。清鋒用左手將簫舉到眼前,同時右手又扣了上去。


    “不要!”曲歸夢大叫,隻聽清脆的“哢吧”聲響起,那“折柳”被折斷了。


    清鋒右腳低掃曲歸夢的腳,曲歸夢一個不穩“噗通”倒下,清鋒按著她的臉,將斷簫的尖兒抵在了那白皙的脖子上。


    尖兒紮破了皮膚,擠出了血珠。


    淒婉音來到清鋒身邊,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一幕。他抬頭,道:“我給你出氣。”說完隻覺手心濕了,是曲歸夢又哭了。


    “你攮死我吧。”曲歸夢道,“我認了。”


    “給她道歉,”清鋒道,“不然我先劃了你的臉。你不是一身精力沒處釋放,希望你那冷淡師兄寵幸你嗎?一定是他看你這臉看膩了,才對你提不起興趣,我幫你整整容,說不定他就想要你了。不過我這技術也不保準,要是整得不好,說不定你那師兄看了害怕,直接把你從屋裏踹出去。”


    淒婉音搖了搖清鋒的肩膀,道:“行了,你幹嘛這樣?”


    “誰讓她傷你。”清鋒道,“你的臉都破了,我也得劃她兩道才行。”


    “別,我求你。”曲歸夢求饒道,“我錯了,我真錯了,你別弄我的臉。”


    淒婉音握住了清鋒的手,將那斷簫拿開,道:“你別擔心,這傷淺得很,對修士來說都不算傷,不會有疤痕的。再說了,我是美是醜又怎樣?你又不欣賞。”


    “好看著呢,”清鋒道,“隻是不敢碰而已。”


    淒婉音笑了笑,曲歸夢忽然覺得羨慕。


    清鋒站到一旁,淒婉音扶曲歸夢坐起,替她擦了擦眼淚,道:“師姐,你今天是怎麽了?你平時不這樣的。”


    曲歸夢道:“我想見師兄,可他不肯見我。還說我要是寂寞了,就去找別的男人。”


    “他怎麽能這麽說?”淒婉音大聲道,“他明知師姐你一片真心,太不是東西了。我去找他評理!”


    曲歸夢拉住淒婉音,道:“別!”


    淒婉音道:“你還護著他。”


    曲歸夢道:“我沒資格怪他,隻是師妹你是無辜的,你趕快帶上這小子,離開扶搖山吧。”


    “為什麽?”淒婉音道,“咱們不是還有護山大陣,到時那些人來了大不了同歸於盡。”


    “你不懂,”曲歸夢道,“護山大陣救不了春風派。”


    清鋒知道大陣上有封印,見淒婉音眼光躲閃,猜她可能就是內奸。


    “我懷疑師兄另有目的,”曲歸夢又道,“也許他並非想大家想的那般,一心為了宗門,他其實比誰都自私。”


    “那是一定,”淒婉音道,“他能對師姐你說出這種話,想必早已不是從前的他。”


    曲歸夢長歎一口氣,看了一眼清鋒,道:“小子,你有兩下子。師妹不像我這般低劣,雖然性子悲觀了些,但她本性善良,你一定要帶她走。”


    清鋒點了點,將剛才的衝突拋到腦後。


    曲歸夢孤獨地來又孤獨地離開,淒婉音之前也是這般,現在卻是不一樣了。


    “我倒是看錯你了,”淒婉音道,“你竟然還會些功夫,能把師姐都給放倒,今天還真是長見識了。”


    清鋒笑了笑,道:“她那簫厲害,吹得我身上生疼,是你的簫幫了我,不然我哪有那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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